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吻了那个男孩(20)
他旁边坐着的是一位穿着性感短裙的年轻女孩，他说一句，女孩就朝他媚笑一下。
一个女服务员正在给他沏咖啡，他冲着那名服务员一挥手，意思是别影响他们谈话，那名服务员点了点头，退了过去。
同桌的一个平头男笑嘻嘻的说：“说的好！小嫂子，给大哥一点鼓励，亲一个。”
闻听这话，那个男人将脸向女孩凑了过来，女孩听话的在他的脸颊亲了一下，他则坏笑着拧了一把女孩的脸。
“这就是所谓的高官们。”陈宝东气的哼了一声，“还不如我们平头老百姓。”
“让这帮人来，真是污染了我们这儿的空气。”魏哲思气愤的说，“我出去提醒他们一下。”
他还没有站起身来，领班班路已经走到高个子面前，低下身对他说了一句什么，那人悻悻然的点了点头。
魏哲思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没有出去的对，得让那帮年轻人多经历点事情。今晚这小子表现不错，我得多观察观察，看到底是不是个可塑之材。”
“我去看看白先生。”李诗歌拍拍陈宝东的肩，“要不要一起去？”
“我们聊一会，你先去。在这里看看市井百态也挺好的。”陈宝东哈哈一笑，他这样说，只是不想把好朋友一个人丢下。
李诗歌来到郁小天身边，静静听他一曲谈完。
“我觉得吧，你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也不怯场，一看就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上学时也在台上表演过吧？”她问他。
“几次吧。”郁小天回答她。
“我在想，你这么优秀的人，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配得上你？”李诗歌说着话，向玻璃门里的陈宝东看去，陈宝东正和朋友聊的哈哈大笑。
“我在想，你是喜欢像你一样内敛的人呢？还是喜欢和你相反的活泼的人？李诗歌装作不经意的说，“嗨，看看那个笨蛋，笑的跟个二傻子一样，天下怎么有这么快乐的人？”
郁小天只是淡淡的笑笑，并不接话。
魏哲思望着和郁小天聊天的李诗歌，突然明白了。
“我知道了，这个小天不会是诗歌的朋友吧。”
“小天。”陈宝东重复了一遍，“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对了，你问什么？”
“别扭？“魏哲思呵呵一笑，“别这样嘛。我是说，他是诗歌的朋友，对吧？”
“朋友，对，他是诗歌的朋友。”陈宝东又做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反正郁小天的确也是李诗歌的朋友，他也不算说错。
休息片刻，郁小天又开始了演奏。李诗歌向他示意告别，又来跟陈宝东他们告别。
“我要走了，宝贝在外面呢，要是一会跑丢了，怕是某些人要杀掉我的。两位帅哥再见。”她夸张的说。
“走吧，走吧，不送啊。”陈宝东向她摆了摆手。
她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替我看好白先生哈。”
魏哲思和陈宝东又天南海北的聊了起来。魏哲思突然问陈宝东：“还记得健身房那个小田吗？”
“记得啊，怎么说起他来了。”
“他是一个同志。”
“啊。”陈宝东忙摆手，他以为魏哲思要给他介绍男朋友，他忙说，“打住，打住。”
“想哪去了？”魏哲思不怀好意的说，“你不会有人了吧？”
“没有，真没有。”陈宝东连忙否认。
魏哲思说：“我不是要给你介绍男朋友。我是给你讲讲小田的稀奇事。”
听到魏哲思这样说，陈宝东放心了。
