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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宫魁伶(34)

作者: 木云木夕 阅读记录

她残存的意识告诉自己:反正是做梦,便索性任他去了。放弃抵抗后,她感觉自己可以呼吸了,而且还感到似乎很奇妙,有些全身酥软的感觉……

天亮了,公孙辰鱼醒来后,头有些疼。但她对昨日之梦,仍有片段的印象。她内心感到十分惊恐:我怎么会做出如此出格的梦境来?可更多的细节,她实在想不起来了。

她感到口干舌燥,赶紧起来给自己倒了两大杯茶水,一气喝干。

她这日心神不宁的,总是时常忆起那两个奇怪的梦境。她脑子里时常闪过邱长卿赤/裸着身子的画面,心里觉得吃惊,难以接受自己居然做了这样的梦境。

她又想起第二个梦,这个梦太真实了,她几乎分不清楚是做梦,还是确实曾发生过。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她现在不想见到邱长卿。

洗漱后,她打算去找裴旻借一套男装,然后一起去西市胡姬酒家。

☆☆☆

公孙辰鱼走出来,找到了正在晨练的裴旻。她一脸敬佩的目光,看着正在练剑的人。

管家王二朝这边走来,道:“小娘子,正好二位都在,郎君吩咐今晚在府上宴饮,请二位务必赏光。”

公孙辰鱼点头道:“有劳王管家了。”

裴旻身形矫健,出剑有力沉稳,剑招变换之间又灵动自如,已臻化境。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裴旻这才停了下来。一边走过来,一边对王管家道:“知道了。有劳。”

管家脸上带着笑,默默退下。

公孙辰鱼见他额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便掏出自己的手帕,递给他,道:“裴郎君,擦擦汗。”

裴旻接过帕子,笑望着公孙辰鱼,“有劳。”

不远处,邱长卿手持着剑,往这边走来。他看了一眼裴旻手中的帕子,脸上没有露出不快,心里却十分不高兴。暗自腹诽:轻浮……

公孙辰鱼故意不看他,侧身站立,脸上神色充满不屑,心里却想:轻浮?谁轻浮,谁心里难道没点数么?

邱长卿一边比划剑,一边问:“裴郎君也习惯晨练?”

“是呢。某每日清晨都会练剑。”裴旻笑望着邱长卿,爽朗地答道。接着又问:“邱郎君也是习武之人?”

邱长卿继续比划,道:“不,我只是拿了宋一的剑玩耍一下,并不曾习武。让裴郎君见笑了。”说着把剑递给了宋一。

公孙辰鱼看准时机,将话题转到去西市胡姬酒家上来。但却并不看邱长卿,道:“二位郎君,今日天气甚好,不如去胡姬酒馆可好?裴郎君可否借一套男装给奴?”

裴旻道:“此主意甚好。借男装可以,只是怕不大合身,我身材比小娘子高大许多。倒是邱郎君身形偏瘦,可能他的衣服会更合适一些。”

公孙辰鱼道:“无妨。奴自有办法把衣服穿得合身,裴郎君借给奴罢,好吗?”

邱长卿见公孙辰鱼不正眼看自己,又对裴旻撒娇,便道:“我是不去的。我的衣服,借给你也是可以的,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邱长卿笑着望向一旁的公孙辰鱼。

公孙辰鱼仍旧不看邱长卿,道:“邱郎君请说。”

邱长卿心道:我说我不去,她也不在意。嘴上却道:“我还没想好,且先欠着。”

公孙辰鱼听到邱长卿的腹诽,笑着道:“好。犯法的事情辰鱼不做,违心的事情不做,花钱的事情不做,其他皆可。”

裴旻听完,嘴角上扬,眼睛里带着笑意,故意望向了别处。

邱长卿盯着公孙辰鱼道:“照你这意思,只要你不想做,这个约定便无效了。也罢,容我好生想想。宋一,你随我来。”

宋一赶紧跟着少主人快步离开。

☆☆☆

邱长卿边走便问:“宋一,你早上发现我时,我在哪里?”

