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酒吧遇到学委后(39)
相处这么久了，殷添知道姚幺幺不是乱发脾气的人。就算她有点暴躁背地里闹腾, 可目前为止, 她也没有胡乱对谁发过脾气。考虑到这里，殷添下意识地就站在了姚幺幺这边, 他摘下耳机，侧头问道，“谁惹你生气了？”
可姚幺幺没来得及回答他, 她冲着手机说道, “可我不想, 徐竞程也不想, 你明明知道的, 他已经有了未婚妻了。就算我答应了他，那对于他而言，我只是他那么多备选人物中的一个，他遇见了更好的人，就会把我抛弃掉。”
“不会的。”姚母的回答很是笃定, “就算是备选，你也是他最好备选人物。我们公司在和他的公司合作期间，他不可能抛下你。听我的没错，嫁给他是很好的选择，他不敢伤害你。”
姚幺幺听不进去，她心里特别烦躁，姚母为什么总是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逼迫她做她不愿意不想做的事。姚幺幺本来觉得自己能讨她欢心，可自从上次在考场晕倒后，她就对自己的行为产生了怀疑。
而这一次的通话，无疑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颗稻草。姚幺幺抬头看着殷添，殷添也看着她，他的眼里带着关切和疑惑，他似乎有很多问题想问自己。姚幺幺盯着他的眼睛，再一次下定决心，说道，“我不需要。”
“您能不能考虑我的感受？”她几乎是捂着心口说出的这一句话，这句话她酝酿好久了，三个月，五个月，三年五年不知道多久，她想说可又一次一次地退缩。她不想再忍下去了，明明她已经和徐竞程说清楚了，为什么姚母非要横插进来呢？
“你再说一次？”
“我说你不考虑我的感受，指手画脚，我不想按照你的想法那么做。你的想法不代表我的想法，你怎么总能认为你喜欢的就是我喜欢的呢？！”姚幺幺说完这一大段话已经是脸色苍白，她都快站不住了。
公交车这时候靠站停，殷添带着她提前下车了。这里并没有到学校那一站，可殷添感觉姚幺幺的情绪有点失去控制，他再不把她带下来休息一下，她可能真的要倒在车上了。
到了公交站，两人在站台这儿坐下，姚幺幺还在打电话。殷添听得半懂不懂的，他也没打断姚幺幺，也没弄出噪音。
他抬手看了看手表，都这个点儿了。周围也没什么人，有点无聊。可姚幺幺明显不无聊，她先是靠着背后的广告牌说话，接着就不停地走动，看起来很焦躁，最后她几乎是恨不得跳起来跺脚，她好急啊。
“你说的话我都放在心上，可我为什么我的话你一句都不愿意听一下？”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很想很想很想让你喜欢我的，我很爱你们和姐姐，你知道的，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爱你们。可为什么你总是这样对我？”
“你冷静点！”
“不行！我怎么冷静。”姚幺幺的眼眶发红，她说道，“我觉得我真是亏，我不想做个好孩子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谁要和徐竞程在一起都行，反正我不是。”
“你既然要这么说…”
“随你。”姚幺幺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我姐说的对，我原本就不是那个性子，我为什么要为了迎合你而装出这幅模样，自讨没趣。”
姚幺幺接下来就没有再说过话，她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没有挂掉，也没有回答，就这样过了十多分钟，她才收起电话，双手捂脸。
殷添皱眉，他走近姚幺幺，给他递纸巾，说道，“别哭了，哭了就不好看了。”还真是不能指望他哄人，他哄人就是一副哄小孩儿的语气，手段也是哄小孩儿的手段。
没有接他的纸，也没有动静。姚幺幺摇头，沙哑着喉咙，“谁哭了？”
说是这么说，可她的双手一直捂着脸。哭都是很小声的哭，殷添劝了半天她都当没听见，仍旧双手捂脸低着脑袋。过了好久，她才重新抬起头，这回殷添可看得分明，她的眼睛全肿了。
