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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渊慕鱼(21)+番外

作者: 二泉 阅读记录

两家明明兼容,合作起来多好,可偏偏闹了矛盾。对家想揽了整个镇的生意,却不愿跟人分一碗羹,那还得了?

药师有些愁,那日钩吻了事怕是对家搞得鬼。

若是能请来程大夫坐镇便好了,可那老头子又倔得很。不就是看了他一眼么?这也能计较个十日半月,真是个小心眼!

药师正开完药,抬头便瞧见了顾渊,有些眼熟。他不免多看了几眼,人就到了跟前。

顾渊看着药师问道,“您还记得我么?”

“那日程大夫身边的小伙子?”药师反问,心思一动,“程大夫今日可还好?”

顾渊笑了笑,胡编乱造,“大夫最近挺好,还念叨着什么时候再与您一起义诊呢!”

“可不是好得很么?老顽皮就爱跳脚,上蹦下跳的。”柳泉插了话,顾渊瞥了他一眼,让他兜着话儿,收敛点。

药师心底倒认同柳泉的说话,的确是个老顽皮。那程亩羊半会可不会消气,小伙子明显在打圆场。他便领了话,面上和蔼地笑着,“程大夫医者仁心,想必也不会计较什么。我这搜到了新方子,等会我找来还麻烦你拿去给程大夫瞧瞧。”

药师做了个人情又问道,“瞧你们这些年轻的,身子骨就是硬朗。也不像来看病的,是有何事?”

顾渊这才接过话,斟酌语句,“我惦记着那日食了断肠草的少年,不知他现在……?”

说起那个流浪儿,药师脸上多了几分感慨,“娃子也是命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不是么?被阮家的少爷招去当小厮了,苦日子也算到头了。”

顾渊听药师说到阮家的少爷,心下微动,“可是那日与我们一起,几分病弱的公子?”

药师点了点头。

“是那个阮家么?”柳泉咂舌,“前头的乡绅?”

“可不是么?”药师道。

乡绅属乡镇里的大头,管着田地和税收,都赶着巴结。那可是有头有面的人物,据说多是隐退的官吏。那个阮老爷的确也是个官吏,只是不知以前担任的什么官。总之,一屋子读书人。

光想想便觉得可怕,整日读那些个四书五经,柳泉是不愿的。

他们正说着,从门外进来了一伙人。为首的是一名衣着靓丽的阿姆,后边跟着几个仆人。

阿姆莫约三十多的年纪,皮肤白皙,也不见得什么皱纹。与那乡里干农活的哥儿们一比,更是光彩靓丽。

柳泉不免多望了几眼,白嫩倒白嫩。自家哥哥也白嫩,但还是慕哥儿好看些。

就听那阿姆道,“大夫我可惦记着您家的何首乌,上回说没了,现在可来了?我这头又生了几根白发,可愁得我!”

药师不紧不慢从药柜里找来何首乌,包好,“这会有了,不过这哪能愁?越愁白发便生得越多。”

那阿姆急忙接过,又道,“哪能不愁!您可还有什么美颜的药材么?人老了就是比不上年轻的,你瞧瞧年轻的多白嫩。一个汉子都白得很。”

他说的是顾渊,又朝着顾渊微微一笑,“我刚才没仔细看,才发现一个如此俊俏的小伙。”

顾渊几分尴尬,面上却礼貌颔首。

药师又捣饰着柜子,边道,“给你找些白杨皮、木兰皮、石榴皮。中医有‘以皮治皮’之说,皮药入皮,直达病体,起到美颜效果。你自个也可采些花,像什么桃花、旋覆花啊。服用也可‘以色补色’,令气血上荣于面,使容颜姣好。”

“我可分不清什么花不花的。您啊,还是多找些方子,我也不缺这几两钱。”那阿姆点完头,又道。

顾渊听着微愣,果然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论哪个世界,美颜都是流行的。中药美颜,健康无害。他脑海里忽而闪过一个念头,有些心动。

他不正愁没钱么?

自个还住在大夫家,学着医理。既然如此,这天时地利的,为何不投其所好?

