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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不负卿(13)+番外

作者: 午巷 阅读记录

“殿下。”张震进入花厅俯首道。

张震此声打破了李宗堔的沉思,他敛回思绪问道:“韩丞相可说什么了?”

“韩丞相倒是着急坏了,见着末将护送韩小姐回府先是一惊,后来问清了来龙去脉倒也没说什么。”张震如是说。

“那…韩小姐呢?”李宗堔到底还是开了口问自己最关心的事。

“韩小姐一回到相府就生龙活虎的,全然看不出受到惊吓的影子,且她听得末将对她翻墙越院的行径只字未提,心下应很是感激殿下。”张震说。

听这廖廖数语李宗堔的嘴角却不仅微微上扬,深夜无眠也不过就是为了听得她无恙的消息,至此时他才觉的夜已深沉,自己竟有些倦了,缓缓开口道:“你退下吧。”

张震说:“是。”

第13章 只为再次相见

此时天气尚好,清风拂来一脉花香清馨似青烟薄雾一样,浸漫着整个皇宫。淡金色的日光,洒在花树丛间更添了些初夏的韵味,顺着日光的影迹远远走来一位十六七岁的姑娘,她身着一身淡黄色的长衣密密匝匝的绣着朵朵合欢花,愈加显得她欺霜赛雪螓首峨眉,沿着迤逦的青石板铺成的长巷,袅娜如烟的朝长信宫信步走去。

李宗堔正与李、张二人在侧殿的书房内谈事,忽闻得,“誉王哥哥,誉王哥哥…”

声音似六月悬在屋檐的清脆风铃,李宗堔闻声立时晓得是何人来了遂向此二人道:“你们下去吧,一但有甚情况马上来报。”

“是。”二人转身离殿恰时这位姑娘进殿,躬身施礼道:“景妍公主。”

这位景妍公主嘴里嗯了一声算是对二位将军的回应,径直走到李宗堔身边粲然一笑,然后撒娇似的牵着他的衣袖摇了几下道:“誉王哥哥怎的这几日景妍都寻你不着,你去哪里了?”

李宗堔抿了抿嘴唇,“我能去哪儿?左右不过是领了父皇的命办差去了。”

景妍佯怒道:“誉王哥哥骗人,先前答应人家去太湖赏花儿的,害得我一通儿好找。”

李宗堔敷衍道:“下次补数可好?”

“不,到了下次誉王哥哥又要耍赖了,眼下太湖的荷花开得极好,你现在就陪我去不然我就不依我不依。”景妍不依不饶的撒娇道。

李宗堔被她缠的失了办法,也只好无奈地点头应允。

太湖夹岸的芙蓉迎着微风摇曳虽不似牡丹国色天香,却有一份无与伦比的清秀姿色,湖中心碧荷亭亭好似玉盏盛波流光,微风送来幽幽的荷香,景妍椅着栏杆眯着眼望着三两只鸬鹚在水面拍打着翅膀,心思如潮浮动。

片刻,景妍幽幽开口,“时间就像一柄利刃一样隔断了我和我所有挚爱的人,总有一天誉王哥哥也会娶一个心爱的姑娘做王妃,到那一天我又成孤零零一个人了。”

她黯然地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泪珠划过脸颊像是碧玉承明珠般惹人怜爱。

想起自己六岁之前一直生活在西域草原,那时候当今圣上因忌惮各部首领恐有异心,遂下令他们各送一名子女至京城抚养一则彰显天恩,二来牵制各部落,初到京城的那几年,景妍总是爱生病,宫里的嬷嬷们都说她是不服水土,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那是自己害了思乡病。

那时候的她总是爱睡着,因为梦里就可以回到昔日的大草原,汲汲草被风吹的沙沙作响,湛蓝湛蓝的天空那样低宛如触手可及,梦里会有阿爹和阿娘还有哥哥们…直到到现在仍然会想起他们,可他们的模样却总是模糊的,越是努力的想,越是无法拼凑出他们清晰的轮廓,渐渐的那样强烈的感觉也淡薄了。

对于西域的人和事也有了陌生的感觉,那时候还未晋升襄王四皇子李宗培,六皇子李宗堔总是带她格外亲厚,像自己的哥哥们一样,她一直庆幸在这个偌大的皇宫里,还有两个这样的哥哥疼惜自己,三人亲密无间的关系一直维系至李宗培被封为襄王之后,可从那以后渐渐的三人的关系就发生了玄妙的变化。

