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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雨汐颜(6)

柳雷的手一哆嗦,差点把电话掉地上。这时候,电话里传出他师父“喂”的声音:“雷子,有事等会儿说,我摸了把大的。”他清清嗓子,说:“师父,师妹回来了。”他麻利地挂了电话,琢磨了下,想起昨晚柳雨给他看的视频,再看柳雨这冷幽幽的态度,便明白了。他对柳雨说,“千万别让师父知道,我下午就回公司,我们回公司说。”又继续合什拜。

即使是亲哥,柳雨也很想脱下高跟鞋敲到他的脑门子上,砸他一个满头包。

张汐颜默默地把自己的东西抱到书桌上。她的脑子里浮现的是:“所以马咏玉和海秋他们联合财务部和综合办公室把自己的小老板炒了?汪洋看中赵晓晓的家庭条件,甩了一个更值钱的金镶玉。”这玄幻的世界,她看不懂。柳雨一个小老板,竟然成天挤公交车上下班,装穷N代。

柳雷在张汐颜的门口轻轻敲敲门,喊:“师妹,你放心,这事师哥一定处理好,绝不让你受委屈。”

柳雨轻轻地一脚踹在柳雷的腿上,冷嗖嗖地说:“让开。”她深刻地怀疑柳雷和张汐颜才是亲兄妹。

柳雷赶紧侧身给自家恶霸妹妹让路。

柳雨重重地“哼”了声,进入张汐颜的房间,“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张汐颜扭头看看门,再看看趾高气扬迈着凌厉的小步伐朝气势汹汹地朝自己走来的柳雨,有点懵:柳雨在自家公司被炒,关她什么事,朝她发什么火?

她的心念微动,猛地想起,总经理翘班,在她家看管香火铺。

她顿时心虚,连续后退几步,到了床边,后脚跟绊床沿上,跌坐在床上。她想辩解,又有点无力,虚弱地挣扎,“这事怨不到我头上……吧?”

第七章

柳雨不得不再次承认张汐颜长得是真好看,特别是在慌乱心虚下全没工作中那一丝不苟的样子时,那弱弱的小模样儿特别招人欺负。她突然问起一个问题,“张汐颜,你有没有被校园霸凌过?”

张汐颜心说:“这什么跟什么?”柳雨的脑回路转得太快,以至于她没跟上,她“呃”了声,说,“柳雨,你该……不会是想打我吧?”

柳雨挑眉,“你说呢?”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张汐颜,慢悠悠地卷着自己的袖子。

张汐颜瞥了眼柳雨手上的动作,很认真地回答,“有一回我被同学抢了零花钱,打了我两耳光,我爸把那同学的脸扇成了猪头,他爸来找我爸算账,也被我爸抽成了大猪头。”

柳雨想到张长寿先生那战斗力,又慢慢地放下袖子,抿嘴一笑,“我怎么可能打你呢?”她在张汐颜的床边坐下,说:“你别回投资部了,有毛文谦那么个组长,除非你越过他往上跳,不然永远升不上去。”

张汐颜扭头看向柳雨,问:“那去哪?”

柳雨笑,“跟我混呗。”她笑起来时,眉眼弯弯,透着张扬的明媚。

张汐颜的视线在柳雨的脸上停顿两秒,又飞快扭过头看向别处,下意识地轻轻点点头。她点完头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是不是答应得太草率了。不过,柳雨说得对,跟着毛文谦那样的组长确实没有前途,她换份工作或换个岗位,都是种新的尝试。

没一会儿,张长寿夫妇回来了,两口子见到张汐颜回家,乐得跟什么似的,忙里忙外地张罗,做了一大桌菜。张汐颜想去帮着淘米或者摘根葱剥个蒜,夫妻俩都不让她沾手。

柳雨看到张汐颜站在厨房外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父母聊着天,再看她哥柳雷系着围裙切菜比酒店厨师还要麻利,那心情,五味陈杂。她哥在家里那也是少爷好不好!在这里,不要说切菜,连炒菜都会了。她家又不是开餐厅的。

吃饭的时候,柳雨发现她哥的手艺可真是大厨手艺,做的饭菜真香,特别入味,还是带着原汁原味的那种。柳雨吃了两碗饭,肚子都撑圆了。

柳雷吃完饭,洗完碗,说:“师父师母,我下午要回趟公司。”

张长寿说:“去吧。”很是随意地摸了本纸张发黄的旧书给柳雷,说:“看完记得还我。”他又眼巴巴地看着张汐颜问:“你下午不用回公司吧?”

