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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糖块儿哗啦响(77)

作者: 胡八椒 阅读记录

惠子低头想了想,郑重其事地对她说道,“这可为难啦,虽然那两位先生都挺好,但都不是我钟意的类型呢。”

白秀英一听这话登时心里来了兴趣,效仿惠子的八卦模样对她问道,“那你钟意哪种类型的男子呢?”

惠子往手上哈了一口热气,眼里满是憧憬,“模样不用那么英俊,个子高大一点,性格上多一些通情达理,这样的男子适合当丈夫,会让我很有安全感。”

“务实。”白秀英点了点头,下了中肯的评价。

“这些话我是偷偷跟你讲的,不要告诉别人呀,很难为情。”惠子捂着嘴笑,白软的脸蛋有点发红,不知是被冻的还是羞的。

“你放心,我就算想告诉也找不到人啊。”白秀英跟在后面也笑了。

街边的小吃摊上飘出来一阵热腾腾的白汽,刚出锅的米肉香气浓郁馋人。白秀英看到店铺门口有挎着布包等排队的国小生,想起小妹为了节省家用开支早上带饭去学校的事情,打开皮包里的钱夹子准备上前打包一点热食回家。

在这间隙里,陆流云跟周衡西坐在车上人已到了家门口,住宅区通上了电,明晃晃的路灯替他们照亮了回来的路。周衡西把车子停稳到角落里,跟在陆流云后面一前一后下了车。

“哎,你说这白小姐瞧着情况好是不好呢?”陆流云抖了抖身上的雪花,拉着周衡西及时跑进了走廊下。

“好与不好,我们说了不算,我看那白小姐仿佛是不希望外人过多干预她的私事。”周衡西从口袋里摸出钥匙去开门,跟在他后面无奈地笑了一下。

“倒也是。”

钥匙旋进门里发出“咯嗒”一声轻响,陆流云顺手替他拉下门把手,预先进去把客厅里的灯给打开。

“媳妇儿,跟你报个备,从明天开始我就正式休假了。”周衡西把沾着细雪的外套放到门口的衣架上,走到屋子中央冲他温煦一笑。

陆流云听了这话一时没反应过来,张着嘴巴“啊”了一声,脸上有些傻里傻气。

“真休假啦?”他搓了搓手,对这好消息有些难以置信。

“你当我这阵子是在外面白跑的?”周衡西抬起食指,轻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尖,“如今学校那边的事情都帮衬好了,接下来咱们有时间出去玩了。媳妇儿想想要去哪儿,今天晚上拿个主意吧。”

幸福来得太突然,陆流云尚且人在梦中不清醒,他搂着周衡西的脖子,欢欢喜喜地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嗯”。

夜半时分,一个黑黢黢的人影子蹲在半山别墅的墙根底下,随着路灯一亮,站起来挡住了雪夫人开到家门口的汽车。

坐在驾驶座上的司机兼保镖,见此突发情景当即准备从车座底下摸枪。

“等等。”坐在后座的雪夫人开口止住了保镖的行动,“都到家门口了紧张什么,跟我下去看看到底是哪路不要命的好汉在作祟。”

“是,夫人。”坐在前座的黑衣保镖听到这话抬手把枪藏进怀里,小心翼翼地护着雪夫人下了车。

拦住路的傻大个不仅脸上乌漆墨黑,连身上都穿的破破烂烂,活像是个出来讹人的叫花子。傻大个见到车上有人下来了,居然慌慌张张地蹲了回去,躲在黑咕隆咚的角落里可怜巴巴地缩成了一团黑影子。

“哎哎,你到底上门干什么的?”黑衣保镖仔细打量了一阵,看他不具有危险性,上前一脚把黑影子踹到了雪夫人面前。

“吓,模样瞧着挺吓人啊。”雪夫人低头看清傻大个瘦脱了形的潦倒模样,忍不住脱口而出道。

傻大个听了她的话,眼神无辜地张着嘴巴,开口只有一声含糊不清的“啊”。

“看着上不得台面,胆子倒是不小,也不知是在装神弄鬼还是装傻充愣。”雪夫人挡住了保镖要撵人的手,挎着皮包自顾自地“啧”了一声,脚踩一双足有五寸高细跟鞋,耐心地绕着傻大个转了一圈。

