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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师兄他又因为我入魔了(9)

作者: 发条手帐 阅读记录

之前没有一个好的由头,还怕师父师兄不允,因此打算混熟了再说。如今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终兰自然就憋不住了。

她的语气里虽然很矜持地只表露出了一点点倾向,然而眸中闪烁的小星星已经毫无保留地暴露了她真实的内心。温吟无奈地笑了一下,便应了:

“是该催催。我向师父提一句,明日和你去跑一趟吧。”

*

第二日临行前,温吟从抽屉里取了三柱短香,点燃后插在了堂内条案上的香炉之中。

西边松盈的房间是个整间,直接当作卧室来用的,地方有限,便不曾另置龛笼了。因此,平日里烧香拜佛寻福祈事的工作,她也都是跑来东阁里干的。而且来得比较勤,基本每天早上开始打坐之前,都要过来拜上一趟。

只不过,这台案上面本来该放着神像的地方,摆的是个空置的莲花座,后方墙壁上挂的,也是一幅空白的画像。

终兰先前对此一无所知,一开始,她躺在床板上动弹不得,每日清晨里听得最多的,便是松盈特意用沉静低缓的调子绵绵长长拖出来的祈词:

“三清天尊,道普四方。一人一香,莫要争抢。后生顽劣,小得天眷。私心不足,斗试轮玄。细听详究,伤神动气。掩目无闻,皆大欢喜……”

终兰便以为,这香台上供着的,大概就是三位鼻子都要气歪了的道教尊祖了。

谁知道,没过两天,温吟出门给她买糕点的时候,也拿着香火跑去了台子跟前,一本正经地拜:

“请神安,望招宝天尊佑吾此行一帆风顺,珠囊无窃,路有拾金。”

终兰想,那大概案子上还搁了个财神爷的泥塑吧……

直到某天晚上,松盈半夜里鬼鬼祟祟地摸了进来,那时候终兰正好噩梦惊醒,就听见屋子外面有人在神秘兮兮地念叨:

“观音大士,慈悲为怀。夜深惊扰,实属无奈。衣寒衾冷,孤枕难眠。盼有佳人,抵足缠肩。闲庭良亩,彩文金衫。貌不多求,宋玉潘安……”

终兰:“……”

她开始觉得不对劲儿了,等腿脚灵便了以后出屋一看这布置,才恍然大悟——哦,万金油啊!

这回出发去一风园,温吟也没有含糊。大概是因着要带上终兰的缘故,他不敢怠慢,往香炉中献香之时,面容都持的是前所未有的肃穆。将三柱香在香土中固稳之后,他后退两步,双手合十,对着墙上那幅空无一物的画卷拜了三拜,口中便沉声念道:

“请诸神安,望三清四御五老六司七元庇佑,四大菩萨五方揭谛十九迦蓝二十四诸天度福,护吾等此去所求顺遂,马到成功,喜乐无忧,多有财源,逢险化夷,遇人皆贵。此香虽为上回拜会财神所剩之物,但贵在心诚,还请诸位戒争戒夺,自行平分……”

终兰:“…………”

您亏不亏心呐!!

☆、都是戏精

等温吟拜完了以后,终兰头皮发麻地又自己上前拜了三次,诚挚地祈祷了一句各位神仙大人有大量,肚里能撑船。

去催趟书,靠藏经楼里的传送阵就行。加上温吟腰间那个乾坤袋里无所不有,因此手上倒不用特意拿些什么东西。饶是如此,终兰第一次出远门,松盈还是拉着她的手腕,含情脉脉欲语还休地盯了她大半天。

终兰:“……”

她被看得都有点儿瘆得慌了,赶忙瞪大了眼睛,认认真真地跟人家保证:“师父,我们尽量一个时辰以内就回来。”

得了她这句承诺,松盈才算微微舒展了一点眉心,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握着她手腕的手。

然而还不等把终兰把胳膊收回去,她就又反悔似的把她的指头给拽回来了。

之后继续含情脉脉欲语还休地盯着终兰。

终兰:“……”

温吟在旁边,非但不帮忙,还要助纣为虐,酸着眼睛望了一眼两个姑娘握在一起的手,摆出了一脸失落的样子:“师父可是不信任我?”

