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别来无恙(116)

裴知又问,晚上去家里么,外婆念叨来着,想仨人凑齐吃牛肉火锅。

“不去。”庄凡心倔倔的,挣开肩膀,“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珠宝设计那事儿,我不干,切割线我都忘记怎么画了。”

再说下去恐怕会恼,裴知哼哈着岔过去,提别的:“第一次在国内办秀,选个最能让人记住的主题,对了,要明星走秀吗?程嘉树不收费。”

庄凡心没考虑那么远,请明星的话也要契合设计风格才行,再说吧。下午部门会议,定秋装样品,一群人说说笑笑倒是很轻松。

到下班时间,主管提议聚餐,一是裴知回来,二是打扮得太精心,不做点什么多浪费。呼啦啦全走了,庄凡心没去,留在办公室做时装展的设计大纲。

华灯初上的一片景儿,挂在窗外,比电脑上的黑体字漂亮多了,他却盯着显示器好几个钟头,手旁一包薯片,买饭时鬼使神差地拿的。

码好大纲,除却财务部年底做审核的,silhouette几乎走空。庄凡心还不走,脱掉毛衣,上身只剩一件短袖T恤,进打样室干私活儿。

汽车驶离停车场,顾拙言刚下班,想找辙放松,顺着通讯录联系一圈,连奕铭出国考察了,陆文在录制节目,苏望那金融民工在应酬投委会。

划到最后一个字母,瞧见庄凡心,顾拙言绝不会承认,他找前几个其实都是幌子。瞧了会儿,他烦,从榕城回来,庄凡心怎么没动静了?

都亲了,摸了,还他妈射了。

应该一鼓作气,乘胜追击啊。

情啊爱啊这种东西,忒危险,能摧毁一个正经人。顾拙言鸡贼地给庄凡心发消息,就一枚句号,发出去立刻撤回,插上车钥匙走人。

庄凡心伏在操作台上裁裤子,放下粉片,擦擦手,点开消息时只有一则“对方已撤回”。什么呀,他迫击炮似的:“你给我发消息了?”

“你要说什么,怎么撤回了啊?”

“在吗?”

“被盗号了?”

“你是本人吗,说一下你初恋情人的生日?”

没一条回复,庄凡心咂摸出味儿来,又吊着他呢!八成是欲擒故纵!他上赶着给人家擒,编辑道:“我在公司给你做衣服呢,衬衫今晚就能做好。”

顾拙言驶到路口,红灯,看完那一串消息后回:“我刚下班。”

不解释撤回什么,也不问衣服,但庄凡心心照不宣地懂了,他拨过去,接通后说:“衬衫要挑选辅料,喜欢什么样子的,最好你自己来看看。”

顾拙言一踩油门驶出去,拐弯换道,奔着silhouette去了,挂断前,瞥见街角的快餐店。

四十分钟后,庄凡心关掉机器,叮嘱过保安领顾拙言上来,他看着手表走出打样室,正好顾拙言出现在长廊那头。

一身西装三件套,罩着大衣,提包皮鞋,从头到脚都是高级精英的款派,但左手拿着一大包麦当劳,右手掐着一杯麦旋风。

庄凡心眼发直,穿堂风打在身上都不觉冷,顾拙言走近了,蹙眉看他:“搞设计还是割麦子,把你热得。”

庄凡心不辩驳,拿过麦旋风就吃,进操作间,两间教室那么大,但设备罗列显得狭窄。刚做好的衬衫放在操作台上,顾拙言捏着肩线一拎,轻嗅,沾着庄凡心身上的古龙水味道。

“喜欢吗?”庄凡心问。

顾拙言不正面答:“选什么辅料?”

庄凡心拿起布卡:“衣领加了点线条设计,”又抄起稿图,“你看看,面料我决定,你选选颜色。黑色怎么样?”

顾拙言说:“像死了人戴孝。”

“……”庄凡心翻一张,“红色呢,很正的颜色。”

顾拙言说:“混天绫似的。”

庄凡心再翻:“蓝色中意吗?”

顾拙言说:“车间技术员。”

啪,庄凡心把厚重的布卡撂了,拿起麦旋风大口吃,一边吃一边骂咧咧的:“你不喜欢就明说,我再改设计,阴阳怪气!当年买自行车就这个德行!”

想起买自行车,顾拙言想笑:“自行车让随便试,你这让我干选,我怎么知道。”

“那你试啊,试呗!”庄凡心把衬衫抖搂开,“不合身我把缝纫机吃了!”

