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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光(44)+番外

作者: 魏书十四 阅读记录

陆正煊果然放开他,又像照顾病人一样,手牵手把他送到沙发上,叹了口气:“再睡会儿吧。”

齐珩拉起薄毯搭上,对陆正煊笑了下,闭上了眼。

当天晚上七点,天色微微擦黑,岭北区烂尾楼里,全部安排好后,岳拾钦坐在车里,跟赵副局说,“您觉得这次能清干净宋家在临岐的势力么?”

赵副局弹了弹烟灰:“这边一收线,马崇宁那边立马带队去封宋家产业下的所有娱乐场所。方邃同检察院一起查账。我和老廖往省里再递交0510专案以及这次的详细调查报告。刀快才行。”

林孟禾低声道:“头儿,来了。你再确认一下突击队的内线。

高砚非和江尧已经在三楼了,岳拾钦和林孟禾检查好枪,从车里下去,往楼那边摸过去。

岳拾钦没有下行动口令,楼里却开始有枪声。岳拾钦的耳麦里随即出现嗡鸣。

“陈狗,你什么意思?”

有人发出破钹似的笑声:“说趁火打劫不太好听,听说宋哥要撤了,兄弟们这些年承蒙他关照,送他一程。”

岳拾钦大体听出来,黑吃黑,虎狮之尸,群狼分食。宋家这还没死,就有人迫不及待来分了。

枪声越来越密集,岳拾钦勾了下耳线:“高砚非,尧尧,你们俩和狙/击/手伏在二楼,先废了双方几个背着狙/击/枪/的,突击一队和二队,带闪/光/弹上,主要目标是控制现场作案人员,全体都有,带好眼镜,三队四队尽量分散开,守好现场,不能漏人出去,随后查货。行动。”

警方一出现,交战双方立即乱了方寸,几乎没有任何伤亡一锅端了。

现场一片混战,刚开始清理。

赵成南一进来,岳拾钦正去给他汇报情况,看见他接起个电话,隔着烟尘,赵成南的脸逐渐扭曲,林孟禾站在他身边,觉到不对,眼看着他整个人几乎站不稳,忙扶了一把。

赵成南看见岳拾钦,颤着手,指着他:“快,快去星月塔。”

岳拾钦离他有十来米:“什么?”

赵成南似乎用了全身力气吼他:“快带人去星月塔!树宝和柳未青在星月塔!”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岳拾钦抓住赵成南的手机,“树宝怎么了?”

手机画面是连线视频,“赵成南,没有想到吧,你们藏了奚弘谦这个名字二十多年,还是给我找到了,还搭上了柳未青。”

宋军富手里的枪抵着柳未青的太阳穴,对着镜头冷冷一笑,手往下一挪,一枪打在柳未青腿上,柳未青嘴上有胶带封着,闷声一哼,倒了下去。

“赵副局,这两个人,换你那边一场交易,货和陈狗你带走交差,放我的人走,怎么样?”

宋军富身侧除了两个手下,是钳制着奚树辞的宋歌,匕首抵在奚树辞颈侧,微见细细一条渗血的伤口。

岳拾钦抓过手机,“不要动他,我答应你,我去星月塔见你。”

跟赵向南一摆手,示意他暂时稳住现场。自己往星月塔。

林孟禾对二楼的江尧打了个手势。江尧会意,背上装备包,跟着岳拾钦。

宋歌挑眉一笑:“岳队,最近被你传唤的,我皱纹都多了好几条,你可真是有风使尽帆,非要把我们往死里逼。”

说着把匕首往下一压,没进奚树辞肩膀一寸,血迅速顺着匕首染红了宋歌的手,奚树辞不能说话,痛的眼前一黑,挣了一下。

岳拾钦开着车,握着方向盘的手用力的发抖,“宋歌,你听好,他们如果有事,我绝不会放过你们。”

宋军富一把抓过奚树辞,向半人高的顶楼护墙上摔过去,奚树辞撞上去又滚回来,宋军富踩在他背上:“奚弘谦的儿子是不是!”

