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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能辨我是夫君(30)+番外

作者: 喵晓镜 阅读记录

女人最有胡搅蛮缠的本领,时雨她们抬出整个英国公府的面子来压人,她却只说高姑姑是老太太看重的人,时雨此举是不把老太太放在眼里。这简直就是往伤口上撒盐。

阖府上,谁都能看出时雨对老太太素日并不很恭敬,老太太如何不记在心上?

被这么一挑拨,老太太脸色愈发难看了。高姑姑自然是她看重的,今儿早上不见她,她还问了几句,被旁人搪塞说高姑姑抱恙,便也未曾追究。如今看来,分明是她身边的人担心得罪时雨,而编谎来哄她这老婆子!

她还没死呢,一个个就都想着投奔新主子了?!

可她知道也不能太过于拂了时雨的面子,她到底还要管家,拂了她的面子,只会叫府上更是大乱。

她忍气道:“既然是她自个儿有错,要发落也无妨。只我身边离不了她……”

她等着时雨主动开口放人。

时雨却微微笑道:“老太太身边若是没有服侍的人,我身边蒹葭手巧又规矩,便叫她跟了祖母罢。”

话里话外,就是不放人。

老太太甚至还隐隐听出她几分嘲讽自己管教不力,导致下人们没规矩的意思,脸色更难看了。

她重重推开面前的血燕,厉声问:“时雨,你这是在怨怼于我?”

时雨笑道:“自然是不敢的。”

老太太压下心头的气,再说,“那高姑姑——”

时雨还是笑,道:“自然是不能放的。”

“你……!”

老太太被她呛得一口气上不来,扶住胸口,下人们忙给她顺气。

程姨娘怕要出事,低声劝她道:“县君,这事儿您还是要服软,老太太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时雨冲她微微摇头。

魏姨娘也不跪了,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时雨的鼻子道:“傅时雨!纵然你是县君,怎能如此不敬长辈!”

时雨笑看她一眼,反问道:“老太太自然是我的长辈,你算什么长辈呢?”

魏姨娘被她气得说不出话,只是向老太太哭道:“老太太,我今儿个早起,身边连个穿衣梳洗的人都没有,县君这样看不起人,老太太不如发落我回了老家去罢!”

老太太揉着心口,闻言怒道:“你别回!叫她回,回她那个短命娘身边去!”

时雨神色骤冷。

她冷笑道:“您年纪大糊涂了,不辨是非。父亲在时,整个府上纪律严明,而今这些人只是聚赌成性,许明儿就要和外人勾结,父亲走前把一府人都交托给我,我兢兢业业不敢疏忽,您却任人唯亲,受人蒙昧!”

她的指责掷地有声,众人一时听住了,时雨却拂袖就走。

第34章

英国公府如今再不是傅嘉木在时的那般铁桶一般,里头两个女主人闹了矛盾的事情,不出数日就在京中流传开来。

俗话说家丑不外扬,闹到如此境地,旁人不由唏嘘。

英国公至今杳无音讯,偏偏还后院起火,老娘和幼女争权吵闹,任是谁听了都要叹一句,英国公府,怕是要败落了。

乔家的主母自然也听得了。

叶氏听谢姑姑说了此事,也是皱眉道:“傅家老太太好生糊涂,时雨并非为着下她的脸面,而是为了能狠狠处理一番那些个生出别样心思的刁奴,她不仅不帮忙,还拖了好大的后腿,如今沦为京中笑柄,却是何苦!”

乔停云正要进屋请安,听见了也笑一笑,道:“那豆芽精做事倒是清楚。我听说她还骂了傅家老太太糊涂呢。”

叶氏闻言,瞧他一眼,道:“她如今是平乐县君,你可不能再这么叫她,仔细被有心人拿捏了把柄。”

乔停云扬眉道:“她当初在府上的时候,待我也并不客气,母亲怕不是没有听说,是偏心她呢。”

叶氏被他这一句话逗得笑了,又有些感慨,“当真是有些无常。当初你才回京,你父亲要打你,你还拿她挡剑呢,一转眼间,她倒成了傅嘉木的女儿,英国公府的平乐县君。”

