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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他不要脸(59)+番外

作者: 洛水冬汐 阅读记录

前世的结局如此憋屈,今生怎么能比前世更糟糕?

小守卫不知晓其间隐情,顺从地跟随温行一路回到了明远宫。

然而此时的明远宫内不仅有安隆帝,还有太子谢衣。

“臣温行叩见陛下、太子殿下。”

从得到准许进入明远宫到规矩行礼,谢衣的视线始终锁死在温行身上。然温行除却行礼时顺带提及外,完全将谢衣的存在忽略掉。

安隆帝可不想理会这两人间的情情爱爱弯弯绕绕,掀起眼皮懒懒地瞥了眼温行,淡淡道:“朕不是给你一日时间处置后事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启禀陛下,”温行直起腰板,一双浅褐色的眸子定定置于安隆帝身上,“臣此番前来唯有一言想说。”

温行顿住,得到安隆帝眼神默许后才铿锵有力地说出三个字——

“臣无罪。”

尚且蕴着虚弱之意的三个字却如一击重锤,砸在宫内另外二人心头上。

不久前还自行请罪的人忽然改口说自己无罪,这不摆明了戏弄皇帝么?

安隆帝眉梢轻扬,隐隐透着不悦,到底没有当着谢衣的面发作,询问道:“怎么,你是要同温氏撇清关系么?”

“正是。”温行无所畏惧地迎着安隆帝渐沉渐深的目光,“就在方才,臣从幼时的贴身小厮口中得知,臣只是温氏养子,与温氏并无血缘关系。”

“臣今早之所以会向陛下您请罪,是臣认为臣体内流淌着同谋逆之人一样的血,不以死谢罪臣心难安。但若臣的小厮所言非虚,那臣就没有什么难安一说——臣还想继续为北朝效力,怎甘愿因着莫须有的血缘抱憾而终?”

温行一字一句说得分外真诚,加之他本就面色苍白,一时间竟让人忍不住动容。

关于在家中的处境,温行曾经也同安隆帝提及过,此言虽实属不孝,从他口中出来也无可厚非。

安隆帝面沉如水,不置一词。好半晌后他才缓缓开口,将这问题丢给了谢衣。

“太子,你觉得呢?”

谢衣似是沉吟片刻,随后才不紧不慢作揖道:“北朝历代皆讲究一个‘仁’字,儿臣认为温行此言亦有其道理,还望父皇给他一个自证的机会。”

“哼,恐怕是你想给他一条生路罢。”安隆帝轻哼一声,还是没有拂了谢衣面子,沉声道:“既如此,朕限你三日内给出能证明你是温氏养子的证据——你那小厮不算。”

三日时间看似紧迫,不过于温行而言也算足够了。

偌大个温府,三日时间他就不信他翻找不出什么东西来。

温行低声谢过了安隆帝,毕恭毕敬退出明远宫。

只是走出明远宫不远,温行就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他顿在了原地。

“不知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温行回眸,浅浅的眸色中只有一片漠然,就好像他和谢衣只是见过几面的陌生人。

谢衣脚步一滞,一手紧了紧,片刻后方才压抑住万千情绪,故作镇定地说:“你若有需要,这三日内可以继续住在东宫。”

“多谢太子殿下好意,不过不必了。”温行拒绝得很干脆,“微臣自有住处,不劳殿下挂心。”

作者有话要说:洛汐:突然在想,下一章是要甜回来好还是继续虐好呢_(:з」∠)_

谢衣:你虐一个试试?

第五十一章

但是下一刻,温行右手忽然传来一阵拉力,措不及防之际被谢衣抱了个满怀。

不等他开始挣扎,谢衣又附在他的耳边,轻声道:“关于前世,你应当有很多问题想问吧?”

