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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在垃圾桶里捡男朋友[快穿](347)

阿书的房间亮着烛火,可以瞧见其内忙忙碌碌的身影。

如今,阿书还是那个琐碎而唠叨的阿书,武艺稀松,无心兵法,只爱围着灶炉转,每夜入睡前必问,公子明日早膳、午膳、晚膳都想用些什么。

池小池推门而入。

李邺书听到门响,愕然回头:“公子,怎得不多睡些时辰,鸡都没叫呢。”

池小池说:“没有阿书大人在身侧陪伴,在下颇不习惯,难以安枕啊。”

李邺书被逗乐了:“公子又开玩笑了。您看,小的带了绿豆枕,清心降火,是小的一颗颗选了最好的绿豆做的,保准有用。”

池小池靠着门看他:“你带这些琐碎东西,占地方,又重,何必呢。”

李邺书自有一套道理:“穷家富路,外头不比家里,有些个东西还是带着好。”

池小池拿起他斗大的包袱检视:“酱鸭?”

李邺书擦擦汗:“公子爱吃,路上备着些。”

池小池又拿起一样:“杏脯?”

李邺书:“路上马车颠簸,公子师体虚,未必受得了,备些酸食好开胃。”

池小池拿起一个放在床上的红符:“这又是什么?”

“是阿清连夜送来的。”李邺书抬眼一看,笑道,“她去清源寺求来,还请了大师开光,让我转交公子,愿公子此行平安,刀枪剑戟都不能近身。”

池小池捧着符:“她有心了。你的呢,她没为你求一个?”

李邺书挠挠头:“她本来要求,小的特意叮嘱让她别求,怕求两个就不灵了。”

池小池把符抓在手中:“阿书,你太琐碎了。”

李邺书也不介意:“能为公子做些事情便好。”

池小池把符朝他丢去:“你若想为我做事,不如来做我的副将。”

李邺书伸手接住,有些不解:“不是有阿陵在吗,小的操心操心公子的饮食起居便好。”

池小池问:“你难道就想做一辈子伺候人的小厮?”

李邺书也不傻,他知道公子这是有意抬举,但他仍是摇一摇头,老实道:“只要是公子的小厮,阿书便愿意。”

池小池垂下眼睛:“那我便争取不死,要你一世伺候我。”

因为这句话,池小池闯下了大祸。

李邺书从服侍他穿衣,到洗漱,到用早膳,到牵马出发,到前往皇城领军的路上,再到出城,嘴就没有歇过,其核心主题是“公子胡言”,恨不得让池小池呸上一百声,把晦气都唾尽了去。

池小池被唠叨得苦着一张脸,却认认真真地将他每一句唠叨都听入耳中,并试图装作看不见前方严元衡的频频回首。

第190章 霸道将军俏军师(九)

银盔铁甲的少年苦着脸的样子生动又有趣, 但严元衡看久了, 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

他正视前方片刻,心中熬得发痒, 正要忍不住扭头再看, 身侧便多了一匹白马。

严元衡立即目视前方。

时停云揉着耳朵, 与他并行,小声道:“来你这儿避一避风头。”

其后的阿书见状, 以为自家公子与十三皇子有要务要谈, 方才停了唠叨,查看后方马车里公子师的状况去了。

严元衡有点高兴,偏过头去:“嗯,无妨。”

池小池观察着他额头上类花钿的饰物。

男子在额间贴花钿装饰, 是本朝望城贵族间流行的风雅之事,他先前一直有些好奇, 十三皇子平日里诸样装扮都简朴低调得很,怎会追这等花哨的风潮。

如今离得近了, 池小池才看清, 在那竖纹描花内,有一道不细看就看不清的肉色伤口。

朱红色的细长纹饰首尾相吻,拟作阴阳双鱼的模样,恰到好处地盖住了伤疤。

池小池翻查时停云回忆, 方知是在时停云十五岁时, 时父回望城述职, 带了南疆的蒲桃酒, 口感醇厚,尝起来同果酿无异。

时停云只当是得了样新鲜玩意儿,招来严元昭同严元衡分饮。

三杯下去,严元衡便默不作声地站起身来,走出门去,时停云与严元昭在后面喊也喊不住,以为他是有急事要走,便没有多想。

半晌后,严元衡去而复返,手里捧着一本绝版的书册,二话不说就往时停云怀里塞。

严元昭想拿过来看看是什么,却被严元衡一把推开。

他说:“你上次说,想要,但是,身上没有银钱,我便向老板买下了,只是,找不到理由给你,就,一直存在书肆中。今天我给你,不许给旁人看。”