近日,圣上又下令为襄王赐婚,景妍不免有些空落的感觉,以后要想似从前那般三人一起戏耍,怕是也不大有可能了。

素日里这个机灵可爱的妹妹,今日却突然多愁善感起来,李宗堔情知她是因着李宗培的疏离而感伤,却不知该如何启口安慰,对于兄弟手足之间,日益淡薄的关系,他又何尝不是感伤,惋惜。

他伸手摸了摸景妍的额头,顾做不解的说:“谁又惹你不开心了?端的就多出这样的心思来…”

这日天空如洗,白云如练,一轮骄阳透过枝叶葳蕤的梧桐树洒下一地斑驳的日光,李宗堔下了早朝径朝相府走去。

因圣上猜忌心重,不喜皇子与朝廷大臣来往过甚,李宗堔不想给自己和他人招惹太多无端的是非,只是着一身便装并未让张震李锋二人同往。

相府虽与皇宫只有一墙之隔,这样绕来绕去至相府时李宗堔身上已经微有薄汗,面上虽说此次去相府是有事与韩启山相商,可谁说议事一定要身份尊贵的皇子要亲自登门呢?没准他心理一直惦记着想要见她一面,只是拿议事当幌子也未可知。

李宗堔在相府门前驻足,并未向守门的小厮示以真实身份只道:“烦劳通报相爷李忠求见。”

相府家奴并不识李宗堔,只觉此人衣着华美气宇轩昂说话也就客气了几分,“我家相爷近两日身体不适,不易见客。不若贵客且先回府,待我家相爷身体渐好再来探望?”语气极是恭谨却也摆明了态度。

李宗堔吃了这样的闭门羹也并未动怒,垂首至腰间取下一枚碧玺双蛟玉佩递与那小厮手中,“你把这枚玉佩交与你家相爷再来回话。”

那家奴迟疑的看了他一眼,看他沉静的面庞亦是十分笃定,想了想也只好依言行事。

须臾那小厮便一溜小跑来报,“贵客里面请我家相爷在偏厅…”话语未落韩启山已疾走出门相迎并严厉呵斥家奴,“好没眼力的奴才怎敢让尊客在门外等候。”

那家奴筛糠似的扑通一声跪下,“老爷息怒誉王爷息怒,小的有眼无珠不识尊颜,冒犯尊驾,小的该死,小的该死…”说着就抬起手抽自己大嘴巴子。

李宗堔看着老实巴交的小厮不停的地赔罪,心下不禁恻然,故开解道:“相爷末要着怒,实属我不愿招摇,未与这奴才真言相告。”

韩启山觑了一眼李宗堔的面色,平静如常亦不像着怒之像,才对着小厮沉声说:“看在王爷的金面上,今次就饶了你,在有下次决不轻饶,下去罢。”

说着韩启山便引着李宗堔往偏厅走去,李宗堔一壁走着,一壁似是无意般朝四周望了望。

韩启山情知李宗堔今日未带随从徒步而来,决计不是来探病如此简单,进至偏厅叫下人看茶之后就摒退了左右。

此时花园里的凤凰花正如火如荼的开着,伴着稀疏的风生姿摇曳送来阵阵细香,在一片婆娑如盖的花圃旁有一座凉棚四周皆用罗织锦围着,此时的日光照进来宛如月光一样柔和,素玉闭着眼坐在凉棚的秋千上纳凉,双脚还在那一荡一荡的。

灵儿站在她的身后,手里拿着一把芭蕉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素玉慵懒的开口,“灵儿,小翠真的很吵唉,你想办法让它闭嘴。”

“是,”灵儿依言弯腰在地上捡了个石子,朝长廊下那只聒噪不休的鹦鹉鸟笼掷去,口内还不忘打趣它,“喂小翠,小姐让你闭嘴,你真的很吵啊,惹怒了小姐今天你就不用吃饭了。”

突如其来的异物击中鸟笼,吓的小翠忙扑凌着翅膀,到处躲闪,甚是憨态可掬。随后它像受了惊吓似的惊慌地碎碎念道:“小翠很吵小翠很吵…”

素玉二人见着此状也朗声笑了起来。

“小姐。”一个丫鬟缓步走来朝素玉施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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