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慕鱼(58)+番外
慕临安从顾蛟那里听说过何怀瑾这人，俩人一对视便有些微妙的感觉。
还是何怀瑾先出声，喊了句，“表哥夫。”
慕临安点了点没在看他，量顾渊也不敢同何怀瑾发生点什么。他又瞧见顾蛟，顾蛟神色复杂。
又听他对着何怀瑾道，“你可做不成他的夫郎了。”
他话一落，屋内除了顾渊二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何怀瑾哀怨地瞧见顾蛟一眼，他都这么讲了，顾蛟居然还拿顾鹤气他。
顾渊想笑，他想顾蛟不受宠大概也有点情商原因。他怕慕临安在这里面对这么多陌生人尴尬，便先找了借口离开也好腾出空间留给这姆子二人交谈。
得了顾阿姆的许可，顾渊便带着慕临安在顾家逛。二人走到后院，院里有张石桌，顾渊拉着他坐下。
在顾阿姆面前慕临安不发作，到了两个人相处，慕临安就开始计较起来。他又太多事想计较，“你叫什么？”
顾渊被他问懵了，却又迟疑了一下，“当然是顾渊。”
“你迟疑做什么？”慕临安不满道，“你不是叫顾鹤么？”
顾渊才反应过来，他是在生气。他忙拉起人的手，温声道，“顾鹤是顾家的顾鹤，我只是你的顾渊。”
慕临安有些满意，忍不住勾起嘴角却又皱眉骂道，“油嘴滑舌！”
定然同那个何怀瑾也说过多次！
“我讲真的，我从来不说慌。”顾渊笑道，“对谁撒谎也不会对你。”
慕临安不罢休，“你是不是早就想起了身世故意同顾蛟走了？”
他话音一落，顾渊就喊冤枉。
“我至今都想不起来了！”他根本就不是顾鹤，“我怎地会丢下你走呢？”
他见慕临安不信，问道，“不信？”
笑得弯眼，凑过去将头挨在慕临安的肚子上，轻声道，“我问问里头的宝宝信不信。”
慕临安脸一红，别扭道，“怎地可能听见，瞎说。”
“我听见了。”顾渊抬起头笑道，“宝宝说信我的。”
慕临安被他逗得眼底也有了笑意整个人松懈下来，骂道，“净瞎说！”
顾渊继续笑，仔细地看着慕临安，半响直唉，“旁人怀孕都胖，你怎地还瘦了呢？”
他看着慕临安消瘦的下巴，和那一小管子手臂，心疼，“回去叫大夫多给你补补，心疼死我。”
慕临安笑了，“那你便疼死好了。”
“不行。”顾渊接话，“你舍不得。”
慕临安直笑，满眼都是哄他的顾渊。他忽而又有些不安，问道，“你会同我回去？不留在这里？”
顾渊知道他担心什么，握着他的双手抚上自己的脸，“我跟着你，我醒来第一眼见到你便只跟着你一人。”
慕临安才稍微放下心来，顾渊正了脸色，觉得有必要更慕临安说一声此事。他道，“如果我说，我不是顾鹤。你信么？”
“你是顾渊。”慕临安道。
惹得顾渊好不容易严肃起来的脸崩塌了，笑起来，“我讲真的。我一不跟名二不改姓，一直就叫顾渊。”
“我醒来时却变成了顾鹤，这事我也说不清。”顾渊道，“但我确实只是顾渊而不是顾鹤。”
他温柔正经地看着慕临安，慕临安未从他眼里找出玩笑的痕迹，默了半响问道，“那……你会不会突然离开？”
顾渊也不知道他信没信，只是听他这么问，心中暖得不得了。怎么这么可爱？只担心他的去留。
顾鹤应该已经死了，那他便不可能从这个身体里出去，顾渊道，“不会的。”
二人正闲聊，小厮传话来了。
“大少爷，老爷回来了！”小厮高兴道，“在前厅，等您过去呢！”
顾渊拉起慕临安同小厮过去，他不想在顾家多留。因他不是顾鹤，没有归属感。他只想立刻同顾渊回到青阳镇，守着二人的小日子过。
顾渊来到厅堂就见到了顾老爷，顾老爷长相严肃，但一见到顾渊眼底便有了些许水光。
“来！让爹好好瞧瞧。”顾老爷将顾渊唤过去。
他回来时，顾阿姆就将这些日的事告与他了。他先看了大儿，性子好了，人也健康。顾老爷拍着顾渊的背，这个坚硬地男人哽咽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又跟慕临安谈了两句，而后何怀瑾和顾蛟来了。