松盈抬眸,目光在终兰和温吟之间来回晃了晃,眼神没有一刻的放松,反而还越来越一言难尽了起来。她闭了下眼睛,无声地叹了口气,没有答话,而是面带忧愁地别过了脑袋。

温吟见状,整个人都不好了,唇畔颤了颤,可是最终也没能再问出什么话来。眼底适时地滑过了一丝带着不甘的沮丧,末了眼睫一垂,轻轻一低头,面上罩去一层阴影,暗自神伤。

终兰:“……”

这两个人是有多爱演?!

她今天可是大早上卯时过半就爬起来了,等到温吟终于抱着她飞上了藏经楼,太阳都绕着天弧爬了大半个折角。温吟直接将她放在了石桌上,然后自己也跟着坐了上来,拿着小银箭往案间画了几道,白晃晃的纹理一闪即过,再回神时,他们虽然仍旧是坐在一间桌台之上,不过身外的空间已经整个换了一番。

看屋子里的摆设,似乎还是一处类似书阁的场所。房间四围的墙壁上,撑天及地,圈了一圈格架,装着满满的藏书。整个空间较寻常人家要大,十丈见方;房顶也设得较寻常人家要高,得有一丈。

当然,还是比不得藏经楼壮阔,但却要热闹许多。书格跟前三三两两地聚着不少服饰相似的佩剑弟子,最奇特的是,上下对称,像座镜子——头顶上方悬着的并非一些横七竖八的梁木,而是一面以金丝镶边的石砖铺成的天花板,与地上的配置如出一撤。

天花板上,同样站着些人,还是倒置着的。

唯一的一点不同,大概是天花板的正中没有石台。

这屋子除却周围的一圈书架以外,中央只落着一座石台,再没有其他的东西了。如今温吟与终兰出现在台子上面,其他人见了,倒也见怪不怪的样子。还有好心的弟子帮他们向外面通报了一声:

“钱师姐,藏经楼里来人了。”

话音刚落,脑袋顶上便传来了一声清稳的女音:“我在上面呢。”

终兰抬了下头,就见眼前一道妃影闪过,那人已经翻身落了下来。

面前的女子容貌清秀,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带了一股隐而不显的狡黠。一风园的服制似乎是男蓝女红,对襟广袖,端正又不失洒脱。衣料皆用的是上等织锦,红似火云夏花,蓝如碧海苍珠,绣纹则以银白色的天蚕之丝为线,一眼看去,既俊又雅,还很有钱。

这身衣服穿在这位钱师姐身上,倒收了几分气势,显得微微内敛。她站稳身形,看清了来人,顿时两眼一弯,抱拳作礼道:“温师兄。”紧接着目光右移,便又落到了一旁的终兰身上。眸中浮起了一丝疑惑,“这位是?”

温吟跳下石台,顺便将终兰也给带了下来。她被他牵在手里,直拉到他的身侧,也没有松开。温吟简单跟钱师姐介绍道:

“终兰,师父新收的弟子。”

“哦?”

一听是松盈的徒弟,钱姑娘眉眼微微一动。她抱拳再次作了一礼:“在下钱雯钰,姑娘随着他们叫我一声师姐便好。”但转而,大抵是思及了之前温诵的遭遇,神色便又变得惆怅起来,向温吟道:“仙尊她近日,定然很不好过吧。”

她这样一说,温吟眼睫一垂,恰到好处地作出了一面忧容,叹气:“整日将自己关于屋内,也劝不动,难得出去一趟,便是跪在香堂里拜菩萨。还好有兰兰在,能偶尔逗她笑上几句,不然,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终兰:“……”

这番话说得那叫一个真情实感,要不是她知道底细,估计还真信了他的邪了!

她被温吟的这声“兰兰”叫得浑身都抖了三抖,茫然地完全不知道他这是在闹哪一出。加之这人如今圈着她的手掌,半遮半掩地把她藏在身后,一副不太想让那位钱师姐看到她的样子,像护着什么宝贝似的。

终兰隐隐地感觉事情似乎不太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