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福运娇娘(199)

她松开了祁昀,有些疑惑的问他:“相公,你热吗?”

祁昀没说话,只管从床上坐了起来,撩开了轻软透气的纱帐。

而后他扭头对着叶娇道:“若是娇娘还热,那我们不如出去走走,稍微散散暑气也是好的。”

左右也睡不着,叶娇便点点头,扶着祁昀坐起身来,让这人帮自己穿好鞋袜,叶娇则是拿了细软透气的丝绸外衣让他披着,两人相携离开了屋子。

外面,夜深人静,月凉如水。

距离卧房不远的便是潺潺溪水,夜晚时候蝉鸣蛙叫,也能听到涓涓细流的轻微声响。

纵然小人参并不是个喜欢读诗书的人,也形容不出这种夜景,可她依然觉得好看得很,脸上也有了浅浅笑意。

他们并没有走远,祁昀想着,山里面不仅有人,偶尔还会有一些误打误撞跑下来的动物,叶娇毕竟肚子大了不少,若是被吓到了也是件难事,便只是在溪水边走一走。

夏天的夜比不得春秋的凉,可是山里气候宜人,总归是要清爽些的,只是略略走了一会儿,叶娇便觉得身上舒服了很多。

而身上捅透了,脑子也就清明,小人参想起了一桩事情,扭头看着祁昀道:“相公,你有没有想过孩子的名字?”

祁昀专心地扶着她,闻言,想也不想便道:“若是女儿,还是叫倩儿,若是儿子,便是从‘笈’和‘籥’里面选一个。”

叶娇眨眨眼,光是听发音有些分不清,便把手对着祁昀摊开:“你写给我瞧瞧。”

祁昀便伸出食指,用指尖轻轻地放在叶娇的掌心想要写。

谁知道祁昀刚一碰,叶娇就止不住的笑,似乎是摸到了痒处,忙收回了手,背在身后不让他碰了。

祁昀一愣,也笑起来,并没有再去拉她的手,而是蹲下来,捡了一旁的树枝,在小溪旁边柔软的土地上写了两个字。

叶娇是知道人取名字是要有些规律的,按着数字往下排,或者就用同一个偏旁部首的,这样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也算是加强兄弟关联的一种方式。

石头叫祁笃,旭宝叫祁策,而祁昀写的这两个字也是竹字头的。

只是叶娇不太明白它们都是什么意思,甚至问都没问,只看了一眼,就用手指了指:“叫这个。”

祁昀见她选的是‘笈’,不由得问道:“为什么?”

其实按照意思来说,笈谓书册典籍,籥谓古乐竹器,都是风雅之物,无论那个都是好字,可祁昀还是想要听听叶娇的想法。

小人参则是一本正经的对他道:“右边这个笔画太多了,要真起了这个籥字,只怕以后光是学写名字都要学好一阵。”

祁昀:……娘子说的很有道理。

忍着笑,祁昀点了点头,在‘笈’字上画了个圈儿:“那就选这个了,回头我写下来存着,这次用不到,下次也能用到。”

这本是说来逗她的,可叶娇一听,就点点头:“自然是要存好的,以后总用得着。”

祁昀闻言,笑着应了一声,起身,擦了擦手,这才重新扶住叶娇,两人慢悠悠的往回走。

大抵是外面转了一圈儿有些累,叶娇刚一躺下就睡着了,一直到第二天天色大亮也没醒。

祁昀醒了后也没吵她,从一旁拿了个竹夫人摆在叶娇身边,让她能抱着,而后便轻手轻脚的起床,去拿了书册来看。

可不等祁昀把书翻开,就听到有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祁昀怕吵醒叶娇,立刻走过去把门打开,对着外面的小素轻声道:“怎么了?”

小素也猜到自家二少奶奶没起呢,很自觉地也放低了声音:“回二少爷的话,六思来了,说是有三少爷有话让他带来,这会儿就在前厅,二少爷去瞧瞧吧。”

祁昀闻言便是眉头微皱。

六思是祁明身边的伴读,素来懂事,不会随随便便的往外跑,而且现在已经到了五月份,距离乡试只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自家三弟应该在书院苦读,若非大事必然不会让身边的伴读上山来寻自己。

祁昀也不耽搁,只管把书册撂下,回身,轻轻地关了门,而后一边朝院外走一边问道:“他可说是什么事儿了吗?”

