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修正中(63)
“你们若一开始的目标就是石城，那你们为何不直接来，反而要绕一圈，偶然出现在小河沟？”
柳仟想到虽是她决定的来来石城，但一路出行都是柳逸在安排。
白术接着说道：“还有你拿着来请教我的书。那可都是孤本，我活了这么多年，有的都只闻其名，不见其影。”
柳仟说不出话来，她一直以为与白术相遇是偶然，而自己看的也就是普通的医书。这些事如果白术不说，她恐怕永远不知道。
“别看那小子平日总是一副笑菩萨模样，谁都能说上话。”白术说道：“我看也只有你，被他放在心上。”
白术说完，就一个人走了。小院中，只余柳仟还呆呆地坐在原地。
夜深人静，白术房间里，他正翻看着桌上的木箱。里面一本本的，都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孤本。
而柳逸就站在桌前，拱手道：“多谢白翁。”
白术干咳一声，说道：“若不是看出小柳也对你有意，我才不会帮你说好话。”
柳逸笑笑，并没有说话。见白术已看得入神，静悄悄地离开了。
***
出了石城三日后，柳仟他们又终于见到人影。这一次未曾停留义诊，直向下一个城镇前进。他们原本准备的药材不多了，需要前去补充。
那日之后，柳仟想单独行动的心思刚刚冒了个头，就被叶七和白术联手消灭了。二人说的也没错，她一个女子着实不便，还本就不识路。且柳逸的态度与之前并无太大变化，柳仟想想也就放弃了，当起了缩头乌龟。
这日风轻云淡，没有往日的烈阳高照。因此几人难得午饭时出了马车，享用叶七打回来的野味。
吃饱喝足后，白术已经先回了马车，柳仟几人将之前点燃的火堆灭了。
还没来得及离开，不知从何处来的利箭朝着几人射了过来。
好在并不多，被叶七一一挡下。林中随后冒出七八个人，扔了手中的弓箭就冲了过来。
叶七一边抵挡，一边吼道：“你们回马车！”
这两马车是特制的，他们之前也不是没遇见过山匪、恶盗。
每次都是柳逸按下机关，整个马车就会变得如铁桶般牢不可破。
柳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柳仟拉着跑向马车。
然而两人还没到马车跟前，就被有人追了上来，竟然有人突破了叶七的防守线。
柳仟还来不及吃惊，就见那人倒在了柳逸的暗器下。刚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见白术焦急的声音：“小心背后！”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柳仟回头时，只见剑光已经到了眼前。剑上反射着异样的光彩，是摸了毒药。
生死存亡之际，柳仟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想再看柳逸一眼。
千钧一发之时，拉住自己的手一个用力，柳仟被柳逸拉倒了身后。
来人很块内叶七打倒在地，然而那人全部在意自己命不久矣，只哈哈大笑着。
“阁主，我替你……报仇了……”说完，人就没气了。这些都是异阁阁主的心腹，拼着性命来替边桥报仇。
而柳仟眼中的世界全部被柳逸身上血液遮住，听不到任何声音，只看得见那一片红。她伸出手却不敢碰他，嘴张了张，脑中突然出现一副陌生的图像。
也是被人护在身下，也是漫天红色的鲜血。柳仟发出一生痛苦的喊叫，然后昏了过去。
***
太阳如同热情的少女，热烈得要让人融化。
柳仟与室友站在马路边等候，耳边似乎有她们说话的声音，柳仟却一时难以听清。
马路对面有一个人在看着她，然阳光刺眼，柳仟看不清那人模样，但肯定不认识。这样长时间看着一个陌生人似乎很不礼貌，然而柳仟却似乎着魔般被那人吸引，睁大眼睛只想看得更清一点。
“走了，走了。绿灯了。”
谁叫了一声，柳仟愣神中慢了一步，走到了最后。
