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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凡(47)+番外

文舒笑著说:“不必了。”

他硬把东西往文舒手里塞:“都是有用的,你跟我客气什麽?”

都说三十而立,早几年,村里的大婶大娘就来跟文舒打听:“那谁家的谁,讨媳妇了!公子您订亲了不?啊呀呀,不该问的,你们大户人家选媳妇当然是要精挑细选门当户对的。那谁家闺女你见过没有?家底是比不上城里那些,可模样好,人也贤惠……”

现在那谁家的谁的儿子都会满地跑了,大夥儿嘴上不说,暗地里却都猜著他得的到底是什麽病。

这一天,勖扬君又败了。他手指又伸来,文舒却向後躲去:“何必呢?”

勖扬君指上一顿,仍旧抵上了文舒的眉心:“姑且一试吧。”

指上的光芒很快消失,勖扬君看著文舒越显苍白的脸,沈声道:“当初我或许就该对你好些。”

文舒摇头,低声道:“还说这些干什麽呢?”

勖扬君站起身,走到文舒身前,慢慢蹲下身,抬起头看著他:“下一次,你还愿意见我麽?”

不待文舒回答,嘴唇慢慢靠近他的,呼吸可闻:“你不愿意也无妨。天界或是凡间,有你,就有我。”

一点一点覆上去,双唇相贴,温柔地吮舐,许久才放开。他的脸色依旧是透明,只有那张淡色的唇因方才的吻而显得有些嫣红。

勖扬君站起身,揽过他的肩,将文舒抱入怀中:“第二次了。”

你第二次在我面前离开我。

房外有风,吹起一墙藤萝。

尾声

尾声

传说,有物名为火琉璃,通体赤红,隐泛微光,三千年方炼得三颗,凡人食之可长生而不老。

传说,城东曾住过一个痴人,镇日守著院中一株牡丹。旁人见他常对著那花喃喃自语,说什麽,却都听不清。他眼里似乎只有那花,风雨夜也要打一把竹伞站到花前,雨声淅沥,再多情的话都被冲散。某一日,人们见他开门走出了院子,神情萧索,怀中的花已经枯萎。

传说,多年之前,有樵夫曾在城外的山巅见一紫一青两人对座下棋,衣衫翩翩飞扬,仿佛神仙。他们的对话依稀传入耳中,前世如何,今生如何。

紫衣人说:“这局棋怕是要拖到下一次。”

青衣人说:“兴许就没有下一次了。”

紫衣人说:“会有的。”

又传说,奈何桥头有位孟婆,她予你一碗无色无味的汤,你饮下後前尘往事就随忘川水而逝,再不记得。有些事却是刻进了灵魂里,饮尽了忘川水也冲刷不褪。下一世一睁眼,一见著那人,记忆纷至沓来。前世今生不过合而又分,分而又合。

他曾是城中体弱多病的书生,天光晴好时独自在湖面上泛一叶扁舟。那边驶来煌煌一座楼船,他赶紧要避开,那船却停在了他的面前,船头有人一袭紫衣飘飘,手中托一盘核桃酥:“你爱吃的,我记得的。”

他曾是翰林院小小一介学士,镇日俯首案头,通宵达旦为一纸文书绞尽了脑汁。夜半时分,他轻轻扣开他的书房,紫色的衣摆在青石板上铺开遍地的光华:“让我为你沏一壶茶可好?”

文舒问他:“我有没有下一世都是未知,你这又是何必?”

勖扬君抬起眼来殷殷地看著他:“当初你问我,我可曾爱你。如今,若我说是,你可愿同我一起?”

这一次是文舒默然不语。

勖扬君低叹一声,握著他的手,一字一句道:“无论如何,我绝不放手。”

阴恻恻的幽冥殿上,黑衣的冥王面无表情地说道:“居然用自身的真气来补他魂魄的损耗,他减一分,你补十分。三世的轮回硬被你一次又一次拖到现今。你真舍得。”

勖扬君不爱喝地府的茶,总觉得那茶水绿得阴惨,再滚烫喝到嘴里还是夹著一丝森森的凉意。若不是每次文舒的下落都要从地府得知,他并不愿来:“本君的人,本君自有主张。”

那冥王又冷冷地笑开:“我倒是好奇,你的真气能撑到几时。到时候,你真气散尽,别说他,你自己都保不住自己。”

“到时候,本君也轮不到你地府来操心。”勖扬君挑眉道。

“这倒是。你一旦真气散尽就是灰飞烟灭,作不了我地府的鬼卒。”冥王笑得更冷,“三千年,你才等了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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