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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在垃圾桶里捡男朋友[快穿](109)

展雁潮打了半天才觉出不对劲来,主动停手出舱,钻进了季作山的机甲。

一摸他凹陷下去的胸骨,展雁潮气得一个耳光甩了上去:“你有病啊你!伤成这样怎么不叫停?!”

季作山躺在展雁潮怀里,忍受着能量和精神力的渐渐溃散,想,这么多年的恩情,这下还清了。

经过近一年的休养,季作山退化成了一个Omega。

他身上有了信息素的味道,是淡淡的红酒香气,其间还夹杂着一点橘子的清香。

相反,展雁潮气得在家天天骂人。

他的信息素是微甜的牛奶味,闻起来特别没有气势。

不过,做Alpha还是好处多多的。展雁潮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标记了季作山,天天赖在他的身边,号称要把他的味道沾过来。

成为Omega之后,季作山身体比之以前简直可以称之为衰弱,只能任他揉搓,偶尔再吃展雁潮两记鞭子时,那剧烈的疼痛感简直叫他无法忍受。

每次结合、忍受不住时,季作山会跟展雁潮说,很疼,你慢点。

展雁潮表示:“你怎么这么矫情啊?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虽然在这之后他会稍稍注意一些,但这话却让季作山无力得很。

以前……的确不是这样的。

他们在一起半年多后,虫群入侵再一次爆发。

铺天盖地的铁甲钢虫袭来,城市变为战场,钢铁残肢和机甲破碎燃烧的碎片熔在了一起,分不清人与虫的分别。

展雁潮当然是要上前线的,但他的奇思妙想又不合时宜地来了。

他对季作山说:“你陪我去。”

季作山哭笑不得:“我去不了的。”

他本来打算和他的弟弟妹妹一起撤到地下堡垒去,那里资源丰富,也有Omega的集中休息点,可以为战力低下的Omega提供全面的服务。

展雁潮说:“我把你弟妹送走,你陪我去。”

发现展雁潮不是在开玩笑,季作山实在是不知该怎么说他好:“我陪你去做什么呢。我现在帮不上你的忙了。”

展雁潮理所当然道:“我想看见你啊。”

对展雁潮来说,季作山早就是生活必需品了。

他上战场,难道能不带毛巾和牙刷吗。

季作山说不行,展父也不同意,展雁潮反倒被激起了性子,说季作山不去他也就不去了。

季作山无奈道:“你不去不像话。”

展雁潮大有耍无赖之势:“不像话的事儿我做多了。”

发现这人压根儿不讲道理,季作山只好退让,同时在行李里准备了大量的抑制剂。

在星球上,Omega的发情期按月计算,季作山的上一次发情期刚刚过去,但总要有备无患。

而世上所有悲剧,大抵都是在麻痹时发生的。

季作山所处的位置一直很安全,处于后方的休息营,他只负责展雁潮一个人的包扎、饮食和起居,为了避免造成恶劣影响,他一直是足不出户。

……直到那天。

展雁潮和季作山吃饭时,被一个冒失的参谋闯入帐篷,一看到季作山就挪不开眼了。

这参谋长得挺打眼,季作山也不免多看了他一眼。

只这一眼,就激起了展雁潮的火来。

这次回来他负了点轻伤,心情本就不好,哪里受得了自己的Omega跟别人眉来眼去,直接把季作山连推带骂地锁进了一间保存粮食的小仓库,隔着窗户投入纸笔,让他写检查交给自己。

在都是Beta时,展雁潮就很喜欢关季作山小黑屋,他甚至曾经专门为季作山准备了一口棺材,动不动就把他塞进去锁上一日一夜。

这次的惩罚在他看来,自己简直温柔得没话讲。

但他忘了给季作山一瓶抑制剂,也忘记了三个小时后自己还有率队的侦查任务。

等到身上的热发作起来时,季作山才意识到自己的发情期提前了。

他趴在窗户边,难受地叫展雁潮的名字。

没人理会他。

季作山拍打着栏杆,却无法控制信息素从自己的四肢百骸内溢出,芳醇异常。

他的声音都变了:“别开玩笑,雁潮!”

