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胖女追夫记(78)
嵩阳先生笑了笑，问起他今日为何来白云庵。
到这会儿还没来得及介绍，故才有此一问。慧明师太道明了缘由。
嵩阳先生的反应跟慧明师太一模一样，首先都是惋惜地瞧了一眼许子兰。许子兰别开视线，脸上的表情，就像被人砍了一刀似的。
嵩阳先生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仔细问询了一番唐芳年，家世出身到学问，一件不漏，神情比老丈人还可怕。
没一会儿功夫，唐芳年额角已然见汗。可见压力极大。
直到慧明师太看不过眼，嗔怪一声，“先进了屋再说这些闲话，杵在门口做什么。”
嵩阳先生这才作罢。进屋后跟柳氏和孙爹谈话，嵩阳先生又露出和善的笑意来，非常好亲近，故此柳氏和孙爹也不那么战战兢兢的了。
嵩阳先生跟孙爹和柳氏攀谈了几句，又问了孙萧萧和孙冉冉的话。
孙萧萧面红耳赤，答话的时候紧张得话都说不利索。倒是孙冉冉声音朗朗神情娇俏，别样的讨人喜欢。
嵩阳先生笑着对孙爹道，“这三个孩子都很有灵气。”孙爹脸红，“都是几个不省事的家伙。”
嵩阳先生又问了几句孙冉冉可曾读书可曾学琴。
孙冉冉可爱道，“跟姐姐学着认了几个字，能弹几首简单的曲子。”
嵩阳先生捋胡子，意外地心情好，叫孙巧巧上琴。
孙巧巧是背了琴来的。
孙冉冉还是头一回在人前弹琴，而且是在嵩阳先生这么个前辈高人面前，多少有些紧张，坐在琴前有些不知所措。
孙巧巧便问唐芳年讨了笛子来。“我来给你和音，不如就弹个蝴蝶泉边吧，那曲儿你不是最喜欢么。”
有她帮着起音，孙冉冉果然镇定了许多，到底紧张，琴音有几处磕磕碰碰的。
嵩阳先生听完，笑着点点头，“音色清越如泉，灵气十足，是个有才气的孩子。”
孙巧巧得意地点点头，“冉冉比我有才，若有名师教导，必有一番造化。”
嵩阳先生瞪了她一眼，“难得你还知道自己差在哪里。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竟无一丝朝气，当年青娘道你有慧根，我看啊，你这丫头纯粹就是个懒骨头。”
孙巧巧无语。记得这话后世的老师也说过，不过老师是赞她不骄不躁，琴音温和柔婉有韵律，不像年轻人一般浮躁。怎么到了嵩阳先生这里，竟是贬的了。
不过这也是因为嵩阳先生的琴派有别的缘故。他的琴本来就奔放洒脱一些。
“可惜是个女孩儿。”嵩阳先生又瞧了一眼孙冉冉，叹了一口气，看来很想收徒。
孙巧巧撇撇嘴，“先生迂腐了吧。”
唐芳年和许子兰在一旁听到这话，忍不住直吸冷气，紧张得不行。
孙爹和柳氏也都吓了一跳，然后追着孙巧巧来了个混合双打。
孙巧巧按住脑袋赶紧跳到唐芳年身边躲起来。面对着孙爹柳氏，唐芳年挡也不是，不挡也不是，顿时像热锅上的蚂蚁。
嵩阳先生本来还在吹胡子瞪眼呢，见到这场面竟忍不住笑场了。
“罢了罢了，是我迂腐了。我在大石桥留三月，让这丫头来学琴罢。至于住处……”嵩阳先生瞪了许子兰一眼。
许子兰就立即知情识趣地邀请嵩阳先生去宅子里住着，反正他就一个人住，家里空寂得慌。
嵩阳先生满意地点点头。
孙巧巧立即欢喜地领了孙冉冉拜师，嵩阳先生到底拦了拦，只认个师徒之谊，就不认这师徒之名了，毕竟男女有别。
第63章 血香一点
拜祭慧静师太后，第二天回程的路上。
柳氏不解地问孙巧巧，“为何要冉冉拜师？”
孙巧巧笑，“多学点东西不好么？”