看到顾蛟，顾老爷的面容是复杂的，却没有顾阿姆那般地怨恨。都是他的儿子，顾老爷哪个都心疼。
顾蛟喊了声爹。
顾老爷应了，严肃起来，“蛟儿，你阿姆把事都与我说了。你老实说，邑临的事是不是你安排的？爹不会偏袒任何一个人，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顾蛟看着顾老爷竟哽咽了一下，他爹往日严肃，顾蛟已经他只喜欢大哥不喜欢他。可回忆平日，爹确实待他是好的，尤其是到了现在。
“二表哥如果不是你做的，你莫要平白说些气话。”何怀瑾担忧道。
顾渊也有些好奇，毕竟顾蛟看起来十分痛恨顾鹤。
“不是。”顾蛟终于出了声，“爹我没做！”
“我只是……”顾蛟有些痛苦地闭上眼，“那日我同哥哥去邑临送货，半道突然出现一群土匪截货。我俩分散逃，我躲了起来，哥哥被抓住了……”
他没往下说了，顾阿姆听了拍了桌子含泪站起来，“所以！你就这样眼睁睁放任你长兄被土匪抓走！你自己逃了，不救你哥哥！瞒了几日才报官！”
“你怎么忍心啊！你就这样走了！他是你哥，和你同血脉你就见死不救！”顾阿姆含泪指责，“你故意不救！顾蛟你故意不救！”
顾蛟脸色又白又痛苦，他听不得阿姆这般指责他，看着顾渊和顾阿姆满是怨恨，“我凭什么救他！”
“阿姆你讨厌我，偏心他！生死关头，你想到的从来不是我的安危，只是想着我没救他！”他指着顾渊，恶狠狠道，“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故意不救他！”
顾老爷沉默，顾阿姆冲上去狠狠给了顾蛟一巴掌，“你还有脸说！”
何怀瑾惊起，顾蛟捂着脸，笑着掉泪，“阿姆这么多年我一直搞不懂，为什么你如此偏心哥哥？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如此痛恨我！”
“你常说哥哥好！但你可知道！”他直起腰指着顾渊，脖上青筋暴起用尽全力嘶吼，“就是他！我七岁那年走失，就是他故意让我在原地等他！看着我被人贩子抱走而不救我！你说我凭什么要去救他！”
“我永远忘不了！”顾蛟大吼，“那是你说的好儿子！好哥哥！凭什么到头来都责怪我！”
他吼完，顾阿姆直掉眼泪。看着他们兄弟二人只道，“都是报应！报应！”
顾老爷沉默，眼底也是痛苦。
第56章 第 56 章
“他到底有什么好！我又做错了什么！”顾蛟几近疯狂地指着顾渊直直盯向顾阿姆，质问。
慕临安见他指着顾渊，心底不舒服忙拉着顾渊走在一旁。他不管顾鹤以前做过什么，他只知道这是顾渊，全身全心都是他的顾渊。
顾渊才不是顾鹤。
慕临安郁结，顾渊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宽心。顾渊不知道如果此时被指责的是顾鹤，顾鹤该怎么反应。更不知道，当年是不是顾鹤故意将年幼的顾蛟弄丢。
顾渊不吭声，沉默地看向顾阿姆。顾阿姆涕泗横流，模样好不凄惨，他哀声，“你这是怪我！都怪我？”
“阿姆你明明知道当年是他故意将我丢弄，却还说我讲胡话！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又怎地可能记错？”顾蛟激动起来，大口喘息，“明明是我受了折磨，你却还偏爱他，更加责备我！”
这些指责顾蛟这么多年来从未说过，今日一股脑将埋怨和委屈说了出来。顾阿姆才知道到他竟有如此大的怨恨，他急得拍大腿，“你怨我？”
他已经毫不顾仪容，柱杖被扔远，颤颤巍巍走到顾蛟面前，却又狠狠剜了眼顾老爷，“你们都怨我，那我怨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