顾拙言低头解表扣、袖口,脱下大衣和西服,往庄凡心面前挪一步,脱掉修身的马甲,还剩衬衫,他扯下领带,流光溢彩的暗纹映着白炽灯,挂在了庄凡心的脖子上。

庄凡心不凶了,绵了,握着麦旋风手冷心热,顾拙言又朝他挪一步,一拳距离都不到,解纽扣,从第一颗开始解,宽阔的胸膛一点点露出来。

全解开,顾拙言脱下衬衫,恶劣地扔在庄凡心头上,他经常这么扔顾宝言,那丫头会撒泼,眼前这个老实呆着,竟被罩着头没动。

拎起那件新的穿上,顾拙言顺襟一摸:“没扣子就让我试,开衫儿么?”

庄凡心哪还有气焰:“我忘了……”

顾拙言无语地笑,抬了手,捏住罩着庄凡心的那件朝上提,嗓子沉沉的:“怎么这么老实。”一边说,一边发了坏,“也对,没有自己掀盖头的。”

撩起那衬衫,露出庄凡心的脸来,晶亮的眸子像初春的湖,颤悠悠融冰,闪得厉害。顾拙言轻轻印上那嘴,麦旋风味儿的,叫人想尝,尝到了忍不住晕眩。

第80章 还想不想红了!

手摸上来, 冰得顾拙言微微激灵, 他没躲, 不露痕迹地吊一口气,几块腹肌的沟壑便更加分明。双手搂住庄凡心的后腰,勒紧了, 一提溜,亲着嘴儿把人搁上了操作台。

庄凡心岔开腿,夹着顾拙言, 姿势和那年在教室里接吻一样, 初吻。握过麦旋风的手流连在顾拙言的腹肌上,由冷变暖, 往上走,胸口那儿咚咚的, 跳得又猛又快。

他忍不住抓了一把,没敢使太大力气。

顾拙言没料到被袭胸, 笑了,一笑就没吻住,松开推了一把庄凡心的头。“故意不缝扣子, ”他说, “就等着耍流氓呢,是不是?”

庄凡心歪着脑袋:“故意发消息又撤回,”以牙还牙,舔唇上的口水,“就等着我叫你过来耍流氓, 是不是?”

他双手并着,拢住敞开的衬衫前襟,压一点边,将顾拙言的胸肌和腹肌全遮住。在他眼里,顾拙言暴露春光,抑或包裹严实,都性感得要命。

麦旋风放在一边,顾拙言遗憾地说:“怎么吃完了。”

“怎么这也挑刺啊。”庄凡心用膝盖使劲一夹,“买了不就是让吃的么!”夹住,蹭,把膝盖内侧那一块都蹭热了。

顾拙言打开纸袋子,从里面掏出一份薯条:“我让你蘸着吃的,你直接吃了。”

庄凡心一愣,当年在麦当劳他就这么吃,顾拙言一直记得呢,他感动,喜滋滋的,环紧顾拙言的脖子要亲上去。

顾拙言偏头闪开:“兴味儿过了。”

“……你好快啊。”庄凡心口不择言,拿一根薯条咬住,“咱们试试这个吧,你咬那头,一点点吃过来,看最后剩下多短。”

顾拙言说:“傻逼。”

他从庄凡心的腿间退出来,扒拉出吉士堡,下口之前看庄凡心还叼着那根薯条,叼烟似的,凑过去,趁其不备一口咬掉。

“以后不许抽烟了。”顾拙言说。

庄凡心反问:“我陪你一起抽,你不快乐么?”

“快乐个屁。”顾拙言明白了,榕城那一遭给庄凡心长了胆子,以为他兵折戟,士折腰,所以敢按兵不动,还敢理直气壮地跟他胡扯淡。

嚼着汉堡,顾拙言的眼睛剜向庄凡心,那人还坐在操作台上,纯白的短T干干净净,露着细胳膊,捧着衬衫穿针引线地缀扣子。

他有些懊悔,在榕城没把持住。

可那唇舌的滋味儿……似乎又不懊悔了。

顾拙言在台边的椅子上坐下,吃晚饭,庄凡心认真地做衣服,共着一盏灯,一面桌,仿佛旧时候穷人家,夜深了不得眠,干活儿的刚回来,体贴的陪伴着。

上一篇:尽欢成雪 下一篇:恶霸和小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