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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他不要脸(20)+番外

作者: 洛水冬汐 阅读记录

果不其然,谢衣见温行不信,撇了撇嘴继续说:“好啦。方才甩掉那个是父皇非要派来的,我估摸着是要监视你的。我还有另外几个影卫,现在还跟着呢,放心吧。”

温行安下心来,正好也已走到小摊前,不再停留于这个话题。他随意挑了两条红带子买下,又找商贩要了笔墨。

“你打算写什么呀?”谢衣接过温行递过来的红带子,随口问了一句。

温行歪头想了想,笑道:“大抵就是阖家幸福一类吧。公子您呢?”

谢衣眼珠子一转,嬉笑道:“不告诉你。”

说完他就抱住自己的东西去了不远处,以确保温行无法偷看到他写了什么。

温行也不管他,笑了笑就开始写自己的。他抓着笔杆思考了一下,还是随手写下了“万事如意”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左右他也没什么别的愿望了。

温行轻舒一口气,抖了抖红带子,让墨迹干得更快些。

“阿行,我写好了。”谢衣笑着走回来,将笔墨丢回给温行。

温行无意识地瞥了眼他手中的红带子。只见谢衣已将它折叠了起来,盖住上边的字迹,隐隐露出“安好”二字。

他猜测或许是“诸事安好”一类,也就没多作询问,将笔墨还给商贩后道了声谢,拉着谢衣一同去到那大榕树旁。

温行找了一个还有空位置的树枝将红带子系了上去,谢衣也有样学样,踮起脚尖废礼地系好。

树上早已挂满了或新或旧的红带子,红艳艳的一片随着冷风轻轻摇摆,荡走了冬日的天寒地冻,徒留一片喜庆。

许是谢衣看得欢喜,眸间闪烁起了别样的神采,盯着红带子的神情格外专注。

温行也不打扰他,静静地等候在一旁。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就像一个挂着笑脸面具的木桩子。

好半晌后,谢衣终于肯抽回神思。

温行适时地提醒道:“公子,已将近午时了,可要前去用午膳?”

谢衣眨了眨眼,像是不自觉时间过得如此之快,又愣了会儿后才点头赞同了温行的提议。

温行装作随口问了一句:“还去梅娘那里么?”

“去!”谢衣回答地快而果断,似是十分喜欢。

温行纵容一笑,带着他往梅娘铺子的方向去,期间特地看了眼黑衣男子忽然消失的方向。

梅娘的铺子主要还是提供早膳的,过了午时便关门。所以当温行带着谢衣过去时,铺子内已没有了其他食客。

闲坐在门口的梅娘诧异地看着温行,问:“你们怎么过来啦?”

温行无奈地轻叹一声,说:“我家公子非要来这儿,还得再劳烦一次梅娘了。”

年近三十五的梅娘风韵犹存,秀眉微微拢起,抱歉地说:“我这儿也没准备多余的食材……要不你们还是换一家吧?实在抱歉了。”

温行和谢衣对视一眼。最后还是温行上前一步礼貌道:“如此便不麻烦梅娘了,告辞。”

梅娘眉间轻缓,微微一笑,摆摆手说:“下一次你们要再过来,梅娘我一定补偿你们一顿更好的。”

温行友好地道了声谢,和谢衣一起转身离开了。

路上,渐行渐远的他们收起了原本和善的模样。温行压低声音问:“公子,您确定您没有记错么?”

今早在梅娘那儿用早膳时谢衣忽然想起了他为什么会觉得梅娘熟悉——不是因为五年前来过,而是因为梅娘的丈夫是三皇子的人。谢衣曾偶然撞见过梅娘入宫送东西给三皇子,只不过当时梅娘换了一副宫女的打扮,所以谢衣没能第一时间认出来。

长源河河岸所遇到的那一个黑衣男子正是梅娘的丈夫。

只是照如今的情形来看,梅娘似乎没有加害他们的打算。

谢衣的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沉吟片刻后说:“难道……是我们猜错了?也许三皇子还没蠢到这个地步。”

