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不要在垃圾桶里捡男朋友[快穿](88)

冬歌从他背上爬下来,和他一起去取托运的行李。

少年和青年并肩而起,看起来像极了一对父子。

刚拿到行李,冬妈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问冬飞鸿他们落没落地,反复叮嘱冬歌不要贪凉,晚上要盖好被子。

自从冬歌上次拿到冠军,冬妈终于肯正视儿子的职业了,托冬飞鸿弄来了很多花滑视频,没事儿就在家翻看。

冬歌乖乖听着,不住点头。

末了,他问道:“妈,我要是拿不到冠军怎么办。”

冬妈在电话那边沉默一会儿:“拿冠军,爸妈最高兴;拿亚军季军,爸妈也高兴;拿不到名次,回家来,妈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熬小鱼。”

放下电话,冬歌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

他其实生了双天然的桃花眼,内眼角尖尖。不笑还看不出来,一笑起来,眼睛和嘴角一道弯起,感染力极强。

冬飞鸿和他一起笑了起来。

池小池想,如果多年背负在冬歌身上、名为“父母的期许”的重枷卸下,冬歌应该就会这么笑。

果然,再度投入训练时,这具身体莫名轻快了许多。

少年是经过将近十年的世界大赛淬炼的,仅仅是青年组级别的赛事自然不在话下。

他就这么一路滑进了决赛。

预选赛结束的那天,他偷溜出去吃甜菜汤,却被白俄媒体盯上了。

俄罗斯的媒体也很青睐这个来自中国的少年。

一来,他是青年组里年纪最小的孩子之一,水准却相当出挑;二来,在国际审美里,冬歌也是个五官浓艳的美人坯子。

被媒体抓到时,冬歌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闲装,戴着黑色的头带,额前的碎发全部向后撩去,露出洁净饱满的额头,从热腾腾的汤碗和蒜香面包里抬起头来,不躲不闪,对摄像机抿嘴一笑。

后来,冬歌的这张照片登上了当地杂志的封面,媒体称赞他是“能让人联想到希望的少年”。

而他决赛时的照片,则留挂在了省队的荣誉教室里。

决赛那天,冬歌选的配乐是“我心永恒”。

他将一头头发染成了浅金色,而养得雪白的皮肤在金色映衬下更显得玉雪干净。飘逸款的白色衬衫往亚麻色的英伦风背带裤里一扎,勾勒出了一把极瘦而标致的腰线。

萨克斯的前奏响起,他的眼神也随之渐渐变化。

——上一世,那段漫长的恋爱岁月,让他明白了什么是爱。

虽然事实证明那是一段再可笑不过的笑话,但那份爱不是假的。

它曾经让冬歌发疯,而现在,它沉淀在冬歌的眼底,成了一潭静影。

为了配合音乐,他每一个动作都做到了极致的舒缓与轻柔。

冬飞鸿坐在看台上,望向场中的青年,一会儿欣慰,一会儿又禁不住去想他身体里的那个人。

场中的少年做了燕式转,浮腿,抓刀,贴头,目光往上扬着,似在沉思,似在仰望。

他目光里泛着水,湛然若灵。

冬飞鸿想,这大概是池小池这些时日来带他去感受光与自然、修炼而成的结果。

在一个完美的直线接续步后,他做出了跳跃的准备。

远在滨市的娄思凡忍不住探身朝向屏幕,猜想道,他又要跳3A了?他能成功吗?

第一次参加国际大赛,总归要有一些紧张的吧。

就像他第一次参加时一样……

还没等他想完,屏幕里的冬歌便有了动作。

下一秒,阖场的欢呼响起:

……3lz!勾手三周跳!堪称完美的完成度!

而欢呼声在看到冬歌的下一个动作时,迟滞了数秒,继而在场馆里掀起了更大的浪潮!

