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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潭(24)【CP完结】

“我什么都没有说,”林论手肘撑在桌面上,十指交叠把下巴放上去,“我只是觉得你们两个在瞎折腾,一个三年都没能把人拿下,另一个呢,更就傻逼了……我现在要重新考虑,我在这场角逐里到底有没有胜算,我可不是你,不想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为自己说出一句歇后语而高高兴兴的拿起刀叉继续进食。

李敛越深深看着他,他很是佩服林论,至少林论的这份洒脱他永远学不来,“林论,谢谢你。”

林论莞尔一笑,“谢什么,我可没说我要退出,你如果真要谢,先陪我吃完这顿饭,都说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鹅肝就更辛苦了,别浪费。”

李敛越忍俊不禁,目光微微往后一转,却并没有见到心目中的人,他很清楚俞尧的性格,倘若俞尧真的心里有他,绝不会放任自己和林论发展下去。

他在赌,赌俞尧会不会回心转意,也赌自己对俞尧的了解,若赌输了,便再也不会做一个疯狂的赌徒,他已经没什么可以给俞尧的了。

第25章

一顿饭俞尧吃得心不在焉,同事和他说话也是问两句回一句,他的精神状态不对劲得太明显,连俞顺都看不下去,悄悄问他要不要先回去。

俞尧不断调整自己的情绪,却依旧无法冷静下来,他的脑海盘旋的全都是李敛越和林论的身影,就像一幅定格的话挥之不去,他觉得难受,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

他只是不舒服想早些回去,绝不是为了去看看李敛越,他这样告诉自己,心里好受许多,和一桌子人打了招呼,几乎是迫不及待快速走出了包厢。

短短一小段路,他走得飞起,在接近走廊尽头像是为了证明点什么,脚步又缓慢下来,他幻想着所以可能看见的画面,心一横迈了出来,目光准确的定在方才李敛越用餐的位置,可是那里早就没有了他想见的身影,只有服务员在收拾餐具。

俞尧控制不住自己走过去问道,“这一桌的客人呢?”

也许是他的口气太过急躁,服务员被他吓了一跳,愣了两秒才说,“十分钟前走了。”

俞尧闻言咬了咬牙,绕过用餐区往外走,他知道自己这样很是狼狈,是他提出的一拍两散,可真正看到李敛越和别人在一起时,他却无法接受。

李敛越喜欢了他那么多年,为什么能转眼就和别人在一起?

因为走得太快,俞尧走出餐厅时气息有些乱,他在停车位四处打量着,神色慌张而急切,就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终于他见到那俩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兰博基尼,透过挡风玻璃,他看见副驾驶的位置坐着林论,一双丹凤眼勾勾看着李敛越,正在说着什么,笑得很开心,俞尧觉得那样的笑容很是刺眼,他不禁看向李敛越,这一眼更让他心里翻江倒海,因为李敛越也正注视着林论,甚至于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

曾几何时,这双眼睛只看着自己,俞尧喉咙一酸,几乎就要冲上去,可他却像被定在原地似的动弹不得,这时,李敛越和林论都发现他了,齐齐向他看来。

俞尧瞬间觉得无地自容,可是自尊心让他直直的和李敛越对望,他能在李敛越的眼神里看见探究和无奈,却偏偏不能再察觉一丝丝以往的温柔。

俞尧感到自己的胸腔剧烈的起伏着,委屈使得他必须死死咬着牙才不至于挪开自己的眼神,他以为李敛越会和以前一样,打开车门强势的要求自己和他回去,可是没有,这不过是他的幻想,甚至于,李敛越比他更早一步收回眼神,继而发动了车子。

满天的委屈侵袭,俞尧下意识的迈出一步,却见着林论挑衅的对他一笑,心口顿时被愤怒填满,俞尧很恨的瞪着林论,林论被他这个眼神逗得笑了出来,还拿手搭在了李敛越的肩膀上,凑过去和李敛越讲话。

