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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可撩不可攻(31)

作者: 栖迟Q 阅读记录

“你这人怎么这么烦,”薛荀不耐烦的甩开他,“你去了,说不定还给我添麻烦,好好待着。”

看着薛荀走远了,傅子苏这才转过了身去,将喉中积压的鲜血吐了出来,又服了一颗菩提丹,这才运转真气疏通着残留在体内的湿气。

之前因着以血换血的事情,他便已经损失了两百年道行,那次跟大师兄交手已经算是勉勉强强,一路强撑着回了秋白山。

在客栈时不仅薛荀在养伤,就连他自己也在恢复着伤势,这一路上算是还好,谁料昨夜薛荀又发起了高烧,浑身冰凉的很,他没有法子,只好又传输了些灵气过去。

这一动不要紧,倒是又将旧伤势牵扯了出来。

若是这个时候再碰上些熟人什么的,那可真就是有些搞笑了。

这个想法连傅子苏自己都觉得有些荒唐。

很快,薛荀就拎了只野鸡回来,另一只手上还抱着些干木柴。

一出林子,就又跟傅子苏四目相视。

“疯子。”他经过他身边时冷冷说道。

那只野鸡早已经被处理了干净,这会儿只需要生火烤熟就行,薛荀就在那儿蹲着,找了跟比较直的木棍用匕首削尖,穿过去放在已经架好的木柴架上,又在上面洒了些东西,看上去倒真是有模有样的。

“第二次了。”

傅子苏忽然说了一句。

“什么第二次?”薛荀正在那里加柴,下意识的也回了一句。

傅子苏看着他道:“这是我第二次吃你做的东西。”

“……这你都记得?”薛荀轻嗤了一声,又添了些细碎枯草当着火引子,“那可真是难为你了,毕竟……本尊下厨的机会也就只有那么几次。”

用力一吹,火就生了起来。

薛荀皱眉,转过身去看向他,“你到底睡不睡?”

“想睡,”傅子苏犹豫道,“可是又不能睡。”

“不睡就麻溜的滚蛋,别在这儿碍我的眼。”

傅子苏思索半晌,盯着他道:“可你要是跑了怎么办?”

“……”薛荀将手中木柴一扔,盯着他恶狠狠说道,“我发现说疯子都是抬举你了,什么疯子,你简直就是一条疯狗!”

“没你疯。”

“……”

薛荀在那边气的磨牙,直磨得咯吱咯吱响,偏偏这个时候又是发作不得,只能强忍着又给咽了下去,手中匕首一动,直接将一根粗木头砍成了两半。

傅子苏:“……”

……他刚才是不是有些说过头了。

“阿荀……”

“呵,那是谁,”薛荀手起刀落,木柴一分为二,嘴里阴阳怪气的说道,“我可不认识一个叫疯狗的人。”

傅子苏:“……”

唔……好像真的有点疯了。

今儿个一大早,甚至是天还没亮的时候,破庙里的人就陆陆续续的走了一大波,剩下的因着那墙倒塌的事情,顿时觉得晦气,三三两两的走着,到最后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谁让那简单谷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除了四大宗门留有席位之外,其他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观看拍卖的位置先到先得。

话说到这儿就有人不服气了,不服气?好啊,你上,你看看你是能干的过人家的拳头,还是比得过人家的银子?

一人一文钱,也能够把你给砸死。

薛荀可不急,他这会儿慢悠悠的吃了大半块,吃完又寻了一乘凉处躺了下来,暖暖的阳光洒在身上,懒洋洋的顿时令人不想动弹。

傅子苏虽不饿,却也稍微吃了些,毕竟就像薛荀他自己说的那样,除了以前的时候,还当真没有再展示过几次厨艺,更不用说尝上一口了。

“阿荀,”傅子苏走了过去,蹲下身子,盯着他道,“你和那褚向衍……是什么关系?”