时停云与严元昭目瞪口呆。

严元衡严肃强调:“我送你的,你一个人的,不准给旁人看,我偷偷在里面夹了朵我很喜欢的花……”

说着,他翻开书页,眉尖微微蹙起:“我的花呢。”

时停云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元衡,你醉了。”

严元衡拉过时停云来,翻开他的手掌,又去摸他的腰带:“我没有醉。你把我的花藏起来了。”

外头起了风,拂动窗外的栀子,送来一段浅香,提醒了严元衡。

他摇摇晃晃地往外走:“我再去给你摘一朵。”

时停云拦不住他,严元昭瞧热闹还来不及,严元衡便昏昏沉沉地上了树,一脚踩滑跌下来,额头被尖利的树枝划了一道口子。

伤口不浅,又在面部,太医诊视过,叹息一声,说定是要留疤的了。

在太医诊视的时候,严元衡还直勾勾盯着时停云,口里嘟囔着南疆文,就连时停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悄悄学了这个。

当时一片兵荒马乱,严元衡具体说了些什么,时停云也不记得了。

为着一朵不知道是否存在的花,时停云好好吃了一顿家法。

……

时间回到现在。

严元衡被他打量得浑身不自在:“你在看什么?”

“一个时辰内,十三皇子回头看了我二十七眼。”池小池理直气壮道,“我不看十三皇子几眼,如何回馈这份厚爱?”

严元衡不作声,手指在缰绳上抚摸几下,看样子极为镇定。

……稍等,等我想一个借口。

池小池等了小半刻,在严元衡准备张口前,略遗憾地叹息一声:“十三皇子不欲与末将多言,那末将便告退了。”

严元衡一惊,目送着时停云头也不回地驭马离开,攥紧缰绳,脸上隐隐现出几分懊悔之色。

池小池骑马来到马车前,俯身掀起轿帘:“先生,身体如何,晕轿吗?”

内里的娄影穿着宽松舒适的衣裳,正在倚着软枕看书,闻声抬头,浅浅一笑,看精神不赖。

这一世与上一世不同,南疆情况安定,鸩毒之事更在半年之后,因此队伍行进速度不徐不疾,阿书有了充足的时间布置,甚至在车厢中供了只佛手。

不同于一般香料的甜香,佛手的清香很能缓解颠簸带来的不适。

池小池放下了心来,翻身下马,把缰绳交与一侧的阿书牵着,快步赶上慢行的马车,助跑,一步登上车辕,钻入轿中。

娄影至今还不知世界线如何,他们清早离开将军府,从西城门出发,行了二十多里,池小池才找到机会来跟他交流交流感情。

他把世界线的大致情况向娄影复述一遍。

娄影颔首:“你有想法了吗?”

池小池反问:“先生,你觉得,为什么褚子陵只是拿出了一块玉佩,南疆朝中就会有臣子支持褚子陵做皇子?”

“因为他活捉了时停云,鸩杀了时惊鸿,他说自己是皇子,便马上有人信了,并且站出来大力支持?”

娄影自是明白他的意思:“……褚子陵他事前便联络好了这些人?”

“那些南疆臣子小九九打得自是不差。”池小池道,“先隐瞒下褚子陵的身份,秘而不宣。若他真是皇子,携巨功而返,这些臣子顺水推舟,出言支持他,便是拥君之臣,能获得不小的好处;若他未能功成,死在半途,这些臣子也不损失什么,只当是死了一个密探,也无甚可惜的。褚子陵这生意,可是正正好做到了他们心坎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