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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傻夫(25)

“李老板,这铺面没租出去吧。”

“嗨,我这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哪那么好往外租啊。”

“那就好,李老板说了,三十两租一年,可对?”

“没错。”

“那就请李老板立个字据,陈六做个见证,这铺面,我租下了。”

李老板一阵激动,忙叫伙计取了纸笔,一式三份,温言和李老板全都按上了手印。一份温言留着,一份归李老板,还有一份留给官府备案。

李老板要走,铺子里的东西,这两日都贱卖了,眼下这铺子里基本都空了,货架是现成的,格局也算不错,温言倒也不用拾掇什么。

瞧着李老板有些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温言眉梢微挑,道:“李老板,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李老板道:“嗨,也没啥,就是这两个小伙计,他们在这铺子做习惯了,不想换地方,想叫我问问,温公子能不能继续雇佣他们。”

温言道:“李老板也知道,咱们做的不是一样的生意。我这铺子若开起来,必然要重新□□伙计的,当中也涉及一些行业秘密。所以我原是想去买伙计的。”

李老板这铺子签的伙计都是三年活契,契约到期,若愿意留下,就续签,若不愿,就走人。

可温言做的生意,新鲜,做好了,就是大楚国头一份。他若签伙计,也必是跟他一条心的。在双方不熟悉的时候,卖身契,就是一份保障。

拿捏着伙计的卖身契,他们才会有所忌惮。

温言在前两日来时,便注意到这两个伙计了。这两人一身简单衣衫浆洗的干干净净,一丝褶皱都没有,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做事勤快麻利,干净利落。老板说话,只认真听,从不胡乱插话。进退有据,十分自律。

也难怪李老板不舍了。

温言虽说没啥大本事,可就一双眼贼毒,这俩伙计,在李老板这小铺子,绝对是埋没了。

李老板面有难色,看了眼那俩伙计。

俩伙计显然也在思考。

“只要东家留下我们,死契就死契。”年长的一位伙计说道。

温言心里还纳闷,这铺子难不成是什么风水宝地,卖身也要留下?

瞧着温言有所怀疑,年长的伙计道:“小人唐旭,与方辰是同乡人,因家里遭了难,无处可归。今后愿跟着东家,哪怕吃苦受难,绝无二心。”

“我签的,可是卖身契,真的决定了?”

李老板怕温言心里犯嘀咕,将他拉到一边儿,低声道:“我这俩伙计生的漂亮,早前在旁的铺子做事,险些被东家给……”

温言了悟。哎,别说漂亮女人不安全,这男人长的太俊俏了,也遭人惦记哦。

李老板是个清正的人,自己又是招了夫婿的,想来这俩人觉得自己靠得住吧。

虽说买下这两人,要比在人牙子那儿多花一倍的银钱,可温言心里也明白,人牙子那里的怎么能跟他们比呢。

“那成,签了契约,你们就继续留下做事吧。”

“多谢东家。”

铺子租了出去,李老板心事了了,也赶回家收拾行李去了。

温言在铺子里转了转,瞧见里头有两个小隔间,吩咐道:“把这小隔间拾掇出来,里头留一个凳子,一个衣架。回头再去买一大块铜镜镶上,就做试衣间使用。”

“小的明白。”

“外头这些柜台,你去绸缎庄买些素色中等绸布,将柜面铺好。”

“是,东家。”

算了算,从容老爷那抠来的一百一十两,去掉租金三十两,买下两个伙计十二两,另给唐旭留了十两银子添置些物什,还剩五十八两。元宝卖狼皮剩的十二两,给何大夫付了十两银子药钱。如今手头拢共还剩六十两。