俞尧记得很清楚,李敛越是绝不会允许其他人靠自己那么近的,可是现在他却清清楚楚的见到李敛越没有拒绝林论的耳语,甚至于纵容林论搭在他的身上。

这些特权以前都是属于俞尧的,可李敛越却允许林论做了,俞尧气得指尖都在发抖,他觉得自己最珍贵的东西被人抢走了,抢他东西的还是一只风骚的男狐狸精。

他听见自己后槽牙磨得咯吱咯吱响的声音,恨不得上去和林论打一架,李敛越很快发动车子,俞尧眼睁睁看着车里离他越来越远,委屈达到极致,大口大口的呼吸,他鼻子眼睛都是酸的,远方的灯光刺得他要落下泪来。

许久,他哽咽的声音散在夜色里,“凭什么呀,不是说喜欢我吗,骗子……”

李敛越看着笑倒在副驾驶座的林论,联想到俞尧方才要哭不哭的神情,不禁也露出一个笑来,他此时有些明白了,林论说的当局者迷是什么意思。

他不知道俞尧是什么想法,但俞尧那个眼神他在以往的岁月里见过很多次。

最早可以追溯到小学时期他站在了被俞尧欺负的小孩那方,俞尧眼里的不甘和气恼虽不明显,但李敛越还是记得很清楚。

往后,但凡李敛越忽视俞尧,俞尧都会露出那个表情,日渐相处,俞尧的表现就越发变本加厉,若不是后来两人闹翻,俞尧的这种行为,向来都是要被归进独占欲里头的。

“李哥,我觉着俞尧刚才肯定是要哭了,他以前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也这么爱哭吗?”林论笑够了,终于说得出完整的一句话。

他自幼被放养长大,见过太多人情世故,像俞尧这种明明白白把自己的心思写在脸上的还是头一回遇到,该说是被宠坏了不知道如何掩饰,还是蠢到连掩饰的想法都没有,不管哪一种,都能让林论体会到俞尧的天真。

也只有从小被捧大的人,才能有天真的权利。

李敛越回想,俞尧其实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他在少年时期甚至几乎没有见过俞尧的眼泪。

俞尧发起疯来是谁都拦不住的,单是拿啤酒瓶砸烂人家脑袋的次数加起来就有一双手,就是这样不爱哭的小霸王,李敛越能想起来他哭的时候,几乎都是在和他在一起的这三年。

俞家出事的时候,俞尧哭着跑来找他,说是只要他愿意帮着俞家他什么都能答应,于是李敛越做了趁火打劫的人,把俞尧圈进了自己的世界。

往后,俞尧的哭大多数是在床上,从起先的排斥到后来被逼出的生理性泪水,每一次眼泪,李敛越都记得很清楚,算起来,从他们再遇之后,俞尧就没有真真正正的对他笑过了。

他收了笑,缓缓说,“他不爱哭。”

林论八面玲珑,瞬间察觉李敛越情绪的转变,很快也不笑了,沉默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摸出了烟来询问,“不介意吧?”

李敛越看他一眼,将车窗开大了,算是默认。

俞尧利索的把烟点着,凑到嘴边吸了一口,烟雾从他的嘴里呼出来,他吹到窗外去,不太浓烈的香烟味在车厢里弥漫开来。

李敛越问道,“为什么抽烟?”

林论微微一笑,“人在失意落寞的时候总要找个方式释放。”

李敛越不解的看他一眼,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林论仰着脑袋,修长的指夹着细长的香烟,神情很是慵懒。

他有点讶异,因为林论抽的是女士香烟,味道不烈,也不容易上瘾。

林论把手搭在窗沿,不用李敛越问,他便自个回答了,“其他烟太冲,我抽不惯,这款刚好,再说了,我很注重健康的,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变成个烟管子。”

他说着把烟往外一丢,火星子咻的隐没在黑暗里,他眼神炯炯的看向李敛越,不再是吊儿郎当的模样,“李哥,我收回让你利用这句话,我不是你,没有大爱的精神。如果说下午我还信誓旦旦的以为可以拿下你,现在我就可以确定,你和俞尧永远都不可能断干净,我不想把自己的时间浪费在收不到回报的人身上,太不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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