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撩我,小心热搜(33)+番外
少年的声音从海面荡出去,被海风渐渐吹散。
风把晚红的头发吹乱了,她眼里闪着光,踮起脚够住少年的衣服后摆,鼓起勇气大喊:“我等你!”
因为羞涩,少女的声音里带着克制。
少年低头看她,他从高台上跳下来,一把抱住晚红。
少女身形消瘦,他紧紧箍住她,万分舍不得。
那个年代的男女,相处太纯情,一个拥抱已经是他们最亲密的接触。
晚红从阿辉的肩上探出双眸,这朱红色的花与蔚蓝的海似乎在告诉她,一切都是美好的。
“卡——”
厉寒拿着对讲器喊停,第一场戏拍得很顺利。
两个演员回到座位休息。饰演阿辉的演员是温慈的大学同学魏小千,两个人曾在表演课上合作过,所以在电影拍摄过程中,他们配合得很默契。
“喝水吗?”魏小千递来一瓶矿泉水,温慈点头道谢,接过来润嗓子。
不知怎么的,魏小千觉得温慈气场与平时不一样了。
在学校时,温慈给人的感觉就很神秘,但眼神还是清澈的,不像现在这样深不见底。
现在的她周身笼罩着一股绝望的气息,那气息在这如蒸笼般的七月天气里,显得格外压抑。
如果现在是春天就好了,魏小千脑海里忽然冒出个奇怪的念头。
-
这边,温慈的新电影刚刚开机;另一边,她的粉丝在群里对着她的照片,舔屏舔得正欢。
自从沈著用小号加入温慈粉丝群以后,他像是找到了生活的另一种乐趣。
这些粉丝手上的高清无水印美图太多了,看得沈著眼花缭乱又心满意足。
照片大多是从温慈站姐手里出来的,机场照、出席活动、走红毯、还有探班照片,有温慈的地方,就有前线站姐的身影。
这些粉丝,挺不容易。
沈著今天又一次登上小号,准备进群暗戳戳地收图。
然而温慈的冷漠站姐却发了一条让人心碎的消息。
温慈个人站:库存告急,图发完了。
粉丝在群里刷屏,都在问为什么。
温慈个人站:慈哥封闭式拍戏,剧组谢绝了一切探班活动,新的照片要等慈哥从剧组出来才会有。
听到这个消息,整个粉群陷入了绝望。
沈著看着群里粉丝哭成一片,他动了动手指,在群里发了张图。
阿慈的小竹子:[图片]
阿慈的小竹子:......不如晒签名?
沈著发的图片内容,是在毕业典礼那天,温慈给他在演讲稿背面签的名。
粉丝群默了很久,久到沈著都怀疑这是不是温慈的粉群了,他有些看不懂这个群的走向。
难道这些真爱粉没有温慈签名吗?不应该。
终于有好心人跳出来对他说:“你这个不是当面找慈哥签的名吧?我们的签名不是这样的。”
阿慈的小竹子:?
好心人继续打字:你这个,不是慈哥的风格呢。
像是要印证这句话一样,群里有人发了她们要到的亲笔签名照出来。
照片上的字利落、潇洒,一条线拉完。好比一条凌厉的闪电,划破暗紫色的夜幕,很是能瞧出签名主人霸气的内心。
而他的那张签名,一共二十五笔,每一笔都写得歪歪扭扭的。
……
大概是想安慰他,群里的核桃姐妹们问他地址,说要送他一张。
阿
慈的小竹子:不用,下次见到她,再让她重新签一张就好。
爱慈一生:……小竹子,你是大佬吗!
老婆最美:听语气好像能随时见到我老婆?
沈著还没说话,群里突然跳出来一个新人。
新人刚进群几天,一直在潜水,今天第一次在群里说话。
阿慈的哥哥粉:没意思,看哥给你们找几张照片出来。
新人语气嚣张,ID也嚣张。
第28章
老婆最美:朋友,您也是男粉?
嗯?