粗略一合计,温言决定先做几件样品出来。便带着元宝和陈六去了柳记布庄。

丰裕县最大的布庄要属柳记布庄,柳记底下的铺面还囊括绸缎庄,绣坊等。温言挑了匹质地上乘的棉布,并一些绣线。又去集市上割了块肉,这才回村。

瞧着家里还有一笸箩的绣帕,温言寻思,眼下他这内衣的样品还没着落,倒不如先卖这些绣帕。左右那铺子也租下了,耽搁一日就浪费一日的租金。

温言也没找先生看日子,就定了三日后开业。

于是趁着这三日闲着,便在家中设计内衣样式。

连着忙了两日,温言觉得他脑子都要炸了。

这边刚打了盆水洗了把脸,就见温朗在屋里鬼鬼祟祟的,不知做啥呢。

温言好信儿,轻手轻脚的走到窗跟前儿,往屋里探头一瞅,见温朗兀自盘腿坐在炕头,手里捧着一件衣裳,闻来闻去的。

温言浑身一阵恶寒。

再仔细一瞧。

诶呦!那衣裳,不正是那日在容府,容安给他的那件么

温言抖了抖肩膀,这死崽子,春心荡漾了吧!

“啧啧,古代孩子就是早熟,才屁大点儿,就开始思春了。”温言嘀咕了一句。

知道小孩子要脸,自尊心强,只悄悄瞥了眼,也没作声,省得温朗没脸。

毕竟这孩子刚尝到暗恋的滋味,若是不正确引导,很容易造成心理阴影啊。

温言背着一双手,连连摇头。

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容家那只叽喳火燎的花孔雀。门不当户不对的,搞啥呢。

落日的余晖打在温言身上,仿佛给他浑身镀了一层金光,温言低头瞅了瞅自己锦白衣袍上点点日光,忽然升腾起一种巨大的责任感。

老天爷既然让他替了那废材原主,必是要自己来拯救温家了。

既然死崽子看上了高门大户家的小姐,那他这个做叔叔的,拼了老命,也得把生意铺陈开了,当一回暴发户。

不单是温朗下半生的幸福,还有温玉那小子。

他自己是废了,可温玉还是个好苗子,送去学堂念书,日后也叫温玉考个状元郎回来。

省得那容二老爷四处显摆,合着就你容家出状元,咱老温家就不行了?

早晚也是要当亲家的人,可不能被比了下去。

温言想了很多很多,就差给温朗以后生的孩子取名字了。

“元宝大哥,你看这个行不行。”陈六顶着猪头一样的脸,邀功似的将一小篓子虾倒在了元宝身边的大篓子里。

元宝侧身拄着脑袋躺在河边草地上,见陈六从河里上来了,掀了掀眼皮儿,瞅了瞅活蹦乱跳的虾子。

挑挑拣拣了一会儿,将个头小的都扔回去了,一小篓子的虾,被他这么一筛选,就剩三五个了。

“不够,再去抓。”

陈六欲哭无泪。

可他有什么办法,他也是为了元宝和温言好,可凭什么元宝被温言收拾了,他却反来收拾自己。他这是造了什么孽了。

他摸了摸脸,好疼。

哭唧唧的下了河,又去捞虾了。

来来回回好几次,陈六也摸清了元宝的套路,于是,抓了许多不大不小的虾,又掺了些瘦瘦的小虾。毕竟个头大的虾,都被元宝抓的差不多了。

果然,元宝将小虾挑出去,留了中等个头的虾。陈六刚要松一口气,却见这货把虾跟篓子里的大虾又做了一番比对。

将原来篓子里比出来的相对小的虾,又给扔出来了!

陈六简直生无可恋。

他原是想帮元宝抓虾给他赔罪的,可谁承想,抓虾还有这么抓的!

就这么十几只虾,他抓了整整一天啊!

好不容易挨到元宝松口了,陈六如蒙大赦。又见元宝突然往河里一跳,将本来干爽的衣裳全给弄湿了,他还纳闷。不过眼下他也没力气去想了。

他知道元宝抓虾是为了讨好温言,给他做麻辣虾吃,还有面条呢,寻思忙活了一天,咋还不留自己吃顿饭啊。陈六想也没想就跟着元宝往温家走。

没想到……

“六子,我要家去做饭了,你也回你自己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