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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为我还俗(170)

作者: 牛干净 阅读记录

易宣哎哟哼了声,一面去抠自己的头发,一面忙跑去安衾思房里,衣柜,床榻,行李物什一样光溜溜的啥没有,就书桌上放了一顶跟她一样的假发套。

“天呐,天呐!师兄不会真的把我丢了吧,自己去报仇了吧!”易宣对着朱承星自说自话,急得两眼一大一小到皱,“她原来说过……”。

朱承星见易宣在院里快步踱来踱去,两只手挠头,忽然,脑袋上亮净净一片,竟扯下个发套,猛醒般对自己说道:“没想到啊,没想到啊!”

“想到什么……”朱承星疑神接上话。

“想什么想啊!我只想到师兄当初娶唐零儿是想把她过继,没想她、她,她竟然也把我算进去。”易宣指着他自己鼻子,朝朱承星瞪大眼说道:“我以为她是劝我一起护送唐零儿,没想到是她把我俩给送出去。天啊!我师兄竟然算计我!”

朱承星看他像明白安衾思的去处,便也放宽点心,劝道:“世事险恶,她留你在此处,肯定有她

的道理,不会害你。”

哪料易宣根本没听进话,对他说道:“你刚刚说师兄给唐零儿留了封信,对不对。”还没等朱承星要答未答,他急忙大叫:“唐零……”

朱承星抬手又给他捂住,猜他气势腾腾也劝不下,“你先别闹,零儿指不定会给我们开门,她昨夜也不好过,我先从后窗翻进去,将信取给你,可行吗?”

脑门上晕眩眩的,有个方法就答应,易宣猛点头答应,等朱承星钻进屋了,他把假发揣了两脚,还气不过安衾思将他耍了。

慢悄悄推开窗,朱承星一个跃身跳进来,见踏上的人仍着昨日外衣,安安静静躺着一动未动,朱承星还以为她醒了,轻手轻脚走过去,看见她眼眶下的肌肤沾了些黑影,眼皮也肿泡,他心下又

不好受起来,但安慰自己:姐姐走了,妹妹始终是要难过的。

睡颜姣美一如初,朱承星瞧了好一阵,才将视线转到她枕头旁快揉成碎纸的信件,捏起来清脆干透,一摸便知是淋过水的,看信人不知怀着怎样的心情读完,要不怎么会一遍遍揉成团又一次次舒展开。

朱承星轻轻拾起来,听唐零儿咕囔了一声嗯,吓得纸张差点滑掉。字体硬瘦,典型的瘦金体,每一笔都用劲极深,铺满了整张纸,有些字的墨汁已经晕开。其实本不该看的,但是朱承星明显瞥见了其中有他的姓氏,基于这一点,朱承星瞧了瞧零儿依然未醒的模样,便再不抑制地过目望去:

零儿,还是到了这一步。不知你怎么想,竟也会好奇你会如何想。七月时光半朝至,明日你也将及笄,你曾说过,到了时辰,想要一位真心人相娶,他或许也来到了你面前。接纳他,乱世下,你一生无忧。

朱公子……

作者有话要说:

看见大家留的言,我竟然放下手头上一件要做的事先来写文

Hhhhh

安衾思在呼喊我,唐零儿在呼喊我,你们也在……

o(∩_∩)o

周末好好享受对待假期哦~

第73章 七十三

后背阴阴冷气,从朱承星的脊梁骨蹿上脑,他两眉紧锁倒扣住那一股股不适之感,双眼慢慢滑过纸面,敛息屏气,胸中却有个东西兀兀响,他抬头环视一圈,发现确实是在自己家的院子,可却好像听见整所屋子都在吐纳寒气直逼他离开。

耳边是零儿清缓可闻的呼吸声,眼前是“朱公子可以予你曾试想过的一切”,浮现在脑海的是当初他一心娶零儿,可又惧畏家中人所说夺走他将拥有的一切,商铺、典当行、钱庄、冷器厂,朱承星何曾真期翼获得,但当他连去泰安的路费都凑不出个全,十天半月肚贴肚皮,料想以前银子当米豪兴洒真真可笑。每日跟不同的难民流亡朝前奔,哆哆嗦嗦撑到了书缃阁,原来说好的八抬大轿,可那时连背她的力气都没有,朱承星终于明白父亲所说的钱,到底有多重要。

