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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可撩不可攻(50)

作者: 栖迟Q 阅读记录

外面守卫的也不知从哪里讨了一身衣裳,穿在他身上宽松的很,腰带要系不系的挂在腰间,懒懒散散的连个样子都没有。

薛荀动了动手腕,铁链顿时被扯得作响,说话的时候眼皮却是连动都未动一下,慢吞吞的说道:“托大师兄鸿福,本尊尚且还是死不了。”

他当然是死不了。

如今这空峒仙门生怕他给死了,整日里每隔三个时辰就有人来看他一次,有时心情好了,还能给他煎一碗草药。说的也是,若是到时诛魔大会办不起来,那这仙道第一宗门的面子里子还要不要了?

“就是吧,挪动起来有些不舒服。”说着,薛荀又换了个姿势。他如今后背上的鞭痕还没有痊愈,一碰就疼,好在这会儿是在冰牢中,冷了也就没了知觉,倒也没有那么严重。

古鸿抿了抿唇角,又道:“我不欲与你多言,我再问你一句,玄天九月之事到底是真是假?”

气氛一度安静。

“是真,”薛荀睁开眼,微微坐直了身子,那身懒散劲随之也消失了个干净,“我只知就在最近几个月内会有一次,却不知道具体的时间,你若是真想帮你的师弟,最好也把你心里那些心思给收起来。”

原本之前薛荀与他说时,他尚且还是不信的,可就连上梧真人都来亲自告诉过他,说玄天九月的确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奇景。虽然说的隐隐约约有所含糊,可他也大约能够猜出些一二来。

可他还是不解,又说道:“你是魔道的尊主,子苏是仙门的弟子,就算你们曾经儿时有过交情,可你这也却是在拿整个仙道魔道开玩笑,我不得不防。”

薛荀却是笑了,慢悠悠的躺了回去,那股子懒散劲顿时又回来了,“大师兄不愧是大师兄,无论什么时候都将仙门放在至高点。也罢,本尊话就说这一遍,反正本尊都要是个将死之人了,信不信由你。”

古鸿思虑了半晌,就在薛荀以为他要甩袖离开的时候,听见他突然说道:

“我信。”

薛荀一愣。

抬头就见古鸿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说道:“几百年来,我从未见过子苏何时这般过。七百年你离开时,他面上虽是不说,暗地里却是在找你,子苏的心思很好猜,他就只是将你放在心尖上,不说,也不问,小心翼翼的守着、呵护着。”

“子苏心里敏感的很,心软偏偏性格死倔,他向来决定的事,就连我等也无能无力。薛荀,你是个城府深的,心思敏感的,我不相信你当真什么都瞧不出来。”

薛荀看着他,又指了指自己,无奈的说道:“大师兄,我薛荀现在就是一死囚犯,你跟我说这些有有什么用,就算有日我出去了,难不成你还真想你师弟跟我过一辈子啊?”

那副场景,光是想想就觉得可笑至极。

可古鸿却盯着他,不语。

薛荀语塞,又是一惊,舌头打结了好一会儿,才磕磕绊绊的说了出来,“……你、你这是认真的?”

“子苏他喜欢你。”古鸿又重复了一遍。

“哈?哈哈哈哈……”

薛荀在那里坐着,轻飘飘的在那里笑。一开始那笑声吭哧吭哧的就像只找到了奶酪的小老鼠,紧接着就慢慢变大,逐渐变成了一只肆无忌惮的、无情无义的老狐狸。

笑的眼角都湿了。

他伸出手,抹了眼角,喘了会儿才抬头说道:“古鸿啊古鸿,你做了空峒仙门这么多年弟子,难道连红尘二字都未曾看破吗?男女情爱尚且不能长久,又何况是男子之间,他与我又是代表了势不两立的仙道与魔道,就算是你同意了,那些长老呢,整个空峒仙门呢……”

“子苏那日为了救你,跪在了我面前。”

古鸿看着一脸错愕的薛荀,神色微动,“这孩子从小到大就争强好胜,连个求字都没有对人说过。而这一次,他为了你……”

“薛荀,子苏待你如何,你当真看不清吗?”