温行回忆起前世丝毫不掩饰自己野心的三皇子,还是决定小心为上。“属下倒觉得还是谨慎些好。三皇子年幼又有这种心思,很容易会被别人利用。”

前世那三皇子就是因着被人当出头鸟使,未及及冠之龄就失了圣心,甚至险些丧命。今生多了这么个好机会,难保他不会继续犯蠢。

温行和谢衣一边继续低声私语,一边往着最冷清的城西去。

比起城东的繁华安宁,城西这一块聚集的大多是底层勉强能混个温饱的百姓。

或许是年关将近,平日里冷冷清清的城西多了几个一起玩闹的小孩,欢声笑语传递着他们最朴实的欢愉。

“温行哥哥!”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见到温行,立马欢快地跑了过来。

小男孩穿着破旧的棉袄,细细密密的针线一看就知道是几经缝补。其他几个类似打扮的男孩女孩见状,也一齐跟着了男孩身后。

温行怕他们会冲撞到谢衣,将谢衣护在了身后,温和地对着小孩们说:“近来过得可还好?”

“可好啦!”

“温行哥哥我和你说……”

小孩们七嘴八舌地说起了他们的近况,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最平淡最朴实的笑。

温行嘴角噙着笑,认真地倾听着,忽然感觉袖子被人扯了一下。

他冲着小孩们比了个手势,等他们都停下了才侧头看向皱着眉的谢衣,问:“是吵到您了吗?属下先替这些孩子们道个歉。”

谢衣咬着下唇,片刻后才鼓起嘴不满地问:“他们是谁?你和他们很熟悉么?”

他问得一点都不客气,周围的小孩们也好奇地盯着他,似乎一点儿都不害怕。

温行这才想起自己忘记了解释,回答道:“他们是从小生活在城西的孩子,大多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属下见他们可怜,偶尔会过来给他们送点吃食,久之也便熟悉了。”

打小生活在锦衣玉食中的谢衣不能理解什么叫做“吃了上顿没下顿”。前世他很少会离开皇宫,登基后没多久——大概就是温行死后的半年,他忽然染上重病,只匆匆传位给了一位皇弟就长辞于世。

在他印象中,北朝应当是风调雨顺百姓和乐,他甚至连京城中还会有人过得如此艰难都不知晓。

温行见谢衣怔住,猜到他之前应当是把人世间想得太过美好了。

劝散了孩子们,温行拉着谢衣逛了一圈城西,体会了一次表面上的“人间疾苦”。

“章安毕竟是京城,他们的生活对比起一些偏远地区的百姓来说已经很不错了。”温行感慨似的说完最后一句,一旁的谢衣已经沉默很久了。

两人走到了城西的最西处,周围几乎没有了人烟。温行看着谢衣的侧脸,心念一动,停下了脚步。

“殿下。”温行轻唤了一声,对上了谢衣看过来的视线,“微臣这辈子也不想奢望什么,但求您日后能勤民听政,给我大北朝的百姓一个更安乐的坏境。”

刺骨的寒风插入两人中间,扬起阵阵寒意,谢衣却觉得这是重生以来和温行靠得最近的一次。

前世他在温行的庇护下成长,多少会缺失部分君主该有的品性。但是今生不一样了,今生他的阿行不再愿意庇佑他,那么就换他来护住他的阿行好了。

静默良久的谢衣终于重新扯出了笑脸,重重地点点头,说:“阿行你且等着,到时孤一定会让你亲眼看着我北国走向盛世!”

小小的太子在京城最偏僻的角落开始描绘起最宏伟的画卷。

温行笑了笑,没有戳穿谢衣的小心思。

亲眼看到么?似乎不太可能呢。

两人怀揣着自己的小心思,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然而就在转身的那一瞬间,一道白光忽地闪过。温行瞳孔猛地一缩,迅速侧身一步替谢衣挡住了突如其来的一剑。

“阿行!”

谢衣似乎也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眼睁睁地看着长剑划破温行左肩的衣料,刺穿他的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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