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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母是个假佛系(49)

作者: 宗家小袄 阅读记录

徐佩馨只把这事说成孩童间的玩闹,一手安抚的在袁洛琴身上拍了拍,一面又细致观察着袁洛年的神情,见他先是松口气复又立刻端出副傲慢态度来不由便有些想笑。

无论是遇见什么困难事儿,若是有孩子在旁插科打诨总是能轻易叫人心情变好的。徐佩馨便干脆放下焦虑专心与袁家两兄妹说话,安心等着袁桢归来。

*

皇帝本已好了许多的身体今日突然恶化,血像是不要钱一般的吐了又吐,靖王进宫时皇上寝殿中宫女太监跪了一地,太医院的一众太医们几乎个个都是满头的冷汗,脸上的表情全都在说着束手无策。

袁桢几个跨步进了内室,就见御床前跪了两人,除了平王之外,另一个风尘仆仆的竟是大皇子睿王。

此时平王正泪流满面,膝行向前抓着皇帝的手,从袁桢的角度看来,皇上似是昏迷着的,只是嘴角还有血在不断溢出。

他心头一动,赶紧再往前走,这动静让平王回了头,“靖王?你怎在此?”

靖王脚步不停,“得知宫里出了事儿便来了,皇上如何了?”

平王双眼微眯,视线在四周围伺候的宫人们身上扫过,接着才答道:“本王已叫人去寻神医了,想来待她到了,父皇的病情定能有所转圜。”

他口中的神医指的便是那个南郡女子,先前已被皇上奉为上宾,专门在太医院中为她开辟了一处小院,按理说这样的人最该随伺在皇帝身边才对,这会儿却不知为何不在。

睿王也有这般疑问,当下便沙哑着嗓子问了出来。

平王面色一僵,态度介于恭谨与轻慢之间,“她今日要给父皇炼制丸药,所以才未在宫中。平日那丸药做起来总需花费几个时辰,若中途被人打断了一炉药便全废了。有那药才能救得了父皇的命,所以本王做主,让宫人们守在神医门前,待她炼完药后再将人带来。”

他这话说的倒也算是有条理,但袁桢从睿王的眼中看到了与自己一样的不赞同,只是此时不是争辩的时候,俩人都默认了他的说法,同时转头关注起皇上的情况来。

又过了大约一刻钟功夫,那位被唤做蒋神医的南郡女子终于匆匆而来。她看上去并不起眼,个头不高,皮肤略黑,相貌上并没特殊之处。袁桢注意了下,她是不会功夫的。

蒋神医到了御床前,伸手就要将一粒丸药往皇上的口中塞,睿王立时擒住了她的手腕。

“大哥!”平王厉喝一声。

睿王手上没松,“总得要查验一番,给父皇入口的东西,若是有问题,不是你我能担待的。”

“那若是耽误了父皇的病情,你便能担待了?”

“依五弟的意思,你能保证这丸药没有任何问题?”

平王被噎住了,不知要如何回答。最终是靖王居中,把太医们都叫了进来,让所有人抓紧瞧一瞧这丸药,待确定与皇上平常所服用的并无二致之后才放任蒋神医给皇上服下。

在这过程中,靖王一直观察着这位南郡女子的表现,见她无论表情动作都没有半分失常,心中反倒是觉得有些奇怪。

那丸药效果可说是立竿见影,皇上喝下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悠悠转醒,精神更是不错,仿佛先前吐血的人不是他一般。

睿王与靖王都是头回看到这情景,双双皱起了眉,平王却是并不意外,只满脸欣喜庆幸之色。

“咳……盛儿回来了?倒是赶的巧,今日是你堂哥大婚,可给他道喜了?”皇帝半撑起身子,瞧见睿王面上露出抹喜色来,说的话竟是半分无关自己的病情。

“父皇……儿臣有负圣恩,请父皇责罚。”睿王虎目含泪,双膝跪地,对着皇上便连磕了三个响头。

皇上冲他抬抬手,“罢了,罢了。过去的事儿便让它过去吧,上前来,叫父皇看看。”

