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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渊慕鱼(15)+番外

作者: 二泉 阅读记录

顾渊胡说八道了一通,路人看着摊上的确干干净净的笋竟也信了几分。能占一文便宜便是一文,多买几个还多便宜几文。如此想着,笋竟然着顾渊的忽悠中卖完了。

慕临安有些愣神,没想成顾渊便会如此忽悠人。正愣神间,一架马车驶过,和着泥的污水溅了俩人一身。

顾渊倒还好,蹲着的慕临安连脸上都是泥泞。他皱着眉抹了几把脸,忽而感觉颈间一凉。回头,便见撑着伞的顾渊弯下了腰,正收回手指。

“颈上也沾了。”顾渊自然地伸着手给他瞧抹下来的泥巴。

本就因顾渊弯着腰两人挨着极近,这会,额头对额头,眼眸对眼眸,更近了。说话间,那股子气又喷得慕临安脖子红了一片。

他哪里跟一个汉子如此接近过?慕临安红了脸有些恼怒,顾渊又忽而笑了起来,他便越发觉得顾渊是故意戏弄他的了。

慕临安心下微沉,将人推开,一言不发地朝医馆走去。

“哎,不躲伞么?”身后传来顾渊不紧不慢地声音。

仔细听,他竟然还在笑!

俩人一前一后回了医馆,刚进门便看见一群人围着。不知怎地,乱哄哄的,里头一阵骚动。

不时传出骂声,“你们这什么破医馆?把好好的人都给医得奄奄一息了!大家都瞧瞧!评评理!我家三儿昨天还好好的,就是因为服了这医馆给的药,今天就不行了!你们若是不给我个交代,今天我就砸了这医馆!”

那中央躺着一个面黄肌瘦的少年,印堂发黑。旁边还坐着一个老姆,哭天喊地,“我的儿啊!是这黑心大夫害了你!一群没良心,竟乱开药要毒死你!他怎么狠心!我的儿……”

那骂咧的大汉怒目圆瞪,撸起袖子,就要动手打人。顾渊没挤到前头,隐约瞧见程大夫冷着脸杵着任由他们撒泼。

脉象的确有问题,但肯定不是他们开错了药。程大夫开的单方,每张都是检查过几遍的。那行人一看就是老懒,便是故意来砸场子的。讲理是讲不清。程大夫与汉子对骂了几句,眼瞅着汉子要动手。

顾渊便冲了出来,按着了汉子的手。

“轮得到你动手?”他冷了脸,剜了汉子一眼。

汉子冷哼一声,暴力挣开顾渊的钳制,“今儿个事,没得完!”

话一落,眼珠滴溜的老姆便又开始哭天喊地,还不忘狠狠揪着手少年的腿。

少年无力呜咽出声。

作者有话要说:

情节还是那个情节,老套路翻新。

下章新人物要解锁了,猜猜是辣个_(:3」∠)_

最近准备申榜要压字数,字数太多了。虽然总感觉要被轮空,但是还想试一试,所以最近日二,到下周周三之后再日三。

请见谅。

第13章 第 13 章

那呜咽声自微弱渐大,蜷缩的少年犹如濒死的困兽。

原本奄奄一息忽而瞳孔放大又迅速溃散,捂着腹部趴在地上干呕。

老姆的哭叫声扰得人心烦,似乎又嫌少年不够“卖力”,老姆一巴掌拍在少年腹部,更是喊破了嗓,“我的儿啊!你可别丢下阿姆啊!”

程大夫和医馆里的药师看不下去了,那少年脸色苍白,满头冷汗,一看便是中了毒。

药师不忍心,走上前对着大汉道,“不如这样,先让我们诊断一番?莫要可怜了娃子。”

“谁知道你们打了什么主意!”那大汉一把粗鲁得将药师推开,少年疼得死去活来,大汉却硬是不准他人近身,“那日你们乱开药害得我儿受折磨!我已找了其他大夫看了,大夫说是单方出了问题。你这黑心大夫,竟把金银花开成了钩吻!现下,你们还想如何害他!”

药师一愣,转头看向程大夫。他们医馆的金银花均是从程大夫哪儿采进的,那日的单方的确配了金银花……

程大夫见药师盯向自己,气不打一处来,大骂,“糊涂!我怎地可能连金银花和钩吻都分不清!”