约莫过了两天,陆流云为了在安排出游前把手头的事情妥善办好,带着洋果子店的精美礼盒亲自开车到雪夫人的门上造访。得到保镖的放行之后,他人到门前便看到了主人家的忙碌景象。

小怜靠在墙边正指挥人往客厅里搬运新家具,穿着统一制服的帮工们自发地绕过人扛着重物进进出出。没心肝的温香闲着两只手坐在椅子上充当甩手掌柜,小白猫懒洋洋地把毛茸茸的脑袋搁在她的棉拖鞋上打盹儿,她本人要困不困地靠在椅背上看起来也挺懒洋洋。

陆流云手里拎着礼盒小心翼翼地跟扛沙发的帮工们擦过身,步子一抬迈进了门里,冲屋子里的姑娘打招呼道,“两位姐儿好,我今天过来有事想找雪夫人。”

“这是陆小姐的亲眷吧。”小怜闻声抬头注意到了陆流云,一脸笑意地走上前问道。

“有劳小怜姑娘挂心,这说的正是我呢。”陆流云点了点头,顺手把礼盒送到她手上。

温香见到家里有客上门顿时来了精神,从椅子上起了身,走到陆流云旁边好奇道,“陆少爷来的可巧,夫人恰恰今天在家呢。往日通着电话来求见的客人们,都赶不上这趟好运气。”

陆流云听了这话,不好意思地轻轻咳嗽了一声,“因着早上电话没打通,临时央求大姐给了我联系方式,这才急惶惶地冒昧上了门。”

温香“噢”了一声,未及搭话,小怜忙接上去向陆流云解释道,“怨不得陆少爷,家里的电话线先时被猫给咬断了,还没来得及找人修理呢。”

陆流云闻言点了点头,心道原来如此。他想了想,开口问道,“不知道夫人现在忙不忙呢,若是还在休息着,我在楼下等着就是。”

“算不上忙吧,我们夫人此刻正在二楼拐角处的画室里训人呢。”温香嘻嘻一笑,把话说得挺俏皮。

陆流云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转而向小怜看去,后者瞪了温香一眼,回过头来对他补充道,“近来有个穷苦人讨饭讨到了家门口,夫人觉得挺惨就把人给放进来了。只是进了人家家门就要守相应的规矩,夫人是个眼中顶见不得粗蠢的性子,家里又人来人往的,为着不出洋相这就难免要规矩着人体面点。”

“可不是吗,捡了个土里土气的傻大个回来,还是个哑巴,可愁死人了。”温香听了她的话吃吃直笑,被小怜没好气地搡了一把,作势要拧她的嘴,“真真儿是个八百年都不会说话的锯嘴葫芦精,好好的善事到了你嘴里,怎么就充斥着一股子的胡闹劲儿呢。”

“是是是,好姐姐,难为你提点我了。”温香嘻嘻哈哈地躲了过去,不叫她手里得逞。

陆流云听她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是越发一头雾水了。小怜看在眼里,恐他多心,忙觑了温香这个不嫌事大的话篓子一眼,抢在后面补充道,“上回夫人去日本,把我们留在香港的旧宅子里看家。温香贪玩花园子里的秋千把脸给晒黑了,回来之后被夫人看到了,还挨了好一顿说呢。陆少爷有着急事便直接上二楼去找夫人吧,楼下我们要盯着人搬家具呢,就不领您过去了。”

陆流云听了这话忙点了点头,向她二人道了一声谢后,踩着皮鞋大步向楼上赶去。温香站在楼下目送着陆流云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转过来冲小怜啐道,“你可真敢说,明明那电话线就是被夫人给一剪子绞断了。”

“你可闭嘴吧,一码事归一码事。夫人跟聂先生置气要断联系,牵着旁人什么事儿了,倒为叫陆少爷听见了以为咱们不待见他上门呢。”小怜无心跟她往下牵扯,没好气地把温香的话给堵了回去。

温香受了她的编排,嘟着嘴巴连说了三个“是”,叉着细腰跟小怜赌气道,“你都有理,咱们各忙各的好,索性给我腾个清净吧。”

说罢,她抱起脚边的小白猫径自走到里厅去了。小怜见她恼上了,也不再多言,默默靠到墙边去盯着人搬家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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