沈著目光聚焦在id为“老婆最美”的那个粉丝身上,警铃大作。
不仅是男粉,而且还是叫温慈老婆的男粉。
“招妹,你过来。”沈著叫来招妹,手指着“老婆最美”这人的id,说:“重点关注他。”
……
招妹看看粉丝群,又看看沈著,眼神复杂。
老大,咱收敛点。
嚣张的新人直接把冷漠站姐给炸了出来。
温慈个人站:你要能找到新的照片,算我输。
新人半天没说话,温慈的站姐脾气暴躁,炸得跳脚。嚣张,这个新人太嚣张。
谁不知道她冷漠站姐的名头?全网传播量最高的温慈前线照片,有八成都是从她手里出去的。
在这个圈子里,她站姐,就是王。
新人终于出现,他没说话,光发图。跟打机关枪一样,突突突地往外弹。
阿慈的哥哥粉:[图片]、[图片]、[图片]……
一连发了十几张图。
全是温慈五岁到十三岁的照片,照片上是她一点点从肉乎乎的小姑娘长成少女的模样。这姑娘从小就长得好看,就是眼底的神情与年龄不太相符。
瞳色本来就浅,跟琥珀一样,很澄澈,但却不分明,过于迷茫了些。
站姐心头的无明业火登时被一盆凉水给浇灭了,她一头栽在电脑屏幕上。这新人,开挂了吧。
阿慈的哥哥粉:都是正规渠道来的图,我这儿还有十三岁到十八岁的,以后再给你们品品。
招妹点进这个新人的主页,上下浏览一遍,没发现任何疑点。
但和沈著的小号一样,这是个刚注册没多久的新号。
沈著看着这新人,牵起嘴角笑。这家伙,在他面前还嫩了点。
他不是南浦,还能是谁?
不过,任你南浦再如何厉害,也猜不到他沈著也在群里。
沈著默不作声,他点开南浦发的图,毫不客气地笑纳了。
***
另一边,《红扶桑》剧组丝毫不敢放松,整个剧组每天五点开工,拍到凌晨才停。为了不耽误进度,剧组干脆在片场搭了一排帐篷,半夜收工后拾掇拾掇,将就着睡了。
天气预报说这周有台风,他们得赶在台风前把这边的戏份拍完,或者能拍多少拍多少。
机器、演员到位,场记打板。
晚红从十六岁起,就开始准备一条红裙子。红裙子是她亲手缝制的,她是个讲究的人,挑着日子缝,要阳光灿烂的时候做,做之前还要用凤仙花染指甲。
她觉得,缝衣服的人得漂漂亮亮的,天气也得漂漂亮亮的,缝出来的衣服才会漂漂亮亮的。
她等着穿上这条裙子,和阿辉一起去北京。
可现在,她确实穿上了这条裙子,却是作为别人的老婆,站在学成归来的阿辉面前。
晚红才二十二岁,却已经老了。
她眼窝青黑,手上的皮肤粗糙不堪,头发不再乌黑柔顺,发尾分了叉。生了孩子,身材也走了样。她才二十二岁,怎么就老了呢?
是啊,她怎么就老了呢?晚红眼眶有些湿润。
她有时就坐在屋檐下,抱着酣睡的孩子,一边轻轻摇着,一边抓起头发对准蓝汪汪的天空,一根一根地扯干净发叉。
就像篾竹条,一丝丝扯出花来。
她现在二十二岁了,阿辉走了六年。他当初明明说的是四年,可两年前他并没有回来。她穿着刚做好的红裙子在村口等了三宿,到第三天,她一直绷着的身体终于受不住,倒下了。
再醒来,就变成了别人的老婆。
阿辉终于回来了,他来找她。晚红翻出压在柜子底下的、两年没穿的红裙,费了半天的力气才穿上。
那条按照她十六岁时的身材做的裙子,此刻紧紧贴在她身上。侧边的线崩开来,隐隐显出里面的赘肉。
那肉并不白净,还有些粗糙。
她的手无处安放,拘谨地站在阿辉跟前。
“不是叫你等我吗?”他顾不得那么多,伸手抓住晚红的双肩。他这才惊觉,一只手已经握不住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