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坐在院子里,长吁短叹的。
“言言,吃虾咯。”
元宝动作快,三下五除二的就做好了一盘虾,然后仔仔细细的开始剥。
温言觉得,总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既然自己无心,那也要明明白白的告诉容琪才是。
“宝宝……”
元宝剥虾剥的神情专注,直到剥的干干净净,再往盘子里蘸点儿酱汁儿,乐呵呵的递给温言。
瞧元宝这番仔细,温言想说的话,就在唇齿间打转,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言言,啊……”元宝嘴巴张成O型,示意温言也张开嘴。
温言心里虚,赶紧配合着张开嘴,一股鲜辣的味道冲击味蕾。
不得不说,元宝做的虾,已经到了一定境界了。
人有好吃的,心情自然而然的就好了,吃了几只虾子,温言的心情也欢快了起来。
嘴唇被辣的红红的,一边嘶哈着,一边等着元宝投喂。
陈六和温朗狼狈的回来时,人家已经吃完了,连碗筷都收拾的干干净净。
温朗小嘴巴一撅:“二叔……”
温言瞧自个大侄子这可怜巴巴的样儿,好笑道:“宝宝,温朗回来了,你再给温朗做一份吧,好不好。”
元宝忙点头:“都听言言的。”
这话说的,叫温言心里更发虚了。
温朗倒是一乐,也不嫌累,扒着灶房的门缝使劲儿往里瞅。
“诶?这跟我用的料,都差不多嘛。”
温朗一瞬不瞬的瞪着眼,生怕哪一步落下了,可从用料,火候,到收汁儿,都跟自己的做法差不多,这味道怎么就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等元宝做完了,温朗还沉浸在自己世界里不能自拔,当然,也不忘跟陈六温玉温凌抢食。
元宝做完了虾,就拉着温言出去消化食儿,临走时,贼兮兮的笑道:“不准浪费哦。”
……
“啊!啊!啊!辣辣辣辣辣死我了!”陈六辣的直跳脚,瞬间,那嘴唇就肿了老高,连舌头都辣麻了。
“温言,你家辣椒不花钱的!”
还是温玉聪明,将虾子泡在了水里,虽说辣味消了不少,可酱汁儿味,也跟着褪了。
一盘虾,吃的大家胃里火燎燎。
温朗:所以,我偷师到底偷到了什么?
今儿太阳大,又是午后,晒的慌。温言吃了饭就困,一脸萎靡。
他搞不懂,这货咋就这么精神,还出来消食儿。
“言言,是不是晒哦?等着,宝宝给你编帽子。”
元宝窜到树上,折了几根柳条。一边编一边嘟囔道:“言言,你有话就直说嘛。”
温言:……这货似乎又精明了。
“宝宝,我……我想去找容公子说清楚,你放心,我跟他绝对不会再有什么牵扯的。”
元宝‘哦’了一声。
“那言言你去吧,宝宝不难受的,真的,一点儿都不难受的。”
温言:……还说不难受,那眼圈红红的,好像自己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儿似的。
不过温言也知道,自己和容琪见面,外面那些人又不知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他们不敢说容琪什么,可是会嘲笑宝宝。
他不忍心。
“好了宝宝,我不去了,不去了。”他寻思着,早晚会再碰见的,那时再说也不迟。
元宝闷闷的应了声,低垂的眼眸闪过一抹得意的精光。
第45章
元宝这货也不知哪儿来的兴致,愣是拉着温言绕着河边儿走了好几圈。温言晚上回家,累的连洗澡的力气都没有了,躺在炕上直哼唧。
不过,不得不说,比起初来时,这具身体已经好了太多了。当然大部分功劳都是元宝给他的这块暖玉。
温言喜滋滋的摩挲着暖玉,温润的触感,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元宝洗了澡,身上还沾着水气,裹着夏日夜晚清爽的味道,叫温言的小心脏,冷不防的一跳。
“言言累了吧,宝宝给你按摩哦,宝宝按摩的可好了。”
想到卧牛山上这货给揉的那几下,确实舒服。温言又真的有些疲累,便也没拒绝。
元宝跪坐在炕上,将温言的腿捧在手心,大手不疾不徐的揉捏起来,轻重力度把握的恰到好处。
温言舒服的连声喟叹。
慢慢的,从小腿到大腿,再到腰间,温言感觉元宝手上的力度加重了,略微的痛感又带着些许舒适,可到后来,力度越来越重,温言便有几分受不住了。
“宝宝,轻点儿,疼……”
“言言不怕的,今儿疼过了,明儿就舒服了哦。”
“呃……哦……嗯~嗯~啊~宝宝~”
“言言,舒服了没。”
“嗯嗯,好舒服,继续,可以再用力一点点。”
……
“公子,咱们……咱们还是回去吧。”
容小伍捂着耳朵,非礼勿听!
