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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在垃圾桶里捡男朋友[快穿](364)

副将:“城中兵马有整整两千。挟地之险,总能撑到援军来吧?”

帕沙:“你蠢吗?你算一算,扶绥地处镇南关边,小城一座,信哨五日一放,以示安全,若是中原狗子们只围城,不攻城,难道要将士们放弃城险,以两千兵马硬撼三千之敌不成?”

副将仍不信服:“扶绥虽无烽火台,但存有示警用的信哨,而五日不报平安,便会有近军派探子查探情况。况且属下记得分明,以日期推算,吴宜春吴将军的运粮军才运新粮到扶绥不久,五日之围,扶绥何惧?”

帕沙再问:“……那你可记得,扶绥全城的饮水,只靠扶绥河供给?”

副将语塞。

“扶绥河不过一条支流,如今春至不久,水量不大,若北府军设计,截断水流,扶绥城内水源断流,只靠几口井渠,又能支撑多久?”

副将意识到事态严重,总算松了口气:“将军以为我们该如何?是否应该将此事禀告给铁木尔将军?”

帕沙摆一摆手:“艾沙身死,我擅自回城处理他的身后事,已经叫铁木尔对我生出不满。再说,我这些年为他送了多少功勋,也该让我们自己人受些益处了。”

“可没有铁木尔将军手令,我们不能私自调兵……”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帕沙偏绿色的眼睛一转,显出几分狼似的狡诈,“吴宜春的运粮军刚离开不久。”

副将蹙眉:“吴将军……运粮军虽有五千之众;但论战力,咱们营中将士足可以一敌二。”

“再加上被围困扶绥的两千精兵呢?”帕沙放下信,双手按在地图边缘,“北府军此行是秘密奔袭,打的就是一个措手不及,他们也不会真调大军,攻打区区一座小城,如今他们的战术被我们所知,秘密便成了个笑话。”

他吐出一口气:“用最好的马,给吴将军送信。告诉他,他不必再成天与粮草作伴,立功的机会来了。以扶绥的两千军为主战力,他们不必太费心力,只需从旁作辅,内外合攻,便是大功一件。”

“最重要的是……”他继续道,“那十三皇子有可能前来督战,毕竟这一战是打给他看的。他若是能抓了那狗崽子,无论生死,那他便一脚上了青云梯。”

副将多嘴问了一句:“以信件送出的时间,北府军该是刚刚开拔。那为何不直接送信至扶绥,以免……”

帕沙的绿眼珠一斜,嘴角勾出一点冷冷的笑来。

副将想通了,立时道:“那属下这便去写信,要吴将军点好兵马,做好万全准备,待扶绥弹尽粮绝,再去驰援。”

帕沙微微颔首,欣慰于他的开窍:“去办吧。”

走至帐前,副将犹豫一番,回过头来:“将军,说了这许多,属下仍有一事不明。……您为何这么信任一个中原人?”

帕沙不言,只挥了挥手,叫他出去。

副将领了军令,默然告退。

帕沙抚平羊皮地图的卷角,想起了两年前,艾沙珍之重之地捧到自己眼前的那张纸。

那是一块拓印上的玉佩痕迹。

印记鲜红分明,上面是南疆王才能使用的鹰标。

他兴奋道:“你可知这是从哪里来的?……你记得褚子陵吗?总为我们传递消息的那个中原人?据他说,此物是他生父留给他生母的纪念之物。”

当时的帕沙明白了艾沙话中之意,稍有震惊,却不很以为然:“怎知不是仿制?”

艾沙道:“此人与我们通了三年的信,他确是时惊鸿府中之人,也确是给我们提供了许多讯息。”

帕沙不屑:“就算他当真是王之遗珠,一个私生子,能有何作为?”

时至今日,帕沙仍记得艾沙亮着的眼睛:“私生子,也能做我们的青云梯。”

“青云梯”三字,在帕沙脑中回响。

彼时,他嘲笑艾沙太过信任褚子陵,但几年过去,他也早在无形中,把褚子陵当成了一把好梯子。

细想一番,褚子陵岂不也是这样?

