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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在垃圾桶里捡男朋友[快穿](248)

“我没有杀他。”谷心志尽可能用温驯的语调道,“他是自杀。”

丁秋云笑了一声,不置可否,转身便走。

谷心志跟了上来:“丁队不相信我。”

丁秋云反问:“谷副队觉得自己值得相信吗?”

谷心志认真想了想,不大情愿地笑了笑,把搜刮来的枪和闪光弹都交给了丁秋云。

丁秋云也不同他客气,照单全收。

谷心志看着丁秋云的侧脸,目光柔和得不像话,把沾了些血的手往后藏去,背着手,学生似的规规矩矩跟在丁秋云老师身后。

雾气弄湿了丁秋云的头发,谷心志很想去摸摸他前额沾了露的头发,手指蠢蠢欲动了一阵,又乖乖缩回了原处。

二人的身影一前一后,再次融入雾中。

在与舒文清达成交易后,丁秋云便临时修改了计划,但他并无意加入新人类的内部火并之中。

他不会为了一时意气让自己的队伍牵涉进舒文清的麻烦,打打外围没问题,可他绝不会送队员去冲突的中心点冒险。

况且,他们先前的战斗已经帮舒文清消耗了对手足够的弹药,已算是仁至义尽,他们此行的主要目的仍是那些奴隶。

末日里,枪是上上等的稀有品。来购买奴隶的新人类,譬如那名想要买走谷心志的物资队成员,就算有枪,也只会留来保护自己全身而退,顶多趁乱抢走两个奴隶,而绝不会把珍贵的子弹浪费在维护奴隶镇的内部治安上。

南库和北库的旧人类已经救出,一部分开走了奴隶车,选择结伴去找自己的亲人,大部分选择跟他们一起走;东库正在清点人数,很快会出结果。

现在的麻烦,是要小心那些以豢养奴隶为维生之道的镇民的冷枪。

丁秋云来到东库时,有名队员受了枪伤,正脸色苍白地倚靠着卡车轮胎,任队友包扎。

他的肩膀被铁砂钻出了几个小眼,虽说是皮肉伤,但因为末世药物短缺,任何伤都不能小觑。

丁秋云查看了一下伤者状况,随即回头问道:“谁打的?”

无数沉默且愤怒的目光投向了在墙角被五花大绑的东库看守者。

……那是一个旧人类。

那人察觉情势不对,急忙:“我投降了!我投降了!你们不能杀我——”

丁秋云果断一枪打中了他的肩膀。

求饶声被惨叫声所取代。

丁秋云再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不要他的命,也没有继续折磨他,只指挥着另一人把同伴搬上车,吩咐给他用药止痛消炎,随后掂一掂还在发烫的勃朗宁,转身把手伸入谷心志的裤袋。

大腿被触碰的感觉让谷心志低低“嘶”了一声,旋即失笑:“……什么时候发现的?”

丁秋云摸出五六颗子弹,在掌心里拿拇指拨了拨,一一推入枪膛:“你刚才抢了三个人的武器,全是同批次的手枪,抢了也不用,只拿子弹……”

说着,丁秋云把装填完毕的弹匣推回原位,用舌头轻润了润下唇:“放心,射程以内,子弹有的是。”

谷心志用堪称迷恋的目光注视着丁秋云,手兴奋得有点抖,但还是强忍着把双手绞在背后,小口深呼吸,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

从东库出来时,东广场那边乒乒乓乓的枪声已停。

丁秋云过去时,广场上拿铁链绑了一溜新人类,以及几个为虎作伥的旧人类,其中一个恰是刚才丁秋云在台下看见敲笼子威胁奴隶的那个。

他满脸的涕泪都冻成了冰,肩膀大幅度抽搐着,看起来凄惨得很。

舒文清把附近扫清后,回来观视俘虏,发现这人后,微微一挑眉。

她的手下照这人后背踹了一脚,脸色难看至极:“舒队,我们给你把人弄回来了。”

舒文清客气道:“谢谢。”

几句对话,丁秋云便猜到了这男人的真实身份,

看清眼前人后,男人立即痛哭起来,膝行上前,用脸去蹭舒文清的膝盖:“文清,听我解释。我想,我想活——”

