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的时候(54)+番外
那个东西叫——爱。
这真的是一个悲伤的梦，她被梦里的人深深蛊惑了，她在想念一样重要的东西。
可是，它早就已经无影无踪了，消失的如风一般，又怎么找的回来呢。
从公寓里出来的时候，江瞬也忘了自己在做什么，只是一路没有目的的走着。
心里堵的慌，憋闷的难受。
八月末的天气，街头绚烂一如往常，可那一切的灯红酒绿，风花雪月都与自己无关。
她想起了几年前，也许，没有开始，就不会有这样的结局。
时间带走一切，也悄然的把人伤的体无完肤。
已经不想去管任何事，感受到的只有自己的痛苦和无助，终于了解了自己是何等的痴傻，明明想笑着，脸上的泪却一直止不住地在簌簌地流淌。
心里的那团火焰终于抖动着燃烧起来了，于是江瞬闭上口，再也不想说话。
因为怕忍耐不住，一不小心，就燎了原，就要了命。
她笑，她哭，她悲伤，她憔悴，谁来拉她的手？谁来拭她的泪？
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在她的心里刮出一片狼籍。
姐姐……我该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做……
姐姐……我多想拥抱你……可惜时光之远山南水北……可惜你我中间人来人往……可惜你在天堂而我在人间……
为什么最亲近的人只能活在记忆里……为什么生命里总是伴随离别……为什么人的心总是被悲伤刺痛……
谁来告诉我……
推开门，抬起头，纪冽月明显的一怔。
风吹来的正好，阳光也正好，面前的人乖巧的坐在他的门前，看到他出来，起了身，对他无害地一笑，下一秒，笑容慢慢淡下去。
这是一个怎样的场景，纪冽月实在是没法形容。
他只是觉得，这人站着的身影孤单到了骨子里，这人笑着的样子悲伤欲绝。
“怎么了？”
“……”
“你的脸色很不好，生病了？”
“……”
“你待了多久？为什么不敲门？”
“……”
“为什么不说话？”
“……”
“江？”
“……我不是江瞬。”
“什么？”
“……”
江瞬的表情冷淡，脸色苍白，给人一种想要保护的心疼。
纪冽月望着她，她像极了他心里留恋却无法一窥的那个人，一直想要握在手心的感情，却清楚再也不能触碰，他迷惘，他黯然，他绝望，但却无可奈何。
她的话语，仍然那样的遥远，幽怨，是那样的苍白，无力，仿佛像一根蔓藤般长进他的心里，然后将五脏六腑紧紧交缠在了一起，让他感觉浑身紧绷得喘不过气。
纪冽月的思绪开始混乱。
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他也看过这样的眼神，弥漫着深深的悲伤，无边无际……
……
“冽月！冽月！纪冽月！别走，你别走！”
“冽月！冽月！我爱你！”
“冽月！冽月！不要离开我！”
……
天旋地转，时空错乱。
内心深处埋藏的回忆极速冒了出来。
纪冽月挣扎着想抓住什么，却只听到风在耳边呼啸。
再也听不到那个声音，再也看不到那个身影，只剩下满溢的要了他命的恐惧。
纪冽月发觉自己有点失态，匆忙地移开视线，以笑来掩饰：“江，别在心里堆积太多的悲伤，那样只会伤到爱你的人。”
江瞬脸上的笑很轻柔，似乎，也有点嘲讽：“那你呢？”
“什么？”
“你做到了吗？纪冽月，你又在悲伤什么？”
“……”
“自己做不到的事，就不要口口声声强求别人做到。”
“……”
“……”
纪冽月苦笑，语气很无奈：“你说的是，我自己也做不到。”
“……”
“所以，你今天是找我来说教的？”
“……”
纪冽月看着她，眼睛黑白分明，话锋一转：“你跟炘云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
“他为了你，做了多少事我一清二楚，可见，他心里你有多重要，那你呢，江，你爱他吗？”
江瞬没说话。
纪冽月妖艳的眼神，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你不爱他，江，我不明白，那你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
“……”
“江，为什么？”
她笑，甚至有些邪恶，但是，却依然美的惊天动地，她突然问他：“你觉得爱情是什么？”
“……”
江瞬笑着，抬起眼睛看他，有发丝挡住的眼睛还是晶亮亮的，像是有水流出来。
“是心心念念的牵挂着一个人，想让他好，想给他幸福，想陪着他，想看他笑，也想给他自由，但是却怎么都舍不得放开。”
“……”
江瞬抬眸，眼里有透明的雾气，她笑着，笑容碎成了很多块。
“是啊，我不爱他，那你能帮帮我吗？让我离开他，让他不要缠着我，让他不要这样爱我。”
“……”
外面是忙碌混乱的生活，只有这个角落陷入了安静。
纪冽月有些诧异，看她的样子又觉得她说得不像假话，按炘云以往的作风，强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在身边这种事他不是做不出来。
手抚眉心，是起伏的触感，纪冽月突然清醒了。
“为什么找我？你知道不管炘云做了什么，我都不会管。”
江瞬沉默。
湛蓝的天，白云茫茫，所有的声音都嘎然而止。
江瞬清如明珠般的眸子定定地锁视着他，她的唇苍白如雪，她的声音飘渺如云，她笑着说。
“因为我不是江瞬，我是江芩。”
一窒。
纪冽月惊诧地抬头。
她笑，风清云淡，才不管说出的话会让他起了什么巨大的反应。
“江芩，原是我的名字。”
他看着她，难以置信。
看到纪冽月的反应，江瞬心里一阵好笑，低下头把垂下来的头发顺到耳后，可能觉得有些口渴，她伸舌轻轻舔了几下嘴唇，抬头对他有些纵容的笑。
“这么惊讶？”
听完她的话，纪冽月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毫无血色：“……你，到底是谁？”
江瞬笑笑，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大半个脸。
“江芩，她是我的姐姐。”
“……”
纪冽月只觉心头某一处轰然倒塌，心脏的一角更像是被生生撕裂一般，痛得他浑身僵硬冰凉。
眼前的她，跟记忆里的那个人重叠，他这才发现，原来她们有一样的眉眼，一样的笑颜，回忆里满是那个人含笑的眼睛，长长的头发在他的脸上轻轻地扫来扫去的……
可他心里明白，那人早就不在，那人再也不能见，那人早就去了地狱的门……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纪冽月垂下头，头发盖住眼睛，手指轻轻描绘眼前看到的轮廓。
从未如此忧伤，心脏的最深处天崩地裂般狠狠地抽搐着，绞痛着。
他有多想，多想，再见她一面，哪怕是在黄泉……
小芩……
最后再也没有如果，最后还是不能见，最后成了生离死别，最后只有伤痕累累，最后……
哪里还有最后……
小芩，你早就没有了……
纪冽月做出各种表情掩饰心里的不安，逃避，漠然，但他从来都不敢说。
其实……他早就后悔了……从此以后……慢慢的呼吸里面都是残余的想念的味道……
想念压垮了他，也压疼了他……
“好。”他说，声音颤动，眼圈红了却强忍着泪水，假装坚强微笑着点了点头，“你想离开炘云，我会帮你。”
江瞬给他一个微笑，笑容却根本未达眼底，过后，她凄凉一笑，语气轻柔。
“纪冽月，你喜欢姐姐吗？”
“……”
“为什么不是你跟姐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