就连白俄的解说员的语速都禁不住加快了:“3lz紧接3T,非常出色!看裁判会不会判这个动作成立。”

……不用裁判判定,在平稳落冰的刹那,冬歌心里就有数了。

他失败的次数和成功的次数几乎一样多,有没有成功,他自己最清楚。

在结尾动作时,他在原地旋转间,朝前方伸出手去。

在场观众无一不想到《泰坦尼克号》里,那个穿着西服的青年向他的公主和爱人伸出的手。

他握了一个空。旋即把掌心收入自己怀中,闭目深思。

一舞完毕,掌声雷动,有玩偶和玫瑰花不间断从看台上落下。

这是花滑比赛规则所允许的,代表的是赞美和认可。

而冬歌在微微喘息间,张开口,将手套咬下,抛向坐在场前第二排的冬飞鸿。

冬飞鸿心思一动,伸手握住。

那手套看着薄而轻,实则保暖性能极好,翻出的一截里还残留着冬歌的体温。

冬飞鸿愣住了,看向场中人,却在他眼里看到了属于池小池的光芒。

061、冬飞鸿:“……”

他有点欣喜,又有点纠结地握紧手套,心里却忍不住想,这手套,他是要送给冬飞鸿的吗。

然而,想归想,他难道能忍住不照顾池小池吗。

天长日久,抛接手套,已经成了“冬歌”和冬飞鸿在每场决赛结束后的保留节目。

就连媒体也知道,花滑天才冬歌有一个关系很好的小叔,所以冬飞鸿总会在赛场边享有一个靠前的座位。

不过,冬歌在年满15岁的那一天,恰好也是进入成年组的第一场决赛时,冬飞鸿因为飞机晚点,没能成行。

那个座位空下来了。但冬歌的表现依然出色。

他已经不是那个因为一些小事就会轻易影响状态的人了。

这次,他选择的曲子是有一点色气和慵懒的《crush》,上身的白衫里搀着一点蓝,下身干脆是素净的黑裤,但微微解开的最上两颗纽扣,以及从锁骨绘到颈间的一道纹身锁链,让他整个人都显得迷人又成熟了许多。

随着身体的成长,许多高难度动作他都能更加轻松地完成了。

而冬歌现在的经验,怕是已经超越任何一个在役内的花滑运动员。

这两者叠加,沉淀出了一番少年人少有的从容不迫。

结束了赛后采访和发布会,池小池跟教练打过招呼,靠着一副墨镜一条薄围巾成功突围,溜出了媒体的包围圈。

这是冬歌的习惯,在比赛结束后溜出来自己一个人吃点东西。

池小池则自然地把这个习惯继承了来。

他随便走进一家年代感挺强的咖啡厅,点了一杯咖啡,一份奶油塔,坐在落地窗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单从肉眼来看,一点也看不出这个世界正在以12倍速前进。

……冬歌是在办完转调成人组的手续后直接过来比赛的,行李还放在青年组的宿舍里,估计一回去就要着手搬家了。

等这次回去,他也要直接面对娄思凡了。

这些年来,娄思凡这台ATM兢兢业业,呕心沥血,为池小池提供了15张初级压缩卡,8张中级压缩卡,2张高级压缩卡,以至于061都看不下去了。

……然后他自己选择去看点别的,比如说冬歌的比赛录像。

池小池一个人呆着有点百无聊赖,索性掏出手机,打开了微信语音通话,跟冬飞鸿连上了线:“小叔,你在哪儿啊。”

冬飞鸿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润悦耳:“在路上,马上到。”

池小池用精致的小叉子扎了一块奶油塔,送进嘴里:“在路上你还能用手机啊。你看到比赛了吗?”

冬飞鸿说:“还没。”

池小池说:“我输了,输得可难看了。”

冬飞鸿笑:“那你还笑得那么开心。”

池小池难过道:“小叔,你不知道,我刚刚才哭过。”

“……是吗。”

就在他说出这话的下一秒,池小池身侧的窗玻璃被咚咚敲响两下。

池小池转过脸去。

加拿大午后的阳光洒在窗外人的肩膀上,将他的笑颜映衬得越发动人。

而仍贴在池小池耳边的手机里传来冬飞鸿低沉温柔的声线:“我说了,在路上,马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