容琪却像个雕像,呆呆的,一动不动。
听容小伍说,温言拒绝和他见面,他心里难受的不行。好不容易把他爹灌醉了,这才得了空来找他。
没想到,他来了,他站在了温言家门口,却听到了……
“阿言……”
屋里阵阵娇喘的声音,叫的容琪心都碎了。
“公子,温公子既然已经嫁人了,我看还是……算了吧。”容小伍劝道。
容琪眼眸猝火:“不,我绝不放手。那是个危险人物,我不能让阿言卷入是非之中。不行,我要赶紧传信皇上。”
突然,从隔壁屋子传来婴儿弱弱的啼哭。容琪猛然顿住脚步。
容小伍道:“公子,听说那傻相公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个孩子。入赘温家后,那孩子就取名温瑾,挂到温公子名下,日后就是温公子的儿子了。”
容琪心里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那个孩子……
温瑾平日乖巧听话,温凌带的也很好。这夜也不知怎的,哭闹了起来。
温言本来已经昏昏欲睡了,听见哭声,麻溜儿的披上衣服下了炕。
顶着被元宝揉搓的像鸡窝一样乱糟糟的头发,扶着老腰开了门。
看见院子里杵着两个大活人,温言吓的嗷的一声窜进了元宝的怀里。
“阿言,是我。”
温言知道了眼前是容琪主仆俩,赶紧捋了捋受惊的小心脏。定了定心神,从元宝怀里挣脱开。
温言衣衫松散的搭着,手扶在腰间,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心里还纳闷儿,大半夜的,这俩人不睡觉,跑他家院子打更来了不成?
容琪知道屋子里刚刚发生了什么,别过头,不去看温言。
“容公子,您这是……”
‘容公子’三个字儿就像三根绣花针,扎在了容琪心尖尖儿上,扎的好疼。
“无事,是我唐突了。”容琪转身欲走。
温言叫住了他。
“容公子,温言的决定不会改,还望容公子,忘了温言吧。”
容琪没有回头,只道:“阿言,离开他,为了温家兄弟的安全,离开他。”
听了容琪这话,温言心里咯噔一下:“容公子,宝宝到底是谁?”
“无可奉告。你只要知道,一旦他的身份被暴露,必会给温家带来祸患。温言,我是为你好。”
温言摇头:“宝宝脑筋不清楚,又没了记忆。离开这里,他无家可归。你若真的为我好,就该告知我宝宝的身份,我也好,早做准备。”
容琪转过身,紧紧攥着拳头,压抑着怒意,低吼道:“他在你心里,就这么重要么!重要到,你要拿温家人的命去赌!”
温言垂下眼帘,缓缓点了点头。
容琪脸色铁青,觉着自己的心肝儿全都揪在了一起,痛得他已经麻木了。
元宝走上前,拉住温言的手,心里乐的不行。叫你大半夜来偷窥,不叫你伤的透透儿的,爷就不是个好宝宝!
容琪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想知道,明日我在老地方等你……只你一个人来。”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