舒文清伸手捏住他的后颈,捏了两捏,哄孩子似的低语:“好了,好了。我知道。”

男人如获救赎,仰脸去看曾经的爱人。

舒文清转头对一直跟着她、现在也还在探头探脑的颜兰兰说:“小姑娘,回头,闭眼。”

颜兰兰虽说人皮了一点儿,但胜在听话,尤其是对此类命令性言语尤为敏感——她已被丁秋云训练了出来。

她迅速转头,乖乖闭上了眼。

“你不用跟我解释。”舒文清低头抓紧了他的头发,后退两步,才撒开了手,“我的朋友在下面,你慢慢去跟他们解释。”

说罢,她左手握紧背后柴刀,平举抡出,干净利落,一刀断喉。

她的动作太快,以至于那人喉间喷着血倒下时,眼里的希望之光还没有褪去。

这是克制的情绪之下,舒文清能想到的最公正的死法。

她把沾满血珠的柴刀就势一挥,洒下一道血线,提刀转身,眼睛微微一转,发现还是有血溅到了颜兰兰后颈处。

她上前几步,朝丁秋云所站的地方走去,路过颜兰兰身边时,随手替她将颈后的一点血拭去。

颜兰兰浑然不觉,被她小狗似的捋了一把,摸着脖子有点懵。

丁秋云早已把该准备的准备妥当,与舒文清打上照面后,便主动把用来通知具体事务、安装在全城各处的总扩音器抛给了她。

她一把接来,目光对准了那些俘虏,声音不带任何波动,对着龟缩在暗夜中的居民区内、竖着耳朵细听动静的人道:“城里的所有人听着,明日开始清点武器,所有的笼子砸毁,所有还想做奴隶生意的人,所有自以为新人类比旧人类高上一等的人,在后天傍晚早六点前请自行出镇。这里不是交易所,不是生意场,这是人的世界,我不会把它让给侮辱和贩卖同类的畜生。”

……而她杀畜生从不会手软。

四下里一片寂静,没有人呼应她,舒文清也不以为意,把扩音器丢给身后的手下,并对丁秋云道:“丁队,可以留些人帮帮我吗。”

丁秋云同意了:“但是在处理人前,建议你们先把真正的畜生处理了。”

说罢,他把脸转向暗处。

一只黑豹慢慢从阴影间踱出来,口里叼着一只垂死的猎犬。

丁秋云单手抚一抚黑豹的头顶,表示鼓励。

豹子放下猎物,轻轻拿额头顶着丁秋云的掌心,舌尖轻舐着他的指腹,看得一众人目瞪口呆。

还是舒文清反应最快,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纰漏:

城里豢养了整整四十只成年猎犬,轮番值班,主要是用来守门和惩罚不听话的奴隶。它们的主食就是孱弱的旧人类,在刚才的骚乱中,当值的猎犬应该分散躲藏在了城中暗处,坐山观虎斗。

……如果不及时处理它们,怕会流毒无穷。

舒文清很快将目光聚焦在了那只放下猎犬后、优雅舔舐着爪尖的豹子,又看向丁秋云。

丁秋云当然知道她想说什么,蹲下身去,双手拢住黑豹的脑袋,温柔地揪揪耳朵,凑在他耳边小声说话:“老板,注意安全。把脏东西弄干净,回来给你好吃的。”

黑豹像是听懂了他的话,低啸一声,纵身一跃,消失在建筑群间。

丁秋云在这里多留了三天,期间叫人回镇中报了平安,让丁父丁母等人安心。

经过调查,镇中竟并无多少人选择离开,这点让颜兰兰觉得诧异。

面对颜兰兰的疑惑,丁秋云斟了一点自酿的果酒暖身,边喝边说:“人这种生物适应性很强的。你让他做人贩子,他活得下去;不让他当了,让他去自己挣嚼谷,他抱怨两句,也活得下去。就算你让他做活死人,做上两年,都能变成熟练工。人嘛,求的无外乎是个安稳的落脚处,回了头,家里还有盏灯等着,就够了。”

他对着舒文清扬扬下巴:“真正有冒险精神的人,喏,在那儿忙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