一辆疾驰来的汽车并没有踩下刹车，直直地冲着柳仟来了。身边有人在呼喊，柳仟却似突然被定住一般，迈不动脚。
车进得柳仟已经能清晰地看到车中主人惊恐地脸，身体还是不听使唤，她认命般闭上眼。
身体突然被人抱住，然后被撞开。柳仟睁开眼，看不到那人的脸，只听他在耳边轻声：“没事的。”
有血迹流到了柳仟的脸上，眼中的世界只剩下红色。
然后是一片无垠的白。那是她当初穿越前的所有记忆。
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出现：“维护者，是否确认交易？”
柳仟听到自己的声音：“确认交易。”
白色消失，黑暗围了上来，然后柳仟睁开了眼。
一眼便看见叶七惊喜的眼神，“阿仟，你终于醒了！”转眼，又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嘴里说着要告诉其他人。
柳仟本想问问柳逸如何了，也只能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房门。身体虚弱得不像是在床上躺了一两天，柳仟颇有些艰难地起了身。
刚刚走出房门，便见叶七和白术走了过来。
他们也看到了出来的柳仟，叶七担心道：“你身体不好，出来做什么？”
柳仟则似乎没听见他的话，只关心道：“阿七，柳逸呢？”
叶七还没张开嘴，一旁的白术叹了口气，说道：“你去看看他吧。他的毒……”
白术一脸黯然，让柳仟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顺着白术指着的方向，慌张地跑了过去。
叶七一脸莫名，而白术则摸着胡子，暗暗盘算着这次该要哪一本孤本。
柳仟进门后，反而放轻了手脚。柳逸闭眼躺在床上，脸色也比她昏迷前好上了不少。然而柳仟却害怕极了，毒未解，怎知何时会真的倒下。
柳仟走到床前时，柳逸突然睁开眼。“阿仟，你来了。”
柳仟扶着他坐了起来，又自己坐在了床边。低声道：“你不会有事的，毒一定能解。”
柳逸笑道：“阿仟在关心我吗？”
柳仟怔住，然后低下头，轻声道：“我们是朋友，我当然……”
“阿仟不用担心。”柳逸打断她的话，“我并无遗憾。”
柳仟霍地抬头看向柳逸，只见他依然笑容淡淡。
“当初解药花了三年找到，现下我也连一年都没有。”
“我本就无甚牵挂，又并不在意自己性命。把解药交出去时，我便从未想过自己能活过今年，我早就做好离开的准备。”
柳仟一直静静听着，直到柳逸说完，才呐呐道：“可是，我…叶七，舍不得啊。”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慌乱和焦急。
柳逸看着她，定定道：“阿仟，你既说是朋友，就算伤心，就算不舍，这些情绪就像伤口，总会好的。”
“不是的！”柳仟摇头否认。
“蒋经山呢？”柳逸突然叫出这个名字，“我相信阿仟一定不会忘记。阿仟现在，想起虽也会难过，但可会像那时一样？我和他，都一样是阿仟的朋友。”
柳仟说不出话来，只一个劲地摇头。心中似乎有人在大声呼喊：“不一样。”声音大得怎么都忽视不了。
柳逸看着她的样子，笑道：“阿仟这幅样子，莫不是喜欢上我了？”
柳仟愣住，然而柳逸却突然开始紧紧相逼：“阿仟，若是朋友，便无需为我伤心。这本是我求之不得的事。”
柳逸抓住她的手，紧紧地看着她，不容她退缩。“还是说，在阿仟心中，我是不同的？”
然而，柳仟却突然问道：“你喜欢我？”
柳逸毫不犹豫道：“阿仟是我心上之人。”
“大骗子！”柳仟气恼道：“当初说好帮我回家，结果离开岳安后再没找过。又故意让我发现，你……”
柳仟声音哽咽，“你若喜欢我，怎会这么轻易舍弃性命……”
柳逸一愣，然后伸出手，将柳仟的眼泪一一拭去，轻声道：“我只是想知道，我的心上人，心中可有我这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