柳氏纳闷，“我瞧你教得挺好啊。”
孙巧巧叹气，“有嵩阳先生抬举，冉冉今后受用无穷啊，娘。”
柳氏面色一红，狠狠掐了孙巧巧一把。“你娘老子我又不傻，会不知道感激老先生抬举？只不过往后每日都要冉冉撑船去镇里学琴，路上遇到个痞子流氓可如何是好？
原来是担心这个啊。
孙巧巧笑，“我每日去接送冉冉就行了。”
柳氏又抽她，“美得你。往后这半年，你就正经在家绣嫁妆吧，别给我到处晃，免得惹人闲话。”
孙萧萧笑，“我来接送妹妹吧。”趁便还可以见到依依。
柳氏自是应了。
“唉，你俩的亲事是妥当了。冉冉的，又该去哪里寻个好的。”
孙冉冉听了这话顿时面红耳赤，娇声掩面。
一家人不免都忍俊不禁。只柳氏还是在叹气，“冉冉这性子柔顺，打小就知道体贴人。往后要是嫁了人，就怕挨了欺负也不敢吱声，务必要找个婆母和顺夫君体贴的才好。这样的好人家，可就难寻了。”
孙巧巧也点头，“冉冉的确是个体贴温柔的小甜心，不过，自保还是没问题的了，娘你多虑了。”
孙冉冉挺挺小胸脯，“娘，我可不是什么软包子哦，别人欺负我，若打不过，不知道回来告状么。”
这话可真正是有点没出息。
一家子不免都笑起来。
唐芳年忽然道，“冉冉的亲事，不必急着这一两年。”
孙爹和柳氏双双惊讶，不解地望着他。
唐芳年叹气，“冉冉姿色非同一般，若嫁作农家子，只怕不得顺利。”
的确，长了一年过去，孙冉冉如海棠出绽，那份美丽怎么也压不住了。
不说男子瞧了会发呆，就是孙巧巧也屡屡会被惊艳到。
被众人这么盯着，孙冉冉顿时面色羞红，捧起脸跺脚。“都欺负我。”
这个娇羞模样，也是美不胜收。
柳氏和孙爹虽然在笑，都不免也忧虑起来。
姿色太好的女子，寻常人家的确是守不住的。嫁的男人弱势一些，不说拦不住觊觎美色的富贵人家巧取豪夺，就是寻常地痞流氓也对付不来。这时候，哪怕女子没有真正吃亏，也必然会惹来许多闲话。
一个人总是被说长道短，又怎么过得痛快。
柳氏就道，“那就找个有前途的读书人如何？芳年帮忙相看相看。”
唐芳年笑着应了。
孙冉冉却有点不满，“可是娘，我不喜欢读书人，我喜欢英雄，侠客，最好是楚留香这样的。”
柳氏追着她抽起来。“臭丫头，尽给我异想天开。”
孙爹虽然也算半个江湖人，但却不希望女儿嫁给这些刀头舔血的汉子，故此一点都不拦着。
孙巧巧是相当无语。万万没想到，孙冉冉这么个娇软的小女孩儿，竟然是个崇拜英雄的。
那些雄性气息爆棚的英雄人物啊，看多了美式拯救地球的电影，孙巧巧就觉得，嫁给英雄最终只能收获寂寞吧。
她还是最在意平平静静的日子，安安稳稳地收获真实的生活，踏踏实实地过完一生，这就很完美了。
到了藕塘村，有人在学堂远远地朝唐芳年招手。
好模样好像是白延庭，还有吴茂时两个。
这是唐芳年的铁杆基友了。
唐芳年匆匆作别，到了晚间，又来了孙家，手中提着个包袱，脸上的表情放着光，看来极开心的了。
一会他打开包袱，露出一匹十分华美的红绸来，孙巧巧就知道他高兴的原因了。
“近日友人去丽州，我便请托他们帮忙带了些绸布来。”
除了红绸，还有些罗纱缎布并金线等。
这还只是他能拿得动，学堂还放着许多。
看来这次他是让朋友给帮忙搞了一次大采购了。
在知道他一幅画能低千金的情况下，孙巧巧对这些丝织物坦然受之。
倒是孙爹有些羞赧，“我们家嫁女儿，怎能让芳年买布料。”
柳氏却不这么看。“换你，你能买这么好的绸布回来，哪怕有钱，只怕也不懂这个行情买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