平王双手背于身后,双手渐渐成拳,瞧着前头的“父慈子孝”,心中却是涌现出一股又一股的不甘来。他掩饰的虽好,可靖王有心,自然便也看在了眼里。

那边皇上与睿王诉了一会儿离别情,外头董公公便进来传话,之后接连几位重臣都走了进来。

“都来了?好。”

随着皇上这几字落下,寝殿内落针可闻,几乎所有人的心里都明白,这位怕是要宣布件大事儿了。

“朕今日将立太子,由他即日起代理国政。”

第45章

睿王被立为太子,代天子理政。

这一消息以最短的时间叫京城中人知晓,相信接下来同样会很快便传遍大魏的国土。

徐佩馨再见靖王时,是在第二日的过午时分,得知宫中的变动也是由他告知的。

虽说已经告诉自己不要去比较,但徐佩馨仍是免不了想起上辈子这个时间段发生的事情——或许差的便是一个常美姬。

“我也识得一位神医,同样来自南郡,是否……”她犹豫一瞬,还是对着袁桢开了口。

袁桢笑了笑,轻轻摇头,“不必,如今的局面已是最好的了。”

徐佩馨沉默不语,她只知道上世的情况并不算好。皇帝专权又长寿,折腾了他的几个儿子,他的儿子又折腾了无数百姓,虽说日子也能过,却绝对不能说过的好。

如今早早立了太子,很可能在不久的将来皇座上的也将换一位帝王,大魏会变成何种模样她已无法想象。

“睿王会是位明君。”或许是看出了他的担忧,袁桢如此说道。

徐佩馨眨了眨双眼,还有些不适应来自“夫君”的安抚,她矜持着点了点头,眼角余光偷偷打量着对方。

袁桢全没察觉,心中还在思索在宫中之时睿王所求,衡量再三自觉无奈,本就是不能不答应的。

“咱们没法儿尽快去南郡了,我带你熟悉下府中的密道,似南山阁那般的藏匿之所也有好几处,你都得记牢。”

话题突然变的严肃,徐佩馨愣怔一下后立刻反应过来,“京中可是要有变动?”

“以防万一而已,谨慎些就好,莫要太过担心了。”袁桢这话便算是默认了。

*

在接下来的两月时间里,徐佩馨仅出门过两次,一回是回门,一回是为武芷柔吊唁……

武芷柔死了,用条白绸将自己吊在了闺房的房梁之上。留下的遗书中字字泣血般将其祖母如何逼迫她失贞沈志,而不能人道的沈志又是如何残忍折磨她的事情交代的一清二楚。这封遗书不知是何人给宣扬了开去,镇西将军府与沈府差点儿就成了那过街的老鼠,出门总会被人指指点点。

徐佩馨听闻好友死讯时人都是恍惚的,忆起婚礼当日她的反常来,这才终于明白了过来。她伤心难过,却仍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因着借由此事朝堂之上生了争端。

一切也都是有迹可循,平王早前几次三番为难她或是通过她去拉拢尚书府、陷害晋王,甚至为皇帝寻来蒋神医,为的当然都是那个皇位。

原本他也的确是很有几分希望,毕竟他的母族强盛,成年皇子中又只有他一人陪伴在皇上身边,可谁知睿王竟是被传召回宫,更在归来当天便占上了太子之位,再加上他嫡长子的身份,简直是再不能有这般理所应当了。

但平王筹谋多年,也必不会这般就放弃夺位。因此他借武芷柔之死,将向来与武人更亲近的太子给架了起来,以民意做由,请太子彻查并给京中百姓一个交代。

此事但凡有些脑子的就能看出平王的用意来,偏卧病在床的皇上却是允了他所求。于是,朝堂之上在平王的示意之下,就如那被不断扔入石头的湖水,渐渐浑浊了起来。

徐佩馨早有心理准备,再加上靖王消息灵通,于是便干脆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就连袁洛年也让她拘在了身边,便是王府中的先生授课她都要坐在旁边一块儿听着。

袁洛年一开始反感的够呛,闹了几回都没把徐佩馨赶走之后也就放弃了,到后来竟是连袁洛琴的作陪都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