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穿书)师兄他又因为我入魔了(47)

作者: 发条手帐 阅读记录

在场其他人:“……”

少年屈腿跳落地面,向着阿月的方向走了过去,大概本来是想要安抚几句的,宽慰的话都提到嘴边儿了:“姑娘,你别害怕……”等一看清其人面容,脚步一僵,浑身顿时一个激灵,“清枝?!”

他后退一步,扒着自己的盾牌边缘向后方的男人探去了个脑袋,打量对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卧槽兄弟,你哪个殿的?什么胆子啊,居然敢惹月清枝!”

青衣温吟:“……”

他们这边盾牌落下的声响很大,终兰听着了,也好奇地往外瞅了一眼。这么一眼,便见到了全然怔愣在原地的阿月。

姑娘如今神色恍惚,鼻尖泛红,望着白衣少年的眼中,所含情绪错综复杂,疑惑中带着一缕惶恐,惶恐下浸着几丝怀念,怀念背后还藏着半分不可置信……

终兰:“……”

好熟悉的目光哦!

白衣少年尚且没反应过来怎么个事儿,他扭头一瞧,阿月身旁的大树底下还倒着个奄奄一息的男人,便先自怀中掏出了两粒药丸,喂去了他的口中。然而明水寒已是油尽灯枯,连吞咽的动作都没有力气做了。阿月站在那里,目色无神,眼见少年并不死心,伸手又打算去封他血脉,便哑声止了一句:“别费事了,他没救了。”

“……”

白衣少年半蹲在地上,侧首看了她一眼,奇怪道:“他欺负你了?”

“没有。”

阿月干巴巴地答。只单纯说出这么两个字,眼眶却又红了。

少年这才察觉到姑娘的情绪有些不对劲,赶忙爬起身来,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她的身边,歪着脑袋关切道:“清枝?怎么了,你哭什么?”

姑娘本来压抑了半天,然而望着少年近在咫尺的这副眉眼,一切挣扎都是徒劳无功,顷刻间便溃不成军。滚烫的泪珠顺着脸颊缓缓流下,她深吸了一口气,持着浓厚的鼻音,断断续续地向他答道:

“现在是,仙历二七六一年。”

“……”

少年愣了一下,一时还是有些没转过弯儿来,好笑道:“啊?什么鬼,洪荒哪儿来的什么……”

“没有洪荒了。”

月清枝轻声说。她将额头抵在少年的肩膀,浑身忽然变得有些无力,连讲话的音调也弱了下去,气息残残奄奄的,仿佛梦呓。

“早就没有洪荒了。仙历二七六一年,那里只剩下……”

她闭了闭眼睛,一声叹息。

“深绝永狱。”

正在往危绍怀里扔不能用的法器的终兰:“……”

!!!

☆、重逢

可惜,月清枝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说下去。

她依偎在少年身上,像是一夕之间卸去了所有盔甲,外间一切纷扰都尽皆摒去,只想要偏安在此寂静一隅。白衣少年大抵对她的这般行径还有些陌生,面颊泛起一层薄红,立在那里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搅得一旁的青衣温吟看到这一幕,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刚捧到火候的一腔恼意无处纾解,只好踢踢跟前的那面巨盾撒气。

盾牌结实得很,被他一脚踢出了钟鸣似的回音。当然,毕竟不是真的小孩了,也做不出太幼稚的行为。青衣温吟看了一眼赖在少年身上泪流不止的月清枝,面上嘲讽之意更甚,但终究还是没有再去破坏两人这场难能可贵的“重逢”。

他转了个身,打算带上两个孩子先行出去。

却不料,就在这时,影壁之后的大门处忽然传来了沉闷的声响。

自从时空似乎有所错位以后,终兰这一路上来来回回,就没看到一处正常的地方。明府里原先肯定不是这般空荡荡的模样,然而如今从头穿到尾,打实的一个人都没有。参照终兰和危绍都是转息之间便从距此很远的地方被拉来了此处,那么府中消失的那些人,兴许也经历了与他们相同的情况。