钩吻便是那断肠草,长相与金银花极其相似。两种皆为黄色,只是那断肠草枝叶略大、质地略为光滑而金银花多了些许白绒毛。若不仔细区分,寻常不懂药理之人是看不出个什么来头的。

顾渊那日是跟着程大夫上的山,金银花也是由他晒的,泡的茶也喝了,的确无碍。

“我能作证。”顾渊出了声,“程大夫采的金银花是我晒的,泡的金银花茶我也喝了,并无问题 。”

程大夫缓了口气瞪向大汉,大汉毫不示弱,“谁知你们是不是撒谎?是不是自己把药材弄混了?”

“绝不可能!”程大夫气得发抖,他的药材一一分类整齐,怎地可能会出现此等常识性错误。

周围叽叽喳喳,似乎壮了那对夫夫的胆。汉子更加蛮横起来,老姆哀声不断。

只是可怜那少年,疼得打滚。

慕临安悄悄给顾渊使了个眼色,顾渊微微点头。眨眼间,就见一道身影趁老姆擦泪间,冲了出来一把将地上的少年抱起来。抱在怀里便跑,也不顾老姆叫唤。

“你干嘛!快放下人!”老姆急得跳脚。

“快!抱到后院去,先灌碗鸭血,赶紧儿清下胃!”药师吩咐道,程大夫跟着顾渊走了。

那大汉见人被抱走,上前就要抢人。一只手横贯而出将他给拦住,他顺着手臂一望,只见一张苍白羸弱的书生脸。大汉冷笑一声,捏着那人的手便要揍人。

“你敢!”家仆打扮的大汉呵斥。

大汉还未动手就被两名更为熊腰虎背的大汉给钳制住了,其中一名大汉弯下腰询问,“少爷?”

“咳咳……”那少爷掩着口鼻轻咳了两声,扫过被钳制的大汉和傻了眼的老姆,眉宇间难掩的嫌恶。

“市井小民、恶人为患!”语气几分孤傲,“我便是看不下去了!那北街的流浪儿竟被你们这些东西如此糟蹋!前些日这少年还笑得灿烂地接过我赏的铜板,今日却被你等弄得奄奄一息。一个无父无姆的流浪儿何来的亲人?你们作何居心?诬陷医馆、手段卑劣、心思龌龊!跟两个恶人还讲什么礼?”

他别过头,仿佛多看一眼都玷污了眼,“李福,搜搜他的身,看看有无钱两。”

名唤李福的大汉搜了身,的确搜出了一袋钱,打开一看,满满碎银。

“一介莽夫,怕是收了人家的钱袋,袋上沾的钩吻味都未散尽。”书生又道,“直接将这二人送官府罢。”

话音一落,老姆便吓得四处逃窜,只剩下怂了胆的大汉。

慕临安见事暂时解决,便抬脚往后院走。

“等等——”书生唤住了他,“我同你一道去看看。”

慕临安点了头,俩人一道进了后院。

后院的厢房里,少年已经被灌了一碗鸭血,做了清胃的处理。他呕了半响,把前夜的馊饭都呕了出来。

整个人都半死不活。

“幸好钩吻用量小,还算有点儿良知。”程大夫为少年把了脉,抹了把冷汗,“先开个单方解毒,在看后续情况。”

程大夫写完单方,药师接过一看,脸上有些凝重。

单方是最简单的解毒单方,绿豆、金银花和甘草。虽说钩吻用量微小,但剧毒。那少年身子骨弱,承不住重药。用这单方也是没法,只能看造化。

“这是……不好?”书生看了眼脸色凝重的药师,又看向床上的不省人事的少年,沉了脸。

“外边说罢,让他休息会。”顾渊瞧着气氛不大好,出了声。

他这一出声,书生才注意起顾渊。书生盯了半会,忽而一抹疑惑滑过眼底。

一群人回到了前厅,人已经散了。今儿的义诊看来是做不成了,只得早点儿回去。程大夫总归是有点儿脾气的,刚才还好,情况危急,也倒忘记了。现下,他瞅见药师一下子来了气。

“你怎地觉得我连金银花和钩吻都分不清!”小老头上了脾气,吹胡子质问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