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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傻夫(14)

“诶,知道了。”

“陈大夫,元宝的药也吃完了,你给元宝看看,他得什么时候能恢复啊。”温言说道。

陈大夫嘬了嘬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也不怕你们笑话,你家元宝这病啊,我还真治不了。头前儿给开的方子,是治外伤的。至于其他,我倒并未看出什么病灶来。但他身体又确实有些奇怪的地方,我看,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温朗一听,吓的脸都白了,他二叔还在炕上躺着呢,若是宝叔再……

“不过,他这身体结实着呢,目前看来,倒是挺稳定的,估么暂时不会有什么事儿。”

温朗悬着的心放回了一半。

温言却是更加担心了。

“哥哥,瑾瑾喝奶。”温朗送了陈大夫出去,转头就被温凌拽住了。小手指着屋里,一脸的焦急。“瑾瑾饿,哭了好久了。”

温朗也实在纠结。“一碗羊奶要两文钱,我看,咱们还是给温瑾喝米汤吧。二叔的药钱,还没着落呢。”

温玉也有些不忍心。“米汤能行么?”

“总归饿不着就行。”

温玉搓了把脸。“本以为二叔招了宝叔入赘,日子一天天的就会好起来,如今这么一遭下来,还不如从前呢。”

温朗拍了拍温玉的肩膀。“总会好的。咱家的地荒了大半年了,明儿去地里拾掇拾掇,种些红薯,总能熬过去的。”

“成。只要咱们一家子人在一起,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兄弟俩说话声音不高,可温言在屋里还是断断续续听了些。“元宝,我这病,花了多少钱?”

元宝不作声。

“元宝?干嘛不说话?”

元宝傲娇的哼了一声。“言言犯错,宝宝不理。”

温言本就心烦,元宝又给他使性子,他刚要发作,可看到元宝眼睛下浓重的黑眼圈,想着这人守了自己一夜,也是于心不忍。遂缓了语气,道:“我哪里犯错了,你要告诉我我才知道啊。”

元宝委屈唧唧道:“你和别人一样,叫我元宝了。我就和大家都一样了,不是言言的宝宝了。”

温言也知道了,这傻货在某些地方偏执的厉害。“好,宝宝,那宝宝告诉我,我这病,花了多少钱?”

元宝回忆了下,伸出五根手指。“五两。”

温言张了张嘴巴。“你没记错?”

“没有,我记性好着呢。”元宝还有些不服气。

五两……温言在现代大手大脚惯了,不知穷的滋味。可在古代这些日子,也明白了,五两银子,对于一个普通农户来说,已经是一笔巨资了。更别说像温家这样本就一穷二白的人家了。

想着俩崽子为了自己的病愁眉不展,那么小的孩子,骨头还没长开呢,就要下田干活……温言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第二天一早,温朗温玉做好了饭,就下地干活了。元宝在家照顾温言,温凌则负责带温瑾。

温言躺在炕上琢磨着,温家早前倒是有十亩地的,有温淞打理着,日子倒是富足。温淞征兵后,温家嫂子一人打理不来,索性将田租了出去,自家只留二亩地种着。

一年前家中遭逢巨变,没了主心骨。温言身子骨弱,看病吃药又得花不少钱,还要交束脩,家里过不下去了,便将租出去的田给卖了。

家里剩的二亩地,去年春天温家嫂子种了一茬红薯,有温朗温玉兄弟时不时经管着,秋收时倒也收得些粮,一大家子也度过了一冬。原主不懂农活,到了今年春耕时,两眼一抹黑。温家兄弟除了拔拔草,也不会伺候庄稼,故而那地就一直荒着了。