张汐颜在自家爸妈的殷切目光注视下,说不出下午要走的话,她又再想着这事在公司肯定会闹出一场不小的风波,自己一个打工仔就不要凑上去了,于是点头,说:“下午不回了,我吃过晚饭再走。”

张长寿忙说:“吃完宵夜再回都没关系。” 又怕张汐颜临时反悔有事,说:“就这么说定了。”

柳雷和柳雨两兄妹一起走了。

张汐颜陪着她爸在店里下围棋,她妈则上楼睡午觉去了。

张长寿心不在焉的下着围棋,不时的无意识地拨动手里的棋子。

张汐颜都看出她爸的不对劲,说:“爸,有事您直说,别在心里瞎琢磨。”

张长寿清清嗓子,说:“哪有。”他小心翼翼地说:“我看你红鸳星动,什么时候把那小伙子带回来给我瞧瞧,让我过过眼。”

张汐颜:“……”张长寿先生,您竟然也有走眼的时候!她把脸凑过去,凑近些,说:“爸,您再仔细看看,确定我的红鸳星动吗?”

张长寿一看,哎哟,夫妻宫晦明不定,顿时更加心塞,说:“女儿,露水姻缘要不得呀。”一颗老父心哟,简直要碎成八瓣。

张汐颜简直要被她爸愁死。她说:“没有。”她看张长寿先生还不死心,于是使出撒手锏,“你再这样我看书去了。”

张长寿心说:“你都毕业两年了,还看哪门子书,跑业务又不需要考证。”他的心念一动,说:“哦,对了。”又麻利地起身,上楼,没一会儿,又捧着一本保存得非常完好的古书下来,说:“怕鬼的时候用的那些书都背完了吧,这有本怕僵尸的时候用的书,你要是闲了就背背。”

张汐颜:“……”她为什么要回家吃午饭。她盯着自家老父亲那饱含期盼的目光,僵硬地点点头。

她不愿意女承父业的原因一是怕鬼,原因二就是当道士要背的经书典籍比从幼儿园读完研究生还多。道士要背的典籍全是古文,非常深奥,星象、八卦、阴阳、五行、人体经脉,以及道教传下来的各种经书,专业词汇不仅生僻冷门到去省图书馆都很难查到释意和出处,得靠师父口授讲解,还特别难背。她念书,只需要考一门专业就够了,她学道士,得学全部。背书还不算完,遇到那种撞邪的发疯的,还得有武力。辛辛苦苦学完这些后,孤、贫、夭,总得占一样,何苦!

上午,柳雨和张汐颜一起被公司开除,下午,柳雨在总经理的陪同下回到公司。

柳雷把投资部马总监、财务部陈总监、综合办公室的区总监和融资部的海秋和马咏玉一起叫到办公室,再把那些说是柳雨虚报的发、票单据拿出来。他看完发、票,又看过柳雨的业绩,诧异地看向陈总监和马总监,说:“照这个业绩和报销标准,如果算是虚报发、票要开除的话,投资部和融资部怕是都留不下几个人吧。”

柳雨窝在旁边的沙发中,点评:“蛇鼠一窝,公报私仇。”

办公室里的几人脸色都不好看,特别是海秋和马咏玉,立即给柳雨道歉。

柳雨微笑着说:“道歉有用,要公司的规章制度干嘛。”她看向柳雷,说:“柳总,张汐颜的事,你也给审审。”

综合办公室的区总赶紧把这事揽过去,说立即回去调查清楚,一定给柳总满意的交待。

柳雨的视线从马咏玉和海秋身上扫过,又问综合办公室的区总监,“老区,你知道张汐颜她爹是谁不?”

区总监的心里“咯噔”一声,问:“不会又是哪位股东吧?”

柳雨轻飘飘地说:“那倒不是,就是咱们公司的地址呀什么的,都是她爸挑的。你应该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