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宁静暖阳(107)
「谁说不是？对你来说很重要。」
许心暖拿出手机，打开朋友圈，把张佳乐下午发的那条壮志酬筹、再战一夏的消息给韩文清看。
说心里毫无波动是假的，许心暖对他的支持有时候让他自己都觉得恍惚。过去的一年很平静，没有他们最开始认识的那一年感情上一步一步升温的悸动感，甚至从五月起有三个月他们都没见面。许心暖还是那样不抱怨不闹腾，会给他加油，会偶尔做夜宵专门送到霸图的传达室但自己不进去，看他比赛赢了，她自己高兴得比队员们还厉害。
“你再等我一年。”韩文清说，“最后一年。”
许心暖笑着点头，拉着他走到餐桌前。
「你瞧，我都做好了丰盛的大餐给你壮行呢！」
韩文清抱着她呆了好久。
真的再没有比她更好的女孩子了。
许心暖跟父母说了情况，二老也觉得没什么，男人拼一把事业再正常不过，况且这一年来韩文清虽然跟女儿见面次数少了，但态度没有变化，感情还是很好，也没有绯闻或者黑料，既然他说再等一年，那也就是变相承诺明年退役的意思。
队里还是哞足了劲儿冲冠，家人支持，女朋友也理解，韩文清一点后顾之忧都没有，专心致志奋战第十二赛季。
似乎有种把所有心力都掏空到队里的架势，原本常规赛一周一次的见面，也压缩到一个月一两次，每次见面由于白天还在忙队里的事儿，也只是晚饭后在一起呆一个晚上。
精疲力尽，话也说不了多少，大多时候韩文清靠在沙发上闭目休息，许心暖就在一边给他揉着太阳穴，直到胳膊酸了放下，韩文清就抱着她回卧室折腾好久，温存一晚上第二天依然各自上班。
很对不起她，但是韩文清没办法，他只想继续冲，义无反顾继续冲。
终于，冲到了最后，时隔八年，霸图再次站在了荣耀的巅峰。
霸图是冠军，霸图赢了。
那一晚上霸图的汉子们都哭得惊天动地，粉丝们也嚎叫与痛哭混杂着沸腾不已。张新杰背过身摘了眼镜，张佳乐搂着韩文清的胳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白言飞、宋奇英、秦牧云、郑乘风他们抱成一团最后在地上滚。
韩文清是最淡定的，他拿着冠军戒指，仰头对着上方炫目的灯光看。
十二年了，够了。
当晚，韩文清正式宣布退役。
哗啦啦网上网下又是一波新的沸腾和哀嚎，有人甚至说“韩文清的退役是荣耀的终结”。
韩文清对此并没有什么反应，他始终记得许心暖当年最吸引他的两句话。
——竞技哪有不输的，下次赢回来就是了。
——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荣耀永远都在。
退役后韩文清接受了吴蒙和队里的邀请，继续在霸图任技术指导，不过大多都在训练营训新生，每天也就呆半天，队里的事很少干预。
一边挂着闲职，一边计划着读管理学，韩文清的生活一下子松快很多，许心暖也彻底从家搬了过来跟他一起住。
但是结婚的事却意外地一直没有提起。
7月份赛季结束，8月份没动静，9月份没动静，到10月份还是没动静。
许心暖父母有点忐忑，还私下问过女儿，看女儿还是乐呵呵地也就没再挑明了说。韩文清母亲也坐不住了，生怕儿子拖了人家姑娘两年多再把人家给坑了，直接把儿子叫回来絮絮叨叨说了一通，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韩文清就说了句“不着急”就走了，气得韩母差点抄起扫帚就要抽他。
养的什么儿子这是？！你不着急人家也不着急吗？跟心暖说等一年又等一年的，到头来再成不了，他们家以后还哪有脸见人？！
于是韩母三天两头就催儿子，还经常给许心暖做各种好吃的，生怕儿媳妇跑了。许心暖都受宠若惊，不知道怎么回事，还问过韩文清，韩文清只说了“不知道”，弄得许心暖心里也七上八下的。