屏幕上奚树辞皱着眉,肩上的伤口把白色的上衣染红了一大片,岳拾钦觉得自己身处罪案现场爆破后的那一瞬间的失聪,尖叫吵杂声,都与他隔绝了。

他看着奚树辞的脸,车上仪表盘指针,高速的急转弯时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啸声,宋军富满口咒骂,宋歌时不时的笑声……他看不见,也听不见。

眼前全是奚树辞的血。

江尧矮身坐在后面,到了星月塔的时候,江尧几乎被晃出脑震荡,下车是滚下来的。没有在路上和这辆警车同时殉职,江尧觉得是自己命大,是这辆警车出门前拜了变形金刚的全家照。

韩约临时调来的人手已经在楼下做好布防,“头儿,宋家有备而来,顶楼有一架小型民用直升机。他们的要求是赵副局那边放人,所以人质的性命应该可以保证,但是,他们脱身也很容易,恐怕两边都很难留下宋家的罪证。我们要做好这次清缴宋家失败的准备。”

岳拾钦没答话,冲开人群往电梯口跑。

星月塔一百多米高,宋军富只让岳拾钦一个人上去,江尧跟着他:“我跟你上去,我在倒数第五层下,摸到顶层见机行事。你一个人到上面肯定要被他们下了枪,太危险了。”

岳拾钦拍了拍她的肩,点点头。

电梯里的楼层数据有节奏的跳动,岳拾钦这时候,才感觉到腿软,靠着轿厢壁缓缓蹲下,把头埋在臂弯里。

江尧第一次见岳拾钦哭,他们岳队,这么多年,没有一次出任务情绪上方寸大乱,任务再艰难的时候,也没有。

江尧没开口说什么安慰的话,她只要想一下,上面的人换成是沈寄庭,她就说不出来。

前段时间沈寄庭在一个案发现场做尸检,被死者家属在脸上挠了一爪子,江尧抓住那只手,一个过肩摔把一群围观者震慑的噤若寒蝉,然后给沈法医吹了吹伤口,掏出创可贴粘上。

那只是个创可贴就能粘得住的创口,而岳拾钦现在,是剜心之痛。

江尧一直不知道奚树辞对岳队来说,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存在,会不会也像沈寄庭之于她那样——

“我在深海和荒漠里呆的太久,久到忘了世界上除了冰冷的海水和粗粝的沙土之外,还有温柔的掌心和蓬勃的心跳。”

但是现在她似乎懂了一点。

那是穿过亿万光年的金光,越过了生命和岁月,尤在理想之上。

电梯跳停,江尧闪身出去,轿厢继续把岳拾钦送上顶楼。

岳拾钦一出现在楼梯口,子弹擦着他耳侧在他身后的墙上留下弹孔,带出急速的气流,震慑着他的耳膜。

宋歌拖着已经神智昏沉的奚树辞,宋军富厉声道:“岳拾钦,把身上的枪扔过来。手放在我看得见的地方。”

奚树辞似乎是听到宋军富叫岳拾钦的名字,挣扎了一下,颈间的皮肤便又在匕首拉扯了一下,血珠落成线的又开始顺着宋歌的手往下流,又让他发出一声□□。

岳拾钦把腰后的枪摸出来,扔在墙角,叫了声:“树……”

他怕叫出“树宝”两个字,会让宋歌捏到软肋,对着奚树辞摇摇头:“不要动。”

这是今天晚上,到现在为止,他跟奚树辞说上的第一句话,声音像被雨淋湿的枯枝败叶,像没有拉紧对不上调的琴弦,嘶哑的痛。

岳拾钦摊开手:“宋军富,你要的条件,我都答应,我亲自过来,你应该放心,可以把人交给我了。拖得越久,人质状况越不好,你们越没有谈判的资格。”

宋歌身边有手下拿着平板电脑给她看,与赵成南那边的视频连线显示,宋家的人,已经撤出烂尾楼,那边也打了电话,已经开始上车撤离现场。

宋歌示意手下把镜头转向岳拾钦:“赵成南,不要给我耍跟踪那些花样把戏,不然我现在就能把岳拾钦和奚弘谦这个儿子给捅穿。”

宋军富拿枪指了指倒在身边的柳未青对岳拾钦说:“你放心,我开枪的时候心里有数,没伤到动脉,血流五个小时才会死,只不过是疼一点。我对他够仁慈了,至于奚弘谦这个,让你们市局捂了二十多年的宝贝儿子,我都没动他一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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