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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缠(36)+番外

一向善於隐藏情绪的摄政王,再次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的失措和紧张赤裸裸地表现了出来。

「瞳……别闹了。」迦罗遥艰涩地开口,慢慢推开他。当少年那灼热的温暖离开时,身上也有了丝寒意。

难道这麽浪漫的表白还不能打动他吗?

白清瞳心里有些沮丧。不过他可不会轻易放弃。

迦罗遥喜欢他!一定、肯定、以及相当地确定!

别问为什麽,他就是有这种自信和感觉。要知道喜欢一个人,无论怎样掩藏,除非当事人是个迟钝的白痴,不然总会发现些痕迹的。何况白清瞳还是个很敏感的人。

他知道迦罗遥有顾忌,见他又要开口,唯恐他说出拒绝的话,连忙打断他,指著旁边那胖乎乎的雪人道:「我知道你可能还不相信我,但是请给我时间慢慢证明。今天我说的话,这个雪人就是见证人!我是真心实意的,你可千万别打击我脆弱的少男心灵。」说完还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迦罗遥刚才确实是想开口拒绝,但没料到白清瞳会说出如此新奇且无赖的话。还什麽「脆弱的少男心灵」?真挺古怪,可却偏偏被他这话堵得什麽也说不出来。

他低头看了看左手上的指环,又看了看白清瞳身旁的雪人,忽然想到这所谓的见证人,等明天早上太阳出来时就会化掉。那麽……是不是他今夜的话,也会随之融成雪水呢?

一个孩子的话,不能当真的。

迦罗遥望著那雪人,心里闪过这个念头。

谁知白清瞳好像看出他在想什麽,笑嘻嘻地道:「这个雪人是今天下午我和子墨费了好大力气才堆好的。你是不是觉得让它做见证人太没有诚意了?也许明天太阳出来它就融掉了。不过遥,你有没有想过,」他认真地看著迦罗遥的眼睛,缓缓道:「虽然它明日会化成雪水,但是明年的今天它还会再来。以後每年冬天我都给你堆个雪人,让它年复一年地证明我今日的话。」

迦罗遥心中剧震,终於动容:「你是认真的?」

白清瞳点点头,拾起他的双手包在自己的掌心,一字一字道:「我是认真的。」

迦罗遥忽然觉得也许这是一场梦。从子荷将他推到这个院子里开始他就被自己心中的幻想和期待所掳获,因为这一切都是如此不真实。雪人、指环、表白,还有刚才那两个吻……这些真的存在吗?

白清瞳看著他恍惚的样子笑了笑,忽然跳起来道:「冻死我了。在雪地上跪了半天,你也不心疼。我们回屋吧,年夜饭还没吃完。」

「唔。好。」

迦罗遥还有些没回过神来,胡里胡涂地被他推回主厅,吃了年夜饭,看了烟火。然後又胡里胡涂地被他推回自己的无名居。等他反应过来,已经坐在宽大的通榻上,准备守岁了。

齐国的大年夜,老百姓们一般都会在屋里搭个大通榻,吃完年夜饭後,全家窝在上面下下棋打打牌,坚持到凌晨。而贵族和富户家,因为身分尊贵,人口多,规矩多,一般不会这样守岁。

这是白清瞳失忆後的第一个新年,他早听说了民间这样的守岁方式,一想到可以与迦罗遥在同一张长榻上待一夜,心里向往之极,早早让人在无名居搭好了通榻。

迦罗遥有些吃惊,他还是第一次用这种平民方式过年夜。而且见白清瞳笑咪咪地坐在对面,想起他刚才的告白,便有些局促紧张。

子荷和子墨摆好点心、茶酒和棋牌等物,便笑嘻嘻地退了下去。

白清瞳道:「咱们先下棋吧。」

「……好。」

迦罗遥斜靠在软枕上,像上次与白清瞳在书房下棋那般与他玩了几盘。

也许是岁末这几天朝廷和府里都太忙太累了,迦罗遥下到後面,竟忘了心里的不安和紧张,不知不觉打起了瞌睡,最後脑袋一歪,竟倚在枕上睡著了。

此时已过子夜,外室里的子荷等人也都睡了过去,大院里安安静静的。

迦罗遥睡得迷迷糊糊,忽觉有一温暖的事物,彷佛羽毛般轻柔地拂过自己的嘴唇、面颊,带著温温的气息,小心翼翼。

他迷蒙地睁开眼,望见白清瞳俊美的容颜近在咫尺,那双清亮的双瞳正温柔地注视著自己,含著浅浅的笑意。

迦罗遥不由自主地回了他一个笑容。白清瞳只觉心中一荡,差点忘了呼吸。

那个笑容与平时不同,尽显极尽的温柔,彷佛笼罩著一层朦胧的光。尤其那双平日冷静清锐的眸子,此时荡漾著一层似睡非睡的雾气,竟好像一种无名的邀请,在白清瞳心中像小猫爪子一样轻轻挠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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