温热的鼻息喷在耳畔,温行一愣,忘了挣扎。

事实上谢衣所言不差,他确实有很多问题想问,只是碍于身份只能一直憋在肚子里而已。

谢衣看穿了他的想法,低低地笑了一声,松开他退到一个最合乎礼仪的距离。

就好像方才不过是他见温行要摔了出手去搀扶一把。

“孤知晓你今日心情不好,所以明夜亥时,孤在东宫等你。”

谢衣只说了“等”,话语间却带着笃定。

温行双手微紧,半晌后缓缓松开,轻声道了一句“好”。

就算再怨恨,温行还是想要听一听谢衣亲口所说的事实,抱着那最后的侥幸去询问他,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这之前,他还是要先回温府,先去找到能让他暂时脱离生命危险的证据。

当温行走出皇宫后,又发现谢衣贴心地给他备好了轿子。一时间他的心情有些许复杂,到底没有拒绝谢衣的好意,坐着轿子赶回温府。

温府的大门已经被封条封上,平日里从外来看气派无比的将军府一下子冷落萧条。

温行伸手轻轻抚摸那冰冷无情的封条,忽然之间想起云乌族的那个“诅咒”——

客梦异乡无愁怨,行迹故国寥飞燕

乌台污案诬何冤,祖毁族亡足离散。

如今看来,竟也算得上是个祖毁族亡足离散。

没想到这短短的四句诗,还真成了他两世的写照,不愧为云乌族的诅咒。

温行勾起一抹苦涩的笑,缓缓撕下封条,推开吱呀作响的大门。

因着对温行的宽限令,安隆帝还未对温府进行抄家,只是先暂时集中看管所有奴仆并封闭温府。

整个温府静得连银针落地的声音都能一清二楚听到。

温行轻叹一口气,同始终跟随的那个小守卫一同开始寻找。

只是老天总不愿遂温行的意,两个人从白天探寻到夜晚,又从夜晚搜查到白天,偌大个温府竟然真的连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找不着。

温行心里不由得升起疑惑。

是温广许云宁将这件事情掩饰得太好了,还是云念猜错了?

他很快排除了后者。

云念性子谨慎,若非有十成十的把握不会轻易认定一件事情。

那假如是前者,温广许云宁又何必如此费心将他养子一事深藏至此呢?

疑云伴随着阴云一同萦绕在心头,闷闷得束缚住温行的心脏。

“温公子,还要继续吗?”

一夜不得眠的小守卫眼底爬上青黑,看起来疲惫至极。

小守卫本身就只有负责监管温行这个职责,却任劳任怨帮了他这么久,实属好心。

温行也不好意思继续麻烦他,吐出一口浊气,浅笑道:“不必了,太麻烦你了。实在找不到就算了吧,都是命。”

他说得淡然,实际上心里头笃定着一定还会有转机的。

这是一种源自内心的预感,一种莫名升起的预感。

温行在院中捡了个比较干净的地方席地而坐,背靠假山仰望天空。

“就这么放弃吗?”

小守卫的声音中透着不甘心。

温行笑而不答,伸手召小守卫过来。

“来这坐会儿吧——如果你嫌脏,站着也没问题。”

小守卫不明白温行是什么意思,只得顺从地过去,在温行身侧不远跟着席地而坐。

温行冲他笑笑,示意他抬头看:“你能看到什么?”

广袤的蔚蓝被厚厚的云层遮盖,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小守卫如实回答:“厚厚的云。”

温行笑问:“那你可知云后面,藏着的是什么?”

“是蓝天。”小守卫似乎明白了温行的言外之意,回答得简短而有力。

温行但笑不语。

其实云层的背后不一定是蓝天,也有可能在下一刻变成黑夜。

温行长吐一口气不再言语,枕着假山小憩片刻,等候夜幕降临。

小守卫也不打扰他,静静坐在一旁。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不管温行究竟是期待还是忐忑,亥时终究不可避免地临近了。

东宫内灯火通明,谢衣悠然坐在温行的房中,随手给温行倒了杯茶水。

温行也不推拒,谢过谢衣后依然垂眸不语。

想问的问题太多,一时间竟是不知从何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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