想至此,温言又在心里把原主那败家玩儿意骂了一通。

现在想想,就剩二亩地,顶多够一家子的口粮,除非刨出金子来,否则别想发家致富。

如今还欠着陈大夫五两银子的药钱,温言叹了口气。自己这幅德行,比原主也好不到哪儿去。

哎,想暴富。

温言揉了揉太阳穴,忽地灵光一闪。

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儿给忘了。

温言前世的家做的是高端内衣制造商,温言自幼耳濡目染,对这方面倒是了解不少。有一次,他去水乡找设计灵感,认识了一位老绣娘,温言被那精巧的刺绣功夫迷住了,央着那老绣娘教了他一些手艺。

温言平日刺绣,也都是图一乐子,也不知道自己绣技到底如何,反正跟那老绣娘比起来,差的可远了。不过他胜在来自未来,脑子里新奇东西多。

若是好好经营,未必不是一条发家的路子。

“宝宝,宝宝,你去东屋找找看有没有针线笸箩,给我拿过来。”

“哦……”

温言今儿个精神了不少,倒是能自己坐起来。他靠着墙,心里想了许多许多,但却是一团乱麻,不知该从何开始。

“温言,今儿身子好些了?”梁纪的声音拉回了温言的思绪。

“哦,是梁家大哥啊!”

“嗯,我过来看看你。”

温言朝梁纪笑笑,扯着脖子喊道:“宝宝,给梁家大哥倒水。”

元宝正在东屋找东西呢,闻言去缸里舀了碗水,出了灶房,瞧着温凌在玩儿泥巴,又捏了点儿沙子扔进了碗里。

“我给你加点儿料。”

梁纪接过碗,瞧着碗底明晃晃的沙子,嘴角抽了抽,淡定的朝元宝道了谢,随手便将碗放到炕头。

“你快喝啊,言言说了,要喝水。”

“这……我待会便喝。”

“现在喝嘛。”

“宝宝,我要你找的东西呢?”

“哦,还没找到,我这就去。”

温言不知道元宝怎么非要让梁纪喝水,不过瞧他那大眼睛贼不溜丢的转个不停,准是没安好心,便将他打发了出去。

“梁家大哥勿怪。”

“诶,无妨无妨。我今儿来是给你送银子的。前儿夜里元宝在卧牛山猎了两头野猪,一头分给了村民,另一头给了我。我当时收了,也对村民说,这猎野猪也有我的份。”

“并非是我居功,而是不想元宝太过出挑,毕竟元宝脑筋不大清楚。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了,难保不会出事儿。你也知道我是屠户,跟县里酒楼常有来往,故而便将那野猪卖了,拢共得了五两银子,全在这儿了。”

温言瞧见那银子两眼直放光,然而嘴上还是拒绝了。“梁家大哥,这可使不得,那野猪本就是有你的份,你收下,也是应该。”

“不,都是元宝出了大半的力,没有元宝,那野猪我一个人定是拿不下。温言,你不用跟我争。我一个单身汉,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来的时候,我瞧见温朗温玉兄弟在地里锄草,那么小的人,哪抡的动锄头,到最后,还不是上手去拔。”

“那地荒了太久了,凭两个小娃娃,如何能侍弄过来。如今你又病了,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想想温朗温玉啊。”

温言沉默了。

梁纪继续道:“这野猪算我和元宝合力猎到的,那这五两银子也合该有你们一半。剩下的,就当是梁大哥借给你的,可好?”

温言这才点了点头。“那我待会儿给梁家大哥写借据。”

“嗐,这孩子,写啥借据,你啊,就放心用吧。”梁纪笑呵呵的将银子塞到了温言手里。

“流氓!色棍!你放开言言!”

元宝取了针线笸箩回来,就见梁纪握着温言的手,一脸色眯眯的,登时炸毛了。

“宝宝,乱说什么!还不快给梁家大哥道歉。”

“我不道歉!”元宝上前拎着梁纪的脖领子将他扯到一边儿,狠狠道:“言言是我的,他的手只能给我摸!”

梁纪讪讪的笑了笑。“元宝你误会了……”

“我才没有误会,你就是摸言言的手了!”

“我没有,我就是给温言送银子……”

“你们还私相授受!”元宝怒瞪一双眼,将温言手里的银子抢过来朝梁纪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