“好了，别哭了。”殷添把湿巾纸巾都塞给她，两人并排坐下，半天也没个人先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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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姚母的话她就烦，出自心底的烦。如果说之前她一直伪装着自己，藏起自己的情绪，装成她们喜欢的好孩子，那么现在这层好孩子的伪装撕破，那些原本她就不赞同的意见这下子都变得更加自欺欺人了。
她低着头，也没发殷添不见了。独自做了约摸有半刻钟，等她发现殷添这么个大活人突然消失的时候，她有些慌乱。
她拿起手机，可突然发现她根本没有殷添的电话号码。这一刻姚幺幺突然更觉得崩溃，她的眼泪眼见着又要出来，远处就传来脚步声。
她警惕地抬头，却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殷添怀里拿着四五瓶罐装啤酒，他对着姚幺幺叹了口气，“下不为例，这次让你多喝点吧，你要是醉了我就带你回去。”
“你不是不喜欢喝酒的吗？”姚幺幺看了看他买的那几罐啤酒，她嫌弃地笑了笑。就这么点儿东西，还想让她喝醉？做梦去，这都不够她打个尖，咕噜咕噜一下子她能全给殷添灌下去了。
“可我看你这么不自在，算了，你别拘着了，这儿就我和你，你爱怎么喝怎么喝吧，我不告诉别人你喝醉了什么样子。”殷添对她还真是越来越宽容。
可姚幺幺不在意了，“已经没关系了，我也不想再装了。爱怎么样怎么样，都无所谓了的。”她打开啤酒，和殷添干杯。
一喝酒她的话匣子就打开了。
“徐竞程，我家里人想让我和他在一起。可我不愿意。我偷偷告诉你，徐竞程是我的小时候的好朋友，我小时候倒还真的幻想过什么，毕竟小女孩儿，我身边的朋友就两个，一个他一个于子朗。”
她认真地和殷添解释着。
“可我最近见着徐竞程了以后，我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他完全就不是我想的那个样子，他本人和我印象里的那个徐竞程是两回事，然后他来找我时我就和他说清楚了。我觉得说清楚后也就那样，我也没什么其他感受，都挺好的，他也不拖沓。”
姚幺幺又打开一瓶酒，咕噜咕噜灌下去。
“可我家里让我和他在一起，你说这事奇不奇怪，他们都没问过我。徐竞程他已经有个未婚妻了，虽然他不承认那是他未婚妻吧，可我觉得这事儿不能这么想，他渣我拦不住，我不能渣。”
殷添不知道是听了哪句，被她逗笑了。
“刚才他们把徐竞程的简历发给我，我觉得他倒是坦白。”
小时候徐竞程和姚幺幺是邻居，那时候加上于子朗，他们三个时常在一起玩儿，关系都处的比较好。也正是因为那个时候关系太好了，才让姚幺幺这么久都还记得他们。
后来徐竞程搬走了，原因是徐父徐母离婚了，他跟他父亲一起走了。不久后徐父再婚，徐竞程的继母带了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弟弟回来，然后紧接着就和徐父有了孩子。
就这么说，徐竞程现在在他家是老大，可他有个不是亲了弟弟，还有个亲生的最小的弟弟，三个兄弟，他们家内部关系并不是很和谐，现在轮到争家产的时候，徐竞程自然是要和能帮得上他的女人结婚，所以他才会有那样的态度。
如果说小时候徐竞程是可爱乖巧，现在那就完全不是了。他的成长经历让他变了很多，她不清楚徐家是怎么回事，她听着就觉得很麻烦。
所以徐竞程他的态度才会那样，和谁结婚对他而言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和他结婚的那个人要能帮到他。
姚幺幺显然不想蹚浑水。她也没那个必要蹚浑水，人家徐竞程都不定看得上她。
殷添半天也没发表个看法，他的脸上写满了疑惑，他果然不是很明白。他也跟着姚幺幺打开了一罐啤酒，咕噜咕噜喝了半杯，说道，“你拒绝他，这事儿不就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