只是,不知这个传送的距离是否有固定范围,也许过去这一天半日,有离得近的人寻路回来了也说不准。而如此大大咧咧地自正门而入,听着不像是什么下人。

终兰对明水寒家里的情况不是特别了解,毕竟他都这个鬼样了,家中人却似乎从未向外面反应过什么。十三盟那边只晓得日月镇有祸患,却不知这祸患就是明水寒。

她移过眼去,本是秉着好奇想要瞧一瞧来者是谁,目光一斜,却发现了另一个不太对劲的地方。

明水寒倒在树下,看着是已经死了。本来拢在身周的那层若隐若现的屏障消弭无踪,七窍之内溢出了滚滚黑烟,向着一个特定的方向漂泊而去。注意到这个场景的自然不止终兰一个,月清枝擦了擦眼泪,扭头甫见此状,脸色登时一白。

她顺着烟丝飘荡的终点寻觅过去,便相逢了自院中影壁之外,一前一后缓缓步出来了两个身影。

为首的是个女子,一袭竹青劲装,细长的马尾高高束起,腰间金丝软带上,吊着一个半尺来长的竹筒。明水寒身上荡出的黑雾,便是在朝这间竹筒之中游走,最终于玄口处聚拢汇合,慢慢凝结成了一颗晶莹剔透的晶石。

吞姿纳彩,暗文幽生,观其形态,竟然与青衣温吟先前拿出的那三颗“归来石”相差无几。

姑娘素手一伸,将石头接在了自己的掌心。之后才疑惑地抬起眼眸,向着其来处反望了回去。

明明是副淡漠的眉眼,在触及树下之人的身影之时,那寒星般的瞳孔中却是一阵风沙倏过。

她脚下不由自主地一顿,停在了原地。

终兰一见到这位姑娘的一身打扮,脑子里顿时就是嗡嗡两下。她将储物镜往危绍怀里一扔,蹿起身来打算临近了仔细瞅瞅,谁知道还没往外迈出一步,刚看见姑娘身后跟来之人的一个影子,终兰就浑身一个哆嗦,赶紧又慌慌张张地缩回了屏风后面。

“……”危绍奇怪地看了看她,迟疑道,“怎么了?”

说着探了探脑袋,也想要往外瞧瞧。

终兰十分惶恐,见状一拽他的胳膊,急匆匆地阻止了一下:“见鬼了!”

又来了一个不知道啥时候的阿熹不说,她怎么感觉,她好像还看见了谈戈?!!

心念瞬转,终兰忽然想起,头一回见面时,阿月姑娘似乎确实和她提过那么一句,说自己来自三川镇,又及,姑娘给的符上有股熟悉的气息,她还说那个符是一个姓谭的仙师给的,而他去搬救兵了,不久就能回来……

终兰:“……”

原来是这个“谈”么!!

她当时还停留在把一切都知觉为秘境的阶段,根本不曾将姑娘话中的此类信息多放在心上。哪怕后来得知了自己之前判断失误,自然也想不到要再去矫正这一点。

如今想来,三川镇许是月清枝选了个就近的地方顺嘴胡诌,但有关符咒的内容,居然句句是真!

想通了这个,更多的疑团便争涌而上。

月清枝是和她处于同一个时间点上的,那么这个谈戈和阿熹,大抵也是如此。明水寒的症结就在于阿熹,这一点不难判断,谈戈说去搬救兵,便找来了阿熹,自然也应该是有意为之。可通常来讲,只单纯凭借这么一身装束和一个姑娘连全名都没有的昵称,怎么可能轻易便找到正主?

终兰对此,只能想到一个解释:他本来就认识或者知道阿熹这么个人。

鉴于时间和地点都刚好能够对上,终兰倾向于明水寒这件事,就是谈戈先前无可奈何之下从十三盟那里接下的悬赏令。他为什么会闲得没事儿揽这么个活儿,没人比终兰更加清楚,完全是个突发事件,因而所涉及的人物是他刚好知道的人,八成是一个巧合。

终兰抿了抿唇,扒着屏风边缘又暗搓搓向外瞄了一眼。

这么一探头,一个没注意,就撞到了某人硬邦邦的胳膊上。

终兰:“……”

女孩气鼓鼓地抬眸一看,对上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