魏哲思笑了一声：“你听说没？他交了一个男朋友，两个人那是各种甜蜜，各种暧昧。有一次小田还对我们说，他终于遇到了真爱。可是后来听说他在表白的时候，那个男的却告诉他，他是一个直男。你看小田有多笨，什么暧昧，什么爱情，全都是自己的幻想。”
陈宝东心有所动，他想起了郁小天，郁小天是直男吗？难道，他和郁小天之间，全都是自己的幻想？什么跟什么啊，他摇了摇头。
他们没有暧昧，他们只是友谊。
“不过我在想，那个人或许并不是一个直男，只是他不愿意出柜？”魏哲思提出了他的意见。他看着陈宝东问道：“你是过来人，我想问你一件事，出柜真的很难吗？”
“难，也不难。只要家人们朋友们支持，那就不难。难的是家人不理解，朋友不支持。”陈宝东回答道。
是的，出柜难，也不是很难。
他的第二任男朋友就是不敢出柜而远择离开的。想到这里，他又替自己庆幸。他的家人都是开明的。当初他向家人宣布出柜的时候，也犹豫了许久，出柜后，爸爸妈妈也表示了不理解，但是最后，还是尊重了他的意愿。还有他的一帮朋友们，他们并不因为他喜欢同性而歧视他。
“我支持你。”魏哲思站起来，轻轻拥抱了他一下。“我出去应酬一下。”
陈宝东也站了起来，来到了郁小天身边。钢琴旁还有一个备用座位，但他并不坐那里，只在离钢琴最近的咖啡桌旁坐下。郁小天侧过脸向他点点头，手下依然行云流水。
一曲终了。刚才魏哲思所说的高个子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冲着这边喊：“弹个《花花妹妹》吧。”
一群人哗的一声都叫起了好。陈宝东也皱起了眉头。《花花妹妹》是一首很粗俗放浪的歌，郁小天是不可能弹奏这种歌的。
郁小天淡淡的说：“这首歌不合适。”
魏哲思看到这种情形，赶忙从别处走了过来。高个子刚要动怒，郁小天站了起来。
“各位领导静一下，听我说两句。在座的都是高雅的人，我给大家弹一首古曲，是上古音乐大师传下来的，我练习很久了，还没有在别人面前演奏过。在座的都是有学问的人，可能也知道这首曲子，我就献丑弹一下吧。我保证大家都会满意的。”
在座的有人叫好。高个子哼了一声：“好，弹吧。弹的好就罢了，弹不好有你好看的”他说着狠话，又回到了自己的那桌。
郁小天坐了下来，弹奏了一曲谁也没有听过的音乐。陈宝东听到了里面隐藏的愤怒，可是看向那群人，他们都兴高采烈的叫着好。
“好！”有人大声喝彩。
一曲弹罢，一个人鼓起掌来，其余的人也开始鼓掌。那些人明明什么都不懂，可是听到古人流传下来的曲子，那肯定不错吧。别人鼓掌，自己不鼓掌，显得有点掉学问了，于是他们一齐鼓起掌来。
高个子站起来问他：“这是什么曲子？”
郁小天淡淡的回答说：“《丝曲高鸾》，很好听的名字吧。”
“小嫂子有学问，肯定听过吧？”平头男问女孩。
“我也没听过。不过这个鸾字，我猜一定是那个凤凰的鸾字，对吧？”那女孩莺莺燕燕道。
“都说二嫂有学问，我看小嫂子才是真正的有学问！”平头男叫起好来。
“你的嫂子们个个都有学问。”高个子哈哈笑着，又在女孩脸上拧了一把，他的笑声有一点刺耳。
那群人哄然叫了一声好，又接着闲聊起来了。看到他们不再纠缠着郁小天了，陈宝东抽了机会问他：“怎么以前没听过？”
“你将《丝曲高鸾》倒过来念念听听。”郁小天意味深长的向后看了一眼那个高个子。
陈宝东将“丝曲高鸾”四个字倒着念了一遍，然后又念了一遍，他明白了。
“我知道了。”他哈哈一笑，然后对着郁小天的耳边说，“我知道了。让他们乱搞去死吧。”
“丝曲高鸾”倒过来念，正是“乱搞去死”。哪里有上古音乐，郁小天不过是这样小小戏弄他们一下而已。刚才给高个子沏水的女服务员走过他们身边时，向他们一笑，悄悄伸出了大拇指。
陈宝东佩服的看着郁小天。
“我还真对你刮目相看了。看你一本正经的，原来你不正经起来也挺无敌的。”他很认真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