那帐篷里没有展雁潮的身影,却多了几个寻味而来的窥探者,在附近探头探脑。

以前的季作山,哪里是这几根铁杆能拦得住的,但他费尽全部气力,也无法从这茅草顶和铁栅栏里逃出。

……战场上全是alpha,季作山做不到的,他们能轻而易举地做到。

等到展雁潮驾驶着机甲返回,发现粮仓这边的乱象,为时已晚。

他睚眦尽裂,当即用机甲碾了过去。

战前内讧杀人是大罪,更何况祸乱的源头也是展雁潮带来的,展父费尽心思,才保住了展雁潮不上军事法庭。

季作山醒来时,正好撞上了展雁潮出离愤怒的脸。

他指着季作山大骂:“你不会反抗啊!你就让他们——那样啊。你以前不是很能打的吗?”

季作山看着他任性跳脚的样子,想像以前一样给他找些借口。

但他累了。

展雁潮骂够了,也坐在了床边,短暂地反省了自己的过错:“我不该把你锁起来……但你放心,敢碰你的人,我全给杀了,以后我也不会嫌弃你,你放心。”

季作山微微发起抖来。

但他仍是淡淡的,他连生气都没力气了:“嗯。我知道了。”

他不大想看到展雁潮,但他根本下不了地,那些Alpha在发情时全然是野兽,直接掰断了他的腿,而展雁潮被解了军职,只能天天待在家里。

一次两次地哄,三次四次地哄,展雁潮还受得了,成天对着一张死人脸,他难受得不行,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只能把火撒在季作山身上。

他觉得季作山一定是在乎自己的态度,于是他反复表态:“我都说了!我不嫌弃你,真的!你怎么就不信呢?!”

季作山几乎想笑。

他一个字都不肯对展雁潮再说。

展雁潮被逼无奈,某日灵光一现,冒了个好主意出来。

他把季作山的情况告诉了他的弟妹。

几个孩子又惊又怕,个个吵着要来看哥哥,展雁潮兴冲冲地把几个孩子载回家,刚进卧室门,就扬声道:“小季,你看看,谁来了?”

季作山放下书,往门口看了一眼。

看到那几张泪水涟涟的小脸时,季作山突然失控了。

他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脸,惨声叫道:“出去!!!让他们出去!!”

弟妹被他的失控惊住了,一个个哭得更凶。

展雁潮不满道:“你不认识他们了?这是你的弟妹呀。”

季作山不说话,而展雁潮推了推其中一个,急道:“快去呀,去找你哥哥。”

被他推出去的四妹颤抖着说:“二哥,我,我先出去,你别难过。”

说完,她飞快地跑了出去,剩下的几个也跟小兔子似的,眼睛红红,逃得一个比一个快。

展雁潮简直是莫名其妙:“叫他们来干嘛的,跑什么啊。”

季作山掀开了被子,怒视着展雁潮。

他不会指责人,此时气得浑身哆嗦,说出口的话却也是轻飘飘的一句:“展雁潮,你太过分了。”

展雁潮一脸茫然:“我怎么了?”

季作山张口结舌了。

他本来有无穷的恨要说,但看到展雁潮这个样子,他已经全然失去了向他说清心中所想的气力。

……就这样吧。还有什么可说的。

季作山不追究了,展雁潮却来了劲头,他问:“季作山,你到底要什么?我都说了,那些人死了——”

季作山背对着他,想,接下来他一定会说,自己不计较了。

……那岂不是很伟大。

在展雁潮悻悻然离开后,季作山看着天花板,惨笑出声,随后呕了一口血出来。

季作山就这样得过且过着,并开始想,等伤好后,他要离开展家,离开展雁潮。

展雁潮这样的孩子气,他真的消受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