既然是彼此利用,那便用利益说话罢。

正如艾沙曾经所言,褚子陵帮了他们这么多,为何会无故毒死艾沙,白白断了自己培植了近十年的势力?

没有道理。

信是能被替换的,或许是哪个仇恨艾沙的小妾或奴隶做的也说不定。

最糟的情形,也不过是时家发现了有人在向外传递讯息,拦截下了信鸽,借他之手,反将一军,铲除收信之人,却没能查到送信之人是谁。

那褚子陵心思细密,右手写一手漂亮的蝇头小楷,左手却能仿时停云潇洒行云的字迹,且从不以左手之字示人。而那时小公子的字听闻在望城是一绝,常有人临帖模仿,时停云又信赖他身边之人,想必是没有怀疑到褚子陵身上来,否则此等国贼,定会立时杀之,哪有继续留在身侧之理?

帕沙将羊皮地图慢慢卷好,绿色眼睛里闪着石头般的冷泽。

……退一万步说,褚子陵的意图与身份当真被时停云发现了,此番通风报信,意在调自己所部之兵去送死,也是烂棋一步。

他不会妄动,哪怕要送死,也是吴宜春去。

端看事态如何发展吧。

与此同时,在距扶绥五十里外的一处小城内。

池小池已先行来到此处安营。

奔波至此花了整整半日,一来便又安排了许多事务,如今池小池已困倦得狠了,不及回房,就在一间临时开辟出的、当做指挥所的府邸正厅,撑着脑袋睡着了。

褚子陵入室斟茶,看见李邺书坐在公子的下位,皱着眉头,手持一张地图,对着一张沙盘思考。

褚子陵把茶放下,问:“你在看什么?”

李邺书嘘了一声,确定他没有吵醒打盹的公子,才道:“小声些,公子累极了。”

褚子陵嘴角微微一撇。

当真是小厮眼界,小题大做,在军营之中,这等劳碌算得了什么?

他俯身欲看李邺书手中的地图。

李邺书却将地图敛起,一本正经道:“不可。这是公子交给我的。”

褚子陵意外地看着他:“公子允我参议军中之事,你忘了?”

李邺书仍捂着不给看:“公子说此事涉及机密,只让我一人参悟,不让我同外人说,也不叫我问外人。”

褚子陵逗他:“你看的不就是扶绥地图?此计是公子所设,我从旁协助,对我而言有何机密可言?再说,我又非是外人。”

没想到李邺书不吃他这套,护食地捂着地图绕到沙盘另一侧,认真道:“你怎样说,我也不会给你看的。我以前也从未过问过公子交给你的战策。”

褚子陵愣了半晌,回过神来后好气又好笑。

……他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李邺书的脚步声似是惊了上位之人,池小池醒过来,揉一揉眼睛,坦然地饮下了褚子陵刚刚端上的热茶。

褚子陵在旁笑道:“公子,好消息,城中存放信哨的仓库已经被死士渗了进去,信哨事前被浇了水,全成了哑炮。”

池小池点了点头。

李邺书却道:“可……公子,我觉得这次攻打扶绥,略有不妥……”

池小池放下茶盅,耐心问他:“如何不妥?”

李邺书不大自信,看了一眼褚子陵,结结巴巴道:“我们……真能在五日内破城吗?若是城中兵士因着缺水,鱼死网破,冲出城来决一死战……”

池小池不言,笑着转看褚子陵。

褚子陵也觉得好笑:“阿书,北府军不是酒囊饭袋,南疆人也不过是两肩挑一颅,何必长他人志气?两千对三千,哪有战不过的道理?”

李邺书有点着急,略口吃地举起地图比划:“公子,我只怕有人设了个口袋,擎等着我们往里钻呢。”

褚子陵的心猛一跳,张口便是反驳:“军队调动乃是机密之事,只要没有内应,此战便是十拿九稳。况且,若是人人都像你一般怕这畏那,仗就没法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