一切……零儿说她可以不要。

朱承星微微摆了摆头,嘴角收回笑,低头看向安衾思的字:

睁眼,便在,触手,可得,相夫,教子。人世慌乱,你也不必慌张。至于我,有幸能当你生命里的过客。对于你,如果知道真正的我是什么样子的一个人,恐怕连过客的资格都被剥夺。你总说你记性越来越差,也理所当然地归咎为自己的缘故。可事实上,一直是我自作主夺走,我们并非最近几月才相识,渊源流长现也不述,你只要晓得我认识你,早在阮娘之前,我对你,不比阮娘差一分即可。

早一年前,你旧时噩梦因朱公子离去,新伤旧痛萦绕,每晚连连惊醒。你每每服下的西域药剂已不足够慰神,也因我心恶,所以加重药量。也许是儿时,父亲将我养成了北疆人的性子,好在跟师叔这几年,心绪和缓许多。但是一旦知道家仇可报,那种不可抑制的野蛮固执又再度涌上来。随之的,我不愿承认的,不敢承认的,还有你。

我想报仇,我想拥有你。

两者不可得兼。

朱公子出现的时,你对他展心扉时,你们执手许诺时,他离开时。我终于只敢出现在你面前,趁他还未来,可以多许点你的时辰给我。相爱的人无论如何都会找到彼此,所以在他出现之前,我便一直将你常嗅见的佛香染在身前,它的功效也如同那西域药一般,渡过的每一日,也失去了每一日。但从今以后不会了,你我的日子会慢慢消融,以后你会渐渐活得明白,朱公子也会帮助你。

此去路途跋涉,你和易宣,我们便于此地再见。

“朱承星!”门外突兀传出一声厉叫,易宣等地冒火,又去他师兄房间里转了圈,就差夺门踢进唐零儿的房间瞧个究竟。

长嘘短抽悄声唬了易宣两句,朱承星弓缩背,逮着信的右手不知往哪儿放,才一低眉,就瞧见一双莲色小脚赤足足踩在地上,他扯了扯嘴角往后一望。唐零儿衣冠半散,黛蓝眼瞳上垂了两缕发丝,黑发红血丝竞相凸显。

“零,儿。”朱承星见她怒目视了自己一番,眼立马顶住他手里拿的信,他平复了几口气,正要给她,却又觉不妥,手又立马往回收。

唐零儿呼哧哧喘了喘,左手刚触上信角,也随朱承星的动作,打手似地抽了回来,她现在都还未从安衾思留的这封信当中钻出来,胸口起伏撑气道:“还给我。”

朱承星见状,更不愿给她,只静静问了句:“你竟是真喜欢她了?”

柳眉倒皱,钻进耳里的话,刺地唐零儿耳朵生疼,见他把手抬高举过头顶,又问道:“她当真也属意你?”

地上寒丝丝,唐零儿两脚僵硬地动了动,打了个寒颤,目光失色片刻,瞬即又去扯朱承星的手腕下来。

“那我呢,我朱承星呢?零儿,你把我放在哪里?她还是个女人!”想起来路上点点滴滴她和安衾思的相处,朱承星忽然觉得自己就像只猴被耍了一路。

唐零儿听得发笑,抬手使劲揉搓了一下太阳穴,又攥住心口说道:“别往你俩脸上贴金,我唐零儿一个都看不上!”

面朝上,朱承星头猛一仰,瞧见自己手上逮着那轻飘飘的信,力压千斤,哼地回了唐零儿一声,又道:“走了也一了百了!撕了倒好!”还未说完,趁唐零儿的手没扒在他胳膊,朱承星正攥紧一揉,却看见身后忽然跳出个影子,易宣不知何时从窗户钻进来,轻身一跃把他手啪地打了一下,信就蹦开了。

“我说师兄都走了,你还睡得着,起都起来了,还叫我不要吵,你们两个还有心思在这儿闹。”趁展开纸面的空当,易宣嘴呼溜叨了这俩人几句。

唐零儿哪管易宣说了什么,小步跑上前就要抢,见易宣张嘴读出来,脸立马又生绯气,狠命捶了捶易宣的肩,叫他拿过来。

易宣读地快,越看越滋味越怪,张嘴念了念“我想……”,眉头半皱,也没管身后唐零儿怎么突然没打了,他跳过直接读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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