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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宫魁伶(18)

作者: 木云木夕 阅读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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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半条命的公孙辰鱼躺在自己的床上,歪着,生无可恋。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管家王二带着一名大夫匆匆赶来。

“王管家,有劳。您怎么知道辰鱼身体不适,给辰鱼请了大夫来?”

“不敢当。是少主人吩咐的,要谢就谢少主人。”

“哦,是吗?”公孙辰鱼讪讪地笑着,心想:他怎么会如此好心,都是他害的,如今又来当好人。

大夫把完脉,开了一副方子,给管家王二拿去命人抓药了。

大夫正要走,公孙辰鱼突然叫住了他。“大夫,辰鱼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的?是因为受寒了么?”公孙辰鱼想起自己泡了水又穿着湿衣服在室外走,心想:定是着了凉。都怪他……

“小娘子这是寒邪入体,加之误食了小剂量的泻药,故此腹泻不止。幸好及时医治,按时服药,不出三日,便可痊愈。要是耽误了治疗时机,也有可能加重病情,危及性命啊。”

公孙辰鱼怔了一下,迅速将眼前的大夫的话理解了一番:着凉是邱长卿的错,可泻药是怎么一回事?

大夫背起医药箱告辞道:“小娘子且好生养着,某先告辞了。”

“有劳。慢走。”公孙辰鱼坐起身子,朝大夫微微点头表示谢意。

公孙辰鱼眼下有些虚弱,胃里空空如也,再也拉不出什么了,她害怕再腹泻,索性连茶水也不敢再喝了。说到茶水,公孙辰鱼狐疑道:“误食泻药?我今天还没吃过别的食物,除了这壶茶水……莫非是这茶水有问题?”

公孙辰鱼很快就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苦于身体虚弱,眼冒金星,只得暂且和衣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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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睡得迷迷糊糊间,沈静姝过来了,她听说公孙辰鱼受了凉,腹泻,便来瞧瞧。沈静姝见公孙辰鱼随意地睡着,呼吸声有些急促,肚子还时不时发出“咕咕”的声响。知道她是把肚子里的东西全拉出去了,此刻胃里没有食物,所以如此,便悄悄地走了出去。去厨房要了些吃剩下的米粥,给她端过来,放在案边。

待得公孙辰鱼醒来时,已是掌灯时分,她看一眼几案上有一碗粥,只是已经凉透了,她正要吃,又怕加重了腹泻之症,便放了下来。心想:这是谁这么好心给我送来的呢?可惜凉了,不能再吃。不如我送去厨房,重新热一下,再吃。

睡了一觉,公孙辰鱼虽然仍旧感到体虚乏力,然已经感到不再腹泻,只需再吃点食物补充体力便好了。公孙辰鱼端着米粥来到厨房。

公孙辰鱼央求厨房的厨子给她热一下粥,厨子此时已经开始清理厨房了,他身材胖胖的,满脸油光,一双眼睛很小,看起来显得有些精明。厨子道:“我已经收拾了,你不早些时候过来?给你一弄,还得重新收拾……”看了一眼公孙辰鱼,觉得她楚楚可怜,突然又生出了一些同情心,接过粥道:“下回你早些来,我还可以给你弄些好吃的。今天食材都用光了,你且将就着吃吧。”厨子一边说一边揭开锅盖,重新往里面加水,取了一个蒸笼,将粥放在上面,盖上,重新生火,公孙辰鱼笑道:“多谢大哥,奴来添柴火。”

公孙辰鱼突然想到茶水一事,便笑道:“大哥,今日有人给奴送了茶水,奴很感激,想问一下,您可知道是哪位姐姐送的呢?”厨子道:“小娘子,你问这个干什么?横竖是婢女们送的,你不用谢她们,这都是她们的分内差事。小娘子瞧着面生,是郎君新收的女弟子罢?”