宋一道:“郎君在公孙辰鱼的房里,衣衫不整。”

“什么?”邱长卿停下来,用折扇敲了一下宋一的头,“你怎么不早说?我干什么了没有?难怪她今日如此别扭。”

“郎君和公孙辰鱼抱在一起。至于干了什么,某来晚了,并未亲眼目睹。”

邱长卿很紧张,他在心里想了很久,才道:“抱在一起?怎么个抱法?”

“是躺着抱在一起……”

“……”

沉默良久,邱长卿长叹一口气,道:“日后,我睡后,你把我的房间上锁。窗户也关上。”

“是。”宋一嘴上答应着,心里却在想,有用吗?以你的武功,什么锁能困得住你?

“你能确定公孙辰鱼没有发现这件事吗?”

“某无法确认。”

“要你何用?”

“也不知道是谁把你背回来的……”宋一小声嘀咕道。

“把我扛回来原是你的本分,有何好辩解的?啊?你还有脸啦?”

“属下知错了。”

过了一会儿,邱长卿突然问:“我这迷症已许久未发作了,怎么昨夜偏复发了?”

宋一道:“许是郎君近日受到什么刺激了?”

邱长卿道:“刺激?”他脑海里浮现起昨晚公孙辰鱼在他鼻尖上点了一滴墨汁的情形,又道:“能有什么刺激?”

宋一道:“按说最近也没发生什么大事,郎君如何偏就……进了人家的房间呢?此事倒也不难解释嘛。”

邱长卿白了宋一一眼,道:“你且说说。”

宋一道:“这不明摆着呢罢?郎君是看上那小娘子啦!”

邱长卿喝道:“满嘴胡吣。我是断不可能看上她的,这绝无可能。”

宋一不做声了。

邱长卿又问:“你哑了啊?”

……

宋一知道郎君希望他说:是的,这事儿不可能发生,但宋一忍着没说,他说不出口。

☆☆☆

公孙泽五更要上早朝,早早地就起来了。

白若兰也跟着起来了。乔鹿在一旁伺候。

乔鹿笑道“娘子,您昨日不是要问主人,您昔日的姊妹王夕月娘子,如今的住处么?”

“噢,你不提,我竟忘了,原也不是什么大事。”白若兰讪讪地笑着,尽量表现得不在意这件事,就是为了让公孙泽放松对自己的警惕。如今好容易冰释前嫌,睡到了一张榻上,岂可因为区区小事就坏了夫妻俩的情分呢?

“那王夕月既是你的姊妹,我今日便帮你问问梁梦麟。你安心等我消息便是。”公孙泽心情似乎大好,一点儿也没有怪罪的意思。

“如此,多谢郎君。”白若兰妩媚一笑,两只眼睛望着公孙泽,别有一番风情。

公孙泽捏了捏白若兰的手,柔声道:“这些年委屈你了。为夫先去上朝了,回来再看你。”

白若兰柔声应道:“是。有劳郎君。”

仆人早已在门外等候。白若兰和乔鹿送公孙泽走出房门,公孙泽回头道:“进去罢。外面冷。”

送走了公孙泽,白若兰道:“乔鹿,这天还大早,你回去补个回笼觉罢。我也再睡会儿。”

乔鹿道:“是,娘子。娘子好生休息,有什么事叫乔鹿。”

乔鹿脸上的表情是兴高采烈的,虽然有些困倦,但心里还是为娘子复宠高兴的。她替娘子关上房门。打了个哈欠,朝自己屋走去。

白若兰躺下了,她回想起昨晚两人缱绻的情形,神思不禁陷入了恍惚的情境中。她心想:自从有了女儿后,夫主便不再与自己同房,年深日久的,自己便渐渐习惯了。甚至有些欢喜,不用再伺候人。但昨晚似乎很奇妙,就像久旱逢甘露一般,自己竟觉得很满足,也渴望再次被满足。

这样想着想着,白若兰便入睡了。

主母韦碧云一向不太管白若兰的事情,主要是因为她不重要,在公孙府几乎是个透明的存在。昨夜夫主竟在白若兰的房里过夜,这令她十分不安。

韦碧云派双儿来监视白若兰的一举一动,双儿回来又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这更令她如鲠在喉,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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