她仔细回忆着时雨的模样,又道:“只是她那个形容,确实也是大家出身的女孩儿,旁人难有如此气度。”

乔停云大大咧咧坐下,喝了一口她这里常备着的杏仁牛乳茶,“唔,可惜认贼作父。”

叶氏警告地看他一眼。

“此处无人,说些心里话也没什么,”他倒是不在意母亲的眼刀子,只是自顾自地说,“傅嘉木肯定没出事儿,她心里门儿清呢,这豆芽精贼精贼精的,和傅老太太吵架,估计能气死她。”

“傅嘉木没出事?”叶氏闻言,反问道,“你如何知晓?”

“他半个月前在嘉陵关失踪,说是中了埋伏,可嘉陵关那边不过些活不下去了落草为寇的山贼,哪里是朝廷精兵的对手?我倒是听说那边有扶余人活动的迹象,可当初灭扶余的就是他傅嘉木,而今扶余人再出现,焉知福祸?”

叶氏听见“扶余”二字,眼皮子一跳,道:“扶余不是灭了么?怎么又有扶余人在大胤出现?”

乔停云知道他娘是个傻白甜,当初二皇子篡位那会儿,叛军将领带人要活捉他娘拿来要挟他爹,结果他娘上楼远远一箭射死了那叛军将领,不过这些年他爹对她太有求必应,活生生把她养成了个傻白甜。

……当然,儿子们也功不可没。

乔停光今日休沐,一进门就听母亲问话,他把手上的纸包递给谢姑姑,说,“这是给娘买的戴春记家的彩云凉糕。”

然后再从袖子中取出一盒香粉,“赵家铺子的珍珠膏。”

再掏了掏,“书肆里头新出的话本子。”

乔停云:“……你休沐日好不容易上街去逛一逛,就干了这些?”

话音刚落,他爹也进来了。

乔明铮后头跟着数个捧东西的小厮,一个捧着螺钿紫檀七弦琴,一个捧着错金银云纹豆形灯,最后面两个搬了一架黑漆描金边纳绣屏风。

叶氏见了丈夫搬来的东西,又是诧异又是欣喜,她虽然不是当初那个整日眼巴巴想见夫君的少女了,但是但凡他送东西来,她总是开心的,“怎么送这些东西来?”

乔明铮道:“傅嘉木下落不明,皇上态度暧昧,有人送东西上门来问我的意思。我择了你喜欢的收下,把银子给他了。”

叶氏笑出声儿,丈夫这数十年如一日的耿直叫旁的官员头疼,她却最爱他这般模样。

空着手来站在一旁的乔停云坐立难安。

他给二宝使了个眼色,然而二宝岿然不动,显然是坐等看他的笑话。

乔停云心道:好你个乔家二宝,连你亲哥的热闹都要看,忒不是个东西了!

果然,乔明铮安抚完妻子,回头看了一眼不成器的大儿子,沉下了脸,“你回京这么久,都坐了什么?”

乔停云堵回去,说:“抄您吩咐下来的家规啊。”

乔明铮冷笑了一声。

须知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能让他冷笑的,已然不是什么小事儿了,连叶静姝都皱起眉头,道:“大宝可是闯祸了?”

乔明铮道:“他好得很。他隐姓埋名回京,不是既往不咎的意思,这些日子当初和乡野诗案相关的退隐的赵尚书、葛侍郎等人,都与他有暗中的联系,叶静安和跟着他一起胡闹,这个动静生怕旁人不知道他们想给诗案翻案。”

他语气平铺直叙,不明喜怒。

叶氏却立刻听出来,丈夫并未动怒,她却有些忧心,“大宝,当初你爷爷阿公,送你离京之时便劝诫过,咱们家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自然也是众矢之的,诗案之事直指谋反,我们最好还是应该避开啊。你却为何对于此事如此执迷不悟?”

乔停云道:“我为那些人鸣不平。他们有的是治世之能臣,有的是刚正不阿的谏臣,有的曾为陛下立下过赫赫战功,如今却退隐乡间,甚至客死他乡,我为他们不平!”

叶氏倒吸一口冷气,“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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