古鸿不再去看他,转过了身,往外面走去。

“玄天九月一事,我会尽力去查。”

“至于此事是真是假,我信的,从来都不是你。”

薛荀已经不记得古鸿是何时走的了,他在那里坐了很久很久,像是在想什么,又好像只是在单纯的出神。

他忽地用双手捂住了脸,久久未曾出声。

古鸿一出冰牢,宁舒就迎了上来,“大师兄……”

“你来做什么?”

宁舒这会儿低着头,脚尖也不安分的躁动着,跟那日要持剑杀人的模样完全是截然不同,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问道:“那日那魔头说的……是真的吗?”

古鸿皱眉。

“……就是、就是仙门杀了他爹娘,还有他妹妹的事情……”宁舒结结巴巴的问道。

古鸿神色微动,“是真的。”

“啊?!”宁舒猛然抬起头,一脸惊讶茫然。

他一直以为,当日那魔头说出那番话,不过是只想给仙门蒙羞。可那日三师兄也没有反驳,他心底虽是不信的,可这会儿连大师兄都这么说了……

大师兄是从来不会撒谎骗他的。

古鸿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叹了一口气道:“这么多年过去,子苏长大了,就连你也长大了。”

宁舒干巴巴的眨了眨眼睛,“师兄……”

“这般看着我做什么?”古鸿笑着,又使劲在他头上揉了两把,这才松了手,“这件事情本来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走,随我去上梧师叔那里走一趟,等回来了,我再跟事情与你详说。”

“嗯,都听大师兄的。”

薛荀虽是身处冰牢,可怎么着头上还顶着‘魔教尊主’四个大字,一日三餐自然也是必不可少。可今日来送晚饭的,不是平日里外面那些守卫的,倒是个令他意想不到的人。

一抬头,就见那日对他持剑的小少年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食盒,那模样看着沉甸甸的。只见他走到薛荀面前,将食盒放下,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又从里面取了一壶酒,递了过去道:“喏,给你的。”

薛荀扫了一眼,笑道:“这里面装的,该不会是什么见血封喉的毒药吧?”

小少年一鼓腮,转身往他身边一坐,恼道:“爱喝不喝。”

薛荀将这小少年打量了一遍,不由觉得好笑,却也没再调侃他,拿过酒壶喝了几口,清凉的感觉入了咽喉,却又带着一股火辣辣的痛感,直烧的他的身心滚烫了起来,那种快感在冰牢里愈发的清晰了起来。

“好一壶烈酒。”薛荀赞道,又猛喝了几口,浓烈的酒香充斥在冰牢内,勾的宁舒也不由动了动鼻尖。

“……真有那么好喝吗?”

薛荀将酒递了过去,“来一口?”

“不了不了,”宁舒连忙摆手,“大师兄说不让我喝酒。”

“啧,古鸿管的可真宽。”

宁舒坐在那里,薛荀就在喝酒,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你的事情我听大师兄说了。”

薛荀喝酒的动作一顿,旋即又闷声喝了一口,不语。

“我虽是金函城人,可却是自小在空峒仙门内长大,小时的事情我记得不是很清楚,却也是清楚的记得,当日爹娘是如何将我藏起来的。”宁舒轻声的说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划着地面的冰霜,“仙门的事情是仙门的不对,可你也屠了金函城整座城,还杀了我爹娘,你也做的不对。”

薛荀懒散的又闷了一口,晃了晃酒壶,有些不满道:“小孩,下次记得多带些来,一壶酒太少了。”

“你!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宁舒猛然站起了身,“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好好反思一下吗?”

薛荀看着他,将酒壶放在一旁,还当真是有模有样的思考着,末了还点了点头,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

宁舒狠狠磨牙。

是的,他想咬人。

“好啦好啦,不就开一个玩笑吗?”薛荀缓缓的站起来,动动手腕,又活动了活动了筋骨,才说道,“看在你给我带了酒的份上,我就教你几招剑法,偷偷的告诉你,这可是连剑亦山庄都不知道的一套剑法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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