薛荀哼唧了两声,“你又不是没见过,跑来这问我做什么。”

“不一样。”

薛荀睁开眼,“什么不一样。”

傅子苏道:“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样。”

薛荀盯着他,忽地讥诮着轻笑了一声,转而又闭上了眼,“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像疯狗一样不成?”

傅子苏不语。

“行了,没事儿就滚一边儿去,我先睡会儿,等我醒了再赶路。”

那人虽是没了声音,却也没挪地方,试问你睡觉的时候,旁边有个大活人跟苍蝇盯蛋似的盯着你,特么的隔壁邻居家的老母猪都不一定能睡得着。

薛荀直接撑起身子,皱眉看向他,“让不让开?”

“……我没说话。”傅子苏道。

“……”薛荀怒了,“你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吗?!”

傅子苏低了声音,“你睡你的,我看我的。”

所以,你看,我没有打扰你吧?

“看看看,看你个大头鬼!”薛荀一咬牙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直接就往前面走去,“不睡了,睡什么睡,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傅子苏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旋即很快也跟了上来,道:“所以,刚才阿荀你……”

“你什么你?”薛荀头也不回的气冲冲道,“走路就走路,还用得着上面那张嘴不成?”

傅子苏一路上倒真也没再说话。

容色很是淡然,微微勾唇,只淡淡一笑。

一语人间色,一笑三月雪。

那双眼睛,原来也是会说话的。

薛荀走在前面,走的不急不慢,时不时的还要折根枝条握在手心,这边戳戳那边动动,总之没个安分。

走着走着,他突然转过了身问道:“你见过下雪天吗?”

“没有,”傅子苏摇了摇头,“曾听师兄说过几次。”

空峒仙门坐落于仙门之上,灵气萦绕,温度适宜,不用说是下雪了,就连一年中下雨都没有几次。

“真是可惜,”薛荀撇撇嘴,这话也听不出什么意思来,就听见他又说道,“我也没见过。”

傅子苏眼神微动,“你想看吗?”

“当然想,”薛荀笑道,“听说是白茫茫的一片,想来应该是很不错的吧?”

虽有一层面具隔着,傅子苏却是知道,眼前这人笑起来是极为好看的。

他笑起来的时候,嘴角的笑意似是能发光发亮,又或是能灿若星辰,令他目眩神迷,泥足深陷。

自打薛荀接了这个世界的任务后,每天都在殚精竭虑的筹谋着一切,算计这个陷害那个,还当真没有好好的坐下来看一看什么。

他记得曾经有人跟他说过,雪是这世间最美好最纯洁的东西,容不得亵渎,也容不得别人去玷污。

薛荀觉得,他搁在心尖尖上的最后一丝干净,应该还是有资格能够看见的吧。

“你会看见的。”傅子苏却是道。

薛荀调侃道:“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看得见,你倒好,提前替我做了决定。”

傅子苏道:“听说剑亦山庄的不远处,就有一座雪山。那里,常年冰雪飞舞,雪山皑皑。”

薛荀停下,笑着将手中的枝条往他的胸膛上戳了戳,“怎么,你这疯子还要陪我去看不成?”

傅子苏静静的盯着他,他那副认真的模样倒是让薛荀有些不知所措。

“有何不可?”

他听见他如实说道。

许多年后,他当真陪他去了雪山,看了一场雪,却也看尽了人世间最后的一场繁华落幕。

薛荀自嘲的笑了笑,“疯子。”

傅子苏也笑了。

那是很浅,很轻柔的笑。

然后薛荀听见他说道:

“为了你,我心甘情愿。”

薛荀愣住了。

甚至是还夹杂着些惊慌失措。

他听见自己问道:“你知道的,我们之间是……”

“我不要以后,”傅子苏轻声道,“我要的,是现在的你,是现在的现在。”

他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也不想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

最美的期愿不过是你闹着,我笑着。

你疯着,我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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