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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光(40)+番外

作者: 魏书十四 阅读记录

岳郎把虾仁玉米装了盘,愣了一会儿:“清明了,他还惦记着呢。”

岳拾钦听着他这句自言自语,心里突然给烫了一下似的,奚老每年清明前后回古街住一阵子,是为了悼念奚弘谦的。

岳拾钦把最后一道菜端到饭桌上,笑说:“齐了。”

在饭桌上,岳拾钦又一次体会到了不公平待遇。纵是已经习惯了,多少还是有点酸的。

奚树辞不动声色地给他夹了菜。岳拾钦笑着看他,奚树辞的余光瞥到他的眼神,拿脚碰了一下他的脚,他俩并排坐在岳郎和徐荷梨对面,岳拾钦不依不饶,直接用脚踝勾住奚树辞的小腿,他看到奚树辞有那么一瞬间慌了神,才心满意足的放开他。

家庭里,食物链总是非单向的,应该是环状的。

午饭后,徐荷梨拉着奚树辞陪她去楼下喝咖啡。

岳拾钦洗过碗,从厨房出来,站在门边擦手,随口似的问起岳郎:“赵副局跟我说0510部批专案的事儿,我想听您说说。”

岳郎沏茶的手顿了顿,皱眉道:“他跟你提到奚弘谦了么?”

岳拾钦“嗯”了一声:“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岳郎摇摇头:“没有可能性的事情,不会轻易告诉你的,年轻的时候,做事冲动不考虑后果,自毁前程。”

岳拾钦隐隐约约也知道,他说的是向松柏,为什么当年专案组的人,除了向松柏,其余人虽说不上顺风顺水,倒也还算稳稳妥妥。向松柏的铁面无私眼里不容沙子的脾性,他是知道的。

岳郎抬头看了他一眼,说了跟赵副局一样的话:“最近上面有动静。”

岳拾钦苦笑了一下:“什么时候,正义需要等待时机才能公诸于世。”

岳郎眉间狠狠地跳了一下,这句话,仿佛是在打他的耳光。然而他感到既欣慰又心酸,当年被自己的父亲亲手折断了梦想的儿子,如今在他规划的道路上,持重前行。

他指了指椅子,示意岳拾钦坐下:“你只要知道,刑警,是维护规则和正义的,这个星球尚且有白天和黑夜之分,阳光下,挺直脊梁,黑夜来临,就忍辱负重站好岗。”

岳拾钦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

岳郎递给他一杯茶,他接过,“专案本来就没有结,没有阻力的情况下,调出来重新查,不是难事,但是我仔细看了,案件牵连的重要人物,销声匿迹的时间不短了。”

岳郎点点头:“表象看来是这么回事儿,可是产业这么庞大……”

岳拾钦想了想:“您是觉得,宋歌后面有操盘手?”

岳郎提醒他:“你有空去拜访一下你沈阿姨,她是前经侦班子的,当年宋家的账比你清楚得多。”岳郎说的沈阿姨,是沈寄庭的母亲。

岳拾钦看了下时间,“今天下午省文物局可能有人参观博物馆,明馆长给树宝安排的有工作,我先送他回去。”

岳郎咳了一声,问道:“前几天赵成南可是说,局里有什么不好的传言……你自己私人作风问题我不好说什么,敢往奚家脸上抹黑,你趁早别姓岳了。我丢不起这个人。”

岳拾钦笑道:“怎么是抹黑呢,万一攀上亲了,您在廖局和赵副局跟前,脑门上都佛光普照的。”

岳郎:……

“你别给我胡来,祸害谁都不能祸害树宝,听见没。”

关门声中,岳拾钦:“没听见。”

以前他也这么想的,就是因为怕“祸害”,他差点就错过了。现在就算是奚老不同意,他也不会轻易放开他的树宝。

岳拾钦在咖啡馆外看着奚树辞跟徐荷梨边说边笑的,进门打断时,徐荷梨女士和怀里的猫同时表现出了嫌弃。

他揽着奚树辞的肩跟母后得瑟的眨眼:“树宝还得上班呢,改天我再带他来。您先跟您这猫儿子玩儿,行么?”