公孙辰鱼笑呵呵,没有说是,也没说不是。厨子又道:“我一猜就知道了。小娘子这般模样的,我还是头一回见呢。不过,小娘子为何穿着婢女的服饰呢?你不说我倒没想起来,午膳之后,郎君身边伺候的春华姑娘来过,正是来准备茶水,想来是给小娘子准备的。”公孙辰鱼正要解释,又摇摇头,心道:他不必知道得这么仔细。不过,给我送茶水的不是春华,却是一个面生的婢女。

不多时,蒸笼已经冒热气,厨子道:“行了。”公孙辰鱼揭开锅盖,取出粥,拿了汤匙,便小心地吃了起来。片刻,便把碗里的粥吃得个底朝天。公孙辰鱼亲自把碗和汤匙洗净,放到归置处,走了出来。

公孙辰鱼回去取了灯笼,右手提着茶壶,去井边打了一桶水上来,倒进茶壶里。她拎着装满井水的茶壶走进了婢女们的房间。对屋内的婢女道:“是哪位姐姐今日下午给辰鱼送了茶水?”然后将灯对着春华照亮了。

春华心里一惊:一定要镇静,她没有证据证明是我干的。

公孙辰鱼在心内道:原来是你。

第15章

却说公孙辰鱼已经知道是春华陷害了自己,冷笑了一声,望着众人。一个模样标致的小丫头站了出来,道:“小娘子,是奴。”

“是了,正是你给我送的。你叫什么名字?又是从何人处接手,送来我住的屋子的?”公孙辰鱼盯着春华的眼睛问道。春华心虚地脸色一变,但仍竭力保持着不动声色。

“奴叫秋实……茶水是从……”

春华知道事情败露了,冷笑道:“公孙辰鱼,你和我们一样不过是个下贱的婢女,你凭什么来质问我们?”

其他人纷纷应援,有人道:“就是。她以为自己是谁?居然摆起主子的谱儿来了。”也有人道:“不过是仗着郎君喜欢她……”更有人道:“也不看看是在哪里?居然就来撒野。春华,你别怕,我们支持你。”

公孙辰鱼冷笑道:“春华,我们虽是婢女,却并不下贱。如果你认为自己下贱,那是你一人的事,不要拉上我们。姊妹们,我们做婢女,原不过是出身不好,皆是身不由己。可我们生来并不下贱。因为我们的心是纯良的,是温暖的,是正义的。你们觉得我说得对么?”

“对。”秋实纯真的眼神中忽闪忽闪地透着光,她对公孙辰鱼的一番话很是赞同。其他婢女们也有小声说“对”的,也有惧怕春华不敢吱声的。

“我来是为了讨回一个公道,这壶茶水被人动了手脚,大夫已经验过了,里面放了泻药。现在,我只是想弄清楚,害我的人到底是谁?你没害我,你急什么?”

春华气急败坏,道:“没错,茶是我给她的,那也不能说明就是我放的泻药呀?你不要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没干?难不成是泻药自己长了腿跑进去的?这事不难查清楚,谁有泻药,一查就清楚了。”

“有泻药就一定要加害你不成?”

“你别急,我会让你心服口服的。”公孙辰鱼望着屋内的其余人,继续道:“交代实情,大家都可以洗刷嫌疑,早点歇息。否则,就一起耗着,都不要睡了,明日天一亮直接干活。你们想想,为了包庇一个恶人,犯得着这么亏待自己么?”

有一个年纪稍长的婢女道:“春华你就认了罢,我看见你把一包药倒进了小娘子的茶水里。”

“你血口喷人——”春华指着告发她的婢女大声吼道,一时羞愧难当,血往上涌,说不出话来。那婢女又道:“我要是说了假话,叫我不得好死。”春华激愤难当,脸色煞白如霜,额头直冒冷汗,眼神只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各位姐姐,打扰你们歇息了。告辞。”公孙辰鱼朝众人行礼,转身对春华道:“出来。”

春华后退了两步,压低声音喊道:“我凭什么跟你出去?别忘了这里是邱府,又不是沈府。岂容你一个外来的贱婢放肆!”

“不出去?我有的是法子治你……不出去,你就不要后悔……今日我来,原是悄悄的,主子们都不知道,也不必知道,倘若过了今日,事情闹大了,我看你怎生收场?!”公孙辰鱼发怒的样子,自有一股威严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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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华无法,只好闷闷地跟着公孙辰鱼到一间空房,关上房门,道:“说罢,你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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