说实话，韩文清一直没提结婚的事，拖了几个月，韩文清妈妈又突然对她这么好，她自己心里也打鼓。
不会真的有什么变数吧。
他们在一起快三年了，宇然都在去年赶在自己前面结了婚，自己当伴娘的时候，看着穿着婚纱、笑得一脸甜蜜的闺蜜，心里又感动又羡慕。
她想问韩文清，可每次看到他依然对自己跟平时一样，会给她买东西、会刷碗承担家务、会偶尔听她拉琴、会在她月经时候给她倒热水和加床薄被，就觉得开不了口。
大概他有他的……考虑吧。
虽然努力这么想，可一个人的时候总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有一天下午她打扫书房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桌子上韩文清的管理学书，拎起来书脊哗啦啦里面掉出好多画着图案的纸，捡起了一看，眼泪啪啪往下掉。
不是难过，是高兴的。
纸上的图案有花，还有一些音符，这些都围绕一个东西——戒指的图案。
韩文清在画戒指的图，画了好多好多张，他想给她订制婚戒。
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她一定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才能遇到韩文清这么好的人。
许心暖一边抹眼泪一边拿出笔，找到了韩文清最近的一版几乎已经成型的图稿直接改动起来。
原来是钻戒周围是梅花的花瓣，对角的底部是一个高音符的标志，只不过韩文清的画技真的不行，整个线条看起来很生硬，元素拼接的也不自然。
许心暖直接把梅花的图案去掉了，换成了荣耀标识里那对羽翼，底部还是高音谱号，整体调整了衔接的线条，让钻戒看起来完整、融合又流畅。
韩文清回来后，许心暖就拿着这张图稿冲到他面前，双手举着给他看。
韩文清愣了好几秒，脸上难得有些不自然：“你看见了。”
许心暖点头。
韩文清接过纸看了，比他那拙劣的画技好上不知多少倍，但是纸上面好几个皱皱的坑也挺明显。
“哭了？”
许心暖听他这么一问，又特别没出息地眼圈红了，咬着牙倔强地点了个头，眼泪就被晃荡出来了。
掉出一滴就跟掉出一百滴没什么区别了，一开闸就停不下来，许心暖抱着韩文清大哭，弄得韩文清也很无奈，拉着她到沙发上坐下，塞给她一包纸抽，随便她怎么哭。
气死了，就不能哄哄她吗？给她塞一包纸就不管了是几个意思？
被感动的女人特容易任性，一任起性那真是九头牛都拉不回。许心暖一抹鼻子眼睛，就开始抱怨。
「你怎么不安慰我？！」
“安慰什么？”
「我都哭了！」
“又不是出什么事儿了难过了哭。”
「谁说的！我就是难过！」
韩文清有点茫然，难道不是感动的吗？
“难过什么？”
「你之前答应我什么来着？」
“不骗你，不瞒你。”
「那你为什么瞒着我啊？好几个月都没消息，我还以为你不想和我结婚了……」许心暖比划完就就开始闹别扭一样地轻轻打了两下韩文清。
“又成天瞎胡想什么。”韩文清语气重了点，惹得许心暖打得劲儿都大了，韩文清直接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闹腾，“不是瞒你，只是一直没定样式，想等成品出来。”
许心暖挣了一下把手脱出来：「你又不会画画，我天天记手账画的比你好多了。」
“嗯。”
「那你觉得好看吗？」许心暖指了指图案。
“比我那个好。”韩文清仔细又看了看，发现原来的梅花不见了，变成了翅膀，就问，“之前的梅花换成翅膀了？什么意思？”
明明是荣耀那个羽翼啊！她就是稍微动了一下线条看着柔和自然一点，怎么就看不出来了？！
「仔细看像什么！」
韩文清看着女朋友立刻就生气的样子，一阵头疼，盯着那两个翅膀看，最后说：“一种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