岳拾钦和奚树辞出门后,发出了宇宙难题的疑问:“儿子这个东西,到底是别人家的好还是亲生的好呢。”

后来,这个问题被人生赢家徐荷梨女士回答,“亲生的娶了别人家的最好。”岳拾钦觉得母后的形象一下子就跟“我全都要”的徐锦江老师表情包毫无违和的无缝对接了。

奚树辞笑说:“出了小区就是市局了,你回局里吧,别绕路了,我打个车过去。”

岳拾钦不容分说把他摁进车里:“会谈恋爱么小哥哥?谈恋爱的时候,送情人上班这种事,怎么能是绕路呢。”

奚树辞低头一笑,把车椅放下去,“我睡会儿,你慢点开。”

不算远的路程,岳拾钦走了足足四十分钟,奚树辞解了安全带正要下车,岳拾钦“哎”地一声叫住他。奚树辞扭头:“怎么了?”

岳拾钦探着身子,指了指自己的侧脸:“宝贝儿,不打个赏么?美团外卖也有跑腿费的。”

奚树辞给他贫的哑口无言没脾气,矮身坐回车里,笑着亲了他一下,“整天戏怎么这么多。”

岳拾钦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在他唇舌间偷了十秒,“这就嫌弃了?还准备给你唱一辈子呢。”

奚树辞:……

有一个戏精男朋友是一种什么体验?奚树辞觉得他可以去狗乎答题。

岳拾钦到局里后,先去拿了张庆的笔录,又调了黄东升的案底。

林孟禾从休息室出来,看见他手里的东西,“头儿,高砚非和尧尧出外勤了,说黄东升这案子不单纯,去的宋歌那个凯撒宫。”

岳拾钦点点头:“我再捋一遍,查宋歌的方向是对的。沈哥呢,下午还没来?”

林孟禾“哦”了一声:“下午沈教授来局里做演讲,沈哥和韩约被廖局调过去帮忙了。在五楼会议厅。下午四点开始。沈教授最近的犯罪心理研究。”

岳拾钦看了眼时间,“下午四点,尧尧她们应该回来了,我跟他们再沟通一下案情,就不去会议室了,回头跟沈哥要一份沈教授的讲稿,我们队里单独抽时间学习。”

林孟禾点点头:“嗯。”

张庆交待的情况里,跟之前队里讨论的情况吻合,他在绑架黄东升之前,确实在人前骂过黄东升,而且也真的有人怂恿他这么干的。这人是邱泳。

岳拾钦看着电脑上邱泳的资料,总觉得这人涉水很深,又非常谨慎,上次王广田死的时候,没抓到他的把柄,这老狐狸又出来作妖。但是他这种行为,依然构不成犯罪。

高砚非和江尧回来的时候,跟他汇报情况:“可能是最近治安队去的太频繁了,宋歌明显很警惕。”

岳拾钦摇摇头:“不是警惕我们,他们也有听到风声,上面要变天。”

江尧提醒他:“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回来的时候碰上齐少了,他在凯撒宫门口等什么人,我想着他们都是生意人,去套一下他的话,他什么也没说,就让我回来跟你说一声,别查这些没用的,查账,而且要快。”

岳拾钦冷哼一声,这公子哥儿倒是心里明镜似的。月晕而风,础润而雨,他倒会看天象。

他安排了人去盯邱泳,又去找了赵副局。正碰上经侦队方邃也在,赵副局指着椅子让他坐:“正准备让人去叫你,来。”

赵副局示意方邃:“你先说。”

方邃打开文件夹,背课文似的:“山水城那块地的资金流向已经查清楚了,是宋歌在背后以看似合法的手段,把原持有者孙学瑞套进去的。孙学瑞资金链一断,赎不回来,抵押合同生效,地成了宋歌的。据我们调查了解,宋歌手里这种不法资产不止这一处,惯犯。”

赵副局问岳拾钦:“你那边呢?”

岳拾钦却先问方邃:“既然是惯犯,为什么现在才开始查?”

方邃抬了下眼皮,透过镜片,冰冷冷的看着岳拾钦:“每年都向市里提资产清查申请,不让查。”

岳拾钦不经常跟方邃打交道,但是对他的为人还是非常了解的,做事非常严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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