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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在垃圾桶里捡男朋友[快穿](434)

“理解,我们当然理解。”来访者煞有介事地点头,“现在也是为了公众安全考虑,请你配合我们,留在这里,我们会设下天罗地网,对他进行抓捕。”

焦清光霍然起身,烦躁地抓乱了头发:“也就是说,你们要拿我做诱饵?!”

“经过我们调查,他除了池江雨之外没有别的亲人了。如果你没有报警,我们也会很快找到你。如果我们保护了你,把你带到封闭的地点,他就没有别的去处了。如果因此造成了其他社会性的危害,难道是你乐意见到的吗?”

把焦清光的责难硬生生堵回去后,来访者站起身来,整整领带,不疾不徐道:“焦先生,请你相信当局。我们会尽最大可能保护你的安全。”

来访者在他的宿舍里留下了四个戴着项圈的异能者。

在得知这一安排后,焦清光表现出了极大的抗拒。

来访者白胖慈和的脸上露出一丝半真心半虚假的无奈笑容:“焦先生,如果是普通人,恐怕没办法对白安忆造成威胁。这是为了您的人身安全考虑,如有不便,我在这里道歉了。”

这话很清楚了。

要么拒绝等死,要么接受监视。

无法,焦清光只能咬牙接受。

和四个异能者呆在宿舍里,原本还算宽敞的宿舍立即显得逼仄起来。

那四个异能者倒是不见外,用马桶的用马桶,倒水喝的倒水喝,看得焦清光几欲作呕。

焦清光毫无胃口地缩在床上,用被子挡住嘴,隔住空气,被自己嘴里的胃酸涩气恶心得不行,却连大口呼吸也不敢。

……万一传染了呢。

他只觉得自己像是和有狂犬病的狗待在同一间房,却偏偏只有这狗才能保护得了他的安全。

焦清光浑身一阵阵起鸡皮,胸中情绪翻腾,恨不能悔断肠子。

当初为什么要认识白安忆?

如果不认识他,不和他搭话,那现在的一切不就都不会发生了?

晚上八点,他的小男友带了夜宵回家,一开门,见到四张陌生的脸,吓得差点把买回来的粥摔了。

焦清光受了这一天折磨,完全忘了要知会小男友这件事,如今他连解释都没了力气,自暴自弃地躺在床上,任异能者跟小男友解释。

小男友简单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当场吓得跑了路。

不多时,他就发来了短信,匆匆跟焦清光提了分手。

……开玩笑,男友害了他的前男友,现在前男友回来报复,他这个现男友再和焦清光呆在一起,不是现成的靶子吗?

小男友不仅提了分手,而且为了撇清关系,把听来的整件事的前因后果编辑成文,在校园BBS上发了帖,发了朋友圈,连签名都换成了“去他妈的焦清光”,广而告之,把焦清光直踩到了泥里去,和焦清光坚决划清界限。

焦清光本日第二次摔手机,是因为潮水般向他涌来的询问短信。

就连导师也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今天不在状态,就是因为这个?

尽管在E国,仇视、警惕异能者是常态,但出卖这种事,总归是不光彩的,更何况是出卖亲人。

偷偷地做了就算了,一旦被摆上台面,那就真真是一言难尽了。

焦清光的手机被摔坏了。

他窝在床上,一夜无眠。

从这一天起,他开始了旷日持久的等待和矛盾中。

他既希望白安忆早点来,又希望他千万不要来。

他无法忍受和异能者共处一室,却又不得不和他们待在一起,就连上厕所、洗澡也不例外。

在这样的情绪支配下,焦清光吃药的频率直线上升,吃饭的频率缩减到一日一餐。

他的室友迅速搬离,焦清光没了说话的人,也不愿意跟看守他的异能者多说话,每日只能干对着墙壁发呆。

他不敢去食堂,怕被人戳脊梁骨,饭都是异能者买回来的。

每次用餐前,他都得逼着异能者吃上一口,不然他连动筷子都不敢。

不消两日,他整个人瘦了一圈。

一周过去,他的精神完全垮了,发了高烧,也不敢去医院,只能缩在卧室里,苍白着脸打点滴。

等待是件熬人的事情,等待不知哪天会到来的死亡,更是酷刑。

时间久了,负责这件事的官员也不耐烦了。

听说他病了,白胖子再次来到他的宿舍,安抚他,叫他安心,白安忆在躲避官方追查,有很大可能不会过来了,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打算撤掉守卫,让他们回归正常岗位。

焦清光只剩这一点救命稻草了,自然是扯死不放。

他态度激烈,甚至以死相逼,总算把人留了下来。

但白胖子还是以缺人手为由,带走了一个异能者。

焦清光每天机械地翻着本国新闻,不想、也不敢去看外网的评价。

但就算是异能者生态恶劣的E国本国,关于这件事的评论也是频频翻车。

国民能够接受对异能者的严格管制,甚至能接受对拒绝管制的异能者进行必要的电击治疗,但是大逃杀这种灭绝人性的行为,除了猎奇爱好者,没有任何一个人会鼓掌叫好。

因此,焦清光只敢关注官方新闻对越狱者的攻讦和追踪情况,只盼着某天,突然出现白安忆被捕,或者干脆是拒捕被杀的新闻,他就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了,而不是像这样,每天和塑料饭盒、药片作伴,连窗户都不敢开条缝。

就这样,时间过去了半个月。

期间,白胖子又借故调走了一个异能者。

焦清光虽隐隐从他的态度里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味,但没有多想。

然而,情况又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这种变化首先出现在新闻中。

通缉信息,在某一天突然取消了。

往日关注追捕逃狱者进度的电视频道,居然开始介绍新拍的古生物纪录片,内容还是关于侏罗纪中期生物爆炸式进化的现象。

焦清光已经成功罹患白安忆PTSD,看见侏罗纪三个字,差点把电视机砸了。

负责看守他的异能者早知道他是个神经质的人,为免麻烦,急忙换了台。

新的频道里播放着一档娱乐节目。

焦清光夺过遥控器,一个个台换过去。

几个主要频道,没有一个在关注追缉异能者的事情。

其中有三个频道,都在放生物进化的老纪录片。

焦清光握住遥控器的手抖得厉害。

不再通缉,难道是抓到了?

……不对。

不对不对。

如果抓到了白安忆,不是更应该公布,好给大家一个安心?

他把频道换到国际频道,发现最早颁布异能者管制法案的国家,竟然在昨天开始了修改法案的投票。

修改是很正常的,每一年都会有针对法案的修改。而该国是最先颁布异能者相关法案的国家,其他国家的立法,或多或少会对最初的法案有所借鉴。

但这次修改,改掉了一处看似平常的规定。

——修改后的法案,主张把区分异能者与普通人的物件,从标志性极强的项圈,更改成了手环。

一股莫名的忐忑包围了焦清光。

他躺回床上,直愣愣盯着天花板。

他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头了。

就算白安忆逃狱的事情,给了异能者们闹事的借口,但为什么他们会挑在这时候修订法案,还放松了对异能者的辖制?

真正的审判日到来的那一天,是在白安忆逃狱整整一个月后。

陪伴他的异能者只剩下了一个,而那仅剩的一个态度也轻慢了很多,自顾自玩着手机,根本不关注焦清光的动向。

因为压力过大,焦清光大把大把脱发,牙龈出血严重,这天,他照例往洗漱池里吐了一口满是血的牙膏沫,心情极差地坐到桌前,准备趁空腹把每日必服的抑制药吃了。

他瞄了一眼电视,刚转开视线,整个人便剧烈地打了个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