顾渊想着,忽而笑出声。

“你笑什么”柳泉不解。

“这趟来得好。”顾渊高深莫测道。

柳泉不知其中的意思,听听既过。等来诊的人走完,药师才找来了方子递给顾渊。

话里不外是说程大夫的好话,只愿顾渊也能在程大夫面前说些好的。

“您放心,程大夫心胸宽阔。您约好时辰,他定会愿意来义诊的。”顾渊说道,这话说得连一旁的柳泉都啧了出声。

俩人这才与药师道了别,回村。

作者有话要说:

顾渊:慕哥儿是他自己的。

柳泉:我不管我就要我打滚!(滚了又滚)你不承认我就继续打滚!

顾渊:……

顾渊:加油,你高兴就好:)

——

顾渊:你怎么这么多话?(嫌弃)

柳泉:好久没出场了,憋久了,就多说了那么两三句。(傻笑)

第20章 第 20 章

顾渊回去后又朝程大夫要了几本医书,研究了几天,似乎有了些想法。

他偏爱早晨蹲在大门口看医书,不过半会,方哥儿也照旧开了门准备出门抱干柴。顾渊瞥见他抱着干柴过来,便轻轻地放下了医书,打量起眼前显得有些三大五粗的小哥儿。

皮肤黝黑干燥,尤其是抱着干柴的五指还皲裂着。大概是冬天冻了一道,初春又寒,哥儿的手指还是红紫皲裂的。他见方哥儿准备回屋了,便唉了声把人给叫住了。

“你先别走,等一下。”顾渊放下了医书,便朝里屋走去。

方哥儿不知所措,原本低着头此刻正伸长偷瞄里头。他与顾渊不熟,每回去抱干柴时都得途径顾渊。只要一想到别人注视的目光,他便浑身不自主、头皮发麻。方哥儿忍不住蹉着脚尖,惶恐不安,等瞥见飘出的衣角又瞬间低了头。

这人走路都带着风儿,可真不一样,怎地就与自己讲话了?

方哥儿想着,头抬高几分便瞧见顾渊朝他一笑。不笑还好,一笑方哥儿脸红得都要滴出血了。

“你这是想把脸贴在地上么?”顾渊打趣道,朝方哥儿走过去。

只见他伸出手,手里头露出了木头做的小盒子。顾渊将盒子打开,里边是白黄的膏状物。

他对着方哥儿低得只剩后脑勺的头道,“我瞧你手皲裂了,恰巧这几日我在医书里头瞧到了能治的方子。都是些滋润的草药,大概能缓解几分。你可愿意帮我试试?不要钱的。”

方哥儿好半响没有反应,顾渊以为他不乐意。正尴尬打算收手时,方哥儿却猛地抬了头。原先竟是在发愣,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拒绝。

话到嘴边结巴了起来,“不……不行的……草药也要钱,我不能……白要的。”

顾渊还以为什么,晒笑了下,“你当帮我试一试,我请你帮忙是我落了好处,还得麻烦你才是。”

方哥儿推辞了几番见推辞不了,想来顾渊大概也想试试药效。话也不说了,便赧然地收了下来,抱着干柴同手同脚进了屋。

那门哐当一下关上了。

方哥儿抱着干柴倚在门背上发愣,那拿着木盒的手还有些发颤儿。村里头几乎没人与他这般说话,虽说他是个小哥儿,但大伙都嫌弃他的模样。他又笨拙不爱讲话,同龄人便更加不愿意与他交流了。他回忆起顾渊那个笑,好不容易降温的脸蹭的一下又热乎了一片。

“这是发什么愣儿呢?还不快点儿把火生着,你爹要吃早饭了!”刘阿姆盯着方哥儿傻愣的模样,“你脸红什么?”

他目光一转,瞥见了哥儿手中的东西。伸出手便从方哥儿手上夺了过来,方哥儿的眼睛急切地盯着那盒子走,张了张口又闭上了。

“这是什么?”刘阿姆好奇地瞧了一番又打开,扑面而来的中药味惹得他皱了眉,“啥破玩意?一股子程老头的药柜味了!谁与你的?”

他正想扔了,方哥儿却急得开了口,“顾……顾渊给的,说是能治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