“没有,只是听铮哥说,六思瞧着着急忙慌的,想来是急事。”

祁昀这会儿正好看到了守在院门那里的铁子,他便对着小素道:“你不用跟去了,到门外守着,若是娇娘醒了伺候她起身便是,说我马上回来。”

小素立刻止住脚步,恭顺道:“是。”

而祁昀则是带着铁子,朝着前厅而去。

更一进门,就看到了在原地打转的六思,纵然是夏日凉爽清晨,四面通透,可是六思的头上已经出了一层层的汗。

看到祁昀进门,六思赶忙小跑过去,道:“二二二二少爷,三少爷,三少爷让我来找,找您。”

祁昀则是让铁子给了他一杯茶,而后道:“不要急,慢慢说。”

六思有些结巴,越急结巴越严重。

等灌了一杯水下去,神色稍定,嘴巴也比刚刚利落了些:“二少爷,是,是三少爷让我来的,他说,他的箱笼被人抢了!”

祁昀微愣,而后立刻问道:“人呢,人有事吗?”

“没事,人没事,可是,三少爷的砚、砚台,还有字帖,都在里头。”

祁昀又了个不好的预感:“什么砚台,什么字帖?”

六思又灌了一杯茶水,这才道:“三少爷说,是他义兄送的端砚和字帖,都装在里头了。”

第123章

祁昀闻言, 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可又很快坐下了。

但即使如此,铁子也能看出祁昀那一瞬间的震惊。

只是其中的缘由, 祁昀没有对任何人说, 就是铁子也不知晓,这次祁明丢掉的不单单是个砚台和字帖那么简单, 而是御赐之物……

哪怕楚承允送出来的时候是当礼物送的, 可是只要经了他的手,那就是天家御赐, 当然是丢不得扔不得的。

祁明会让六思来找自己,想来是因为他珍惜和楚承允之间的兄弟情义, 把自家义兄送的物件都好好保存,自然不想要弄丢,这才来找祁昀帮忙。

但是对于祁昀来说,这可不单单是情义的事情,一个不好,便是牢狱之灾。

寻常人家得个御赐之物,那都要摆香案,放祠堂, 好好供着,传给子孙后代。

祁家显得有些与众不同,也是楚承允送的时候也没那么郑重其事。

纵然对祁昀来说, 这位新皇远没有那么神秘, 他给的长命锁祁昀还和银子锁一起呢, 却不代表可以随便被人抢走。

可是祁昀很快也想清楚了,丢了就丢了,他们不说,谁知道那是谁给的?

但是,到底是祁明运气不好遇到匪盗,还是有人针对他,这就不好说了。

祁昀坐在椅子上,微微闭了闭眼睛定神。

铁子知道自家少爷一大早起来还没有用早膳,如今祁昀的身子虽然不像之前那样纸糊的一般,可也比常人虚弱些,铁子便去盛了一碗原本是给叶娇准备的黄芪鲈鱼汤,递给祁昀喝。

一碗喝下去,祁昀的精神好了些,这才看向六思:“三郎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要一五一十的和我细说清楚。”

六思年轻,而且嘴巴不够利落,单单靠嘴说只怕是说不清。

好在祁明早就想到这点,给六思写了一封信带过来。

祁昀拿过信,展开来,一目十行的看了个真切,很快就明白了原委。

信中说,祁明一直在书院里苦读,好不容易有了个空闲时间出门,本想是背着箱笼去城中的书摊上买些书回来,谁知道路上碰到个卖唱的女子,哭闹着说自己被人追杀云云,瞧着十分可怜。

只不过祁明纵然年纪小,可脑子却不蠢笨,青天白日的他也不信有人敢当街追杀良家女子,撇开她就想走。

谁知道这卖唱女子居然像是吓晕了,就这么瘫在祁明身上,偏偏两只手死死的抓着他和六思死都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