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和交警飙车(18)
蔺执还闭着眼睛，傻兮兮地笑着，泳帽也玩得掉了，头发乱糟糟地堆在头上。
他就在景砚的臂弯里。
很近的距离，景砚从来没有过跟清醒的蔺执如此近的距离。
蔺执的睫毛真的很长，鼻梁直挺，嘴唇红润。
他的眼型很漂亮，眉毛比较浓，但是修得很漂亮，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大男人会搞这种东西。
他的嘴巴微微张开喘着气，嘴露出洁白的牙齿，喉咙制造着象征快乐的声响。
朝气蓬勃，如同骄阳。
那双眼睛睁开的一刹那，里面含着笑出来的眼泪，水水润润的。
虹膜在阳光的折射下显现出剔透的浅褐色，他还能看到中间黑色的瞳孔。
清澈到像山涧偶然发现的，人迹罕至的小溪。
景砚觉得那一瞬间，自己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
“景哥，你太狠了。”蔺执终于笑完了。他似乎没有察觉到现在的姿势有什么不妥，非常自然地把手搭在景砚的肩上，“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要让我脱泳镜了。太狠了，进水进到我眼睛疼。”
“哔——”刺耳的哨声传来，又是那个熟悉的大嗓门，“那边！你俩！不要在泳池中间搂搂抱抱，挡道了！要抱到边边去！”
这一嗓子吼得景砚和蔺执同时低头看自己的姿势，然后火速分开。
“还有——那个矮点的，带泳帽！”
蔺执摸了摸头顶。
不就泳帽吗，带就带，为什么要从人家的身高进行人身攻击。
他一把将泳帽盖头上。
泳帽是橡胶的，头发湿过水后特别难带，他拉扯来拉扯去，头发都掉了几根。
景砚看不过他毛毛躁躁的样子，伸手帮他弄好。
两三下轻而易举地让泳帽归位，然后一副苦口婆心的口吻：“侄儿，你是个成年人了，这种小事要学会自己做。”
“叔，您要是想做侄儿的叔，零花钱不能少给。”蔺执眯着眼睛。
“蔺执，别耍宝，赶快去游。”景砚马上就改口。
“切。”
景砚看蔺执自己好像开窍了，就留他在不太深的地方自己接着练，他去深水池游几个来回。
不知道什么时候太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乌云密布。
天黑压压的，阴沉得叫人透不过气来。
然后雨点开始落在泳池，形成一圈又一圈的波纹。
雨势渐渐大了起来，不少人都上了水。
景砚和蔺执还在游。
天空打起来闷雷。
救生员赶人了。
“全部上水，不许游了，赶快上来，打雷了！深水池那个！回来！”
蔺执浮到水面四处张望，景砚离得比较远，正在往回游。
“景砚！景砚！上岸了！打雷！”他大声喊。
雷声越来越大，从沉闷的声响变成了仿佛什么东西炸开来一样，带着磅礴的气势。
得，顺便闪电。
天空一片惨白。
蔺执急了，他第一次觉得景砚怎么游得那么慢。
景砚也急，他看到蔺执还愣愣地在水里，一边打手势一边加速。
救生员比他俩更急，都什么时候了还待在水里，万一给雷劈了怎么办。
“快点快点！”他拿着个扩音器大吼。
蔺执比景砚先一步上水，急匆匆地赶去拿俩人的毛巾，又急匆匆地跑回来将毛巾裹在了上岸的景砚身上。
“赶快擦，导电，别给劈了。”
景砚简直哭笑不得。他明白这是关心，但为什么说出来那么欠扁。
“你俩一边擦一边走。”救生员在后面跟赶鸡仔一样将景砚和蔺执赶去室内。
洗完澡出来，整个室内吵吵嚷嚷的，因为外面雨势太大，人们都走不了。
“下次别愣着在水里。”景砚一边整理好自己的东西一边说。
“我知道啊，我那不是看你游那么慢着急嘛。”
“你着什么急，我以前可是游泳队的。”
“游泳队顶什么用，老天爷要弄你你还能比老天爷快？”
“行行行，蔺老妈子，受教了，我以后游泳肯定跟你寸步不离，少得突发状况让你担心。”
蔺执听到这称呼不爽了。
平时大家都爱嘴上占便宜喊他侄子，他也乐呵地当那个辈分最小的，怎么到了景砚这儿就直接给当了妈，还是老妈子。
他正想开口，景砚换了个话题。
“今天谁说天气预报不准来着？”他一边说一边看着蔺执，“反正我是带了伞的。”
“哥，景哥，容许我跟你同撑一把伞呗。”蔺执笑嘻嘻地凑过去。
“不不，蔺哥，我怕你闲我这小花伞娘。我还可能一边打伞一边游呢。”景砚移开视线，故意将今天蔺执放过的豪言壮语重新说一通。
蔺执决定厚脸皮地全部忘记。
“你就是一边打伞一边洗澡都没问题。你看着就特别阳刚帅气，撑着个小花伞都分分钟跟举着个盾牌一样。”
“你这是什么破比喻。”景砚被蔺执给逗乐了。
在雨小点的时候，蔺执跟景砚就撑着伞出去了。
两个大小伙子撑着一把印着向日葵的花色小花伞。
幸好只是印在内部，伞面是黑色的，不至于让他们那么吸睛。
“景砚，你自己买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买这把。”
小花伞不算大，他们两个肩膀抵着肩膀挤在一起走，别别扭扭的。
反正都湿了点，景砚默默地把自己的伞移过去一点，小半个肩膀暴露在雨中。
他俩一路聊个不停，从打的游戏聊到各种运动，再聊到彼此的工作，又忽然跳到小时候的记忆中。
像是一对很铁的哥们儿，但好像又有点其他的感觉。
第17章
蔺执到家后先去洗澡，在雾气的蒸腾中脑子不太清醒。
他回想起今天在泳池的时候，心中一阵后怕。
打雷闪电待在泳池里无疑是像在自杀。
他很清楚当时立刻上岸时最正确的选择，如果他和救生员都在岸上，那么就算景砚有什么问题，他们可以一起救他，但是如果他也在水里，那么有什么问题，救生员就得自己救他俩。
蔺执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呆在泳池里。
可能是打游戏打多了吧，脑子不会运动。
可是，如果当时跟他在一起的是向西或者老戚，他觉得自己不会紧张到傻乎乎地站在原地，甚至想游过去拉一把。
不过深思一下，向西和老戚就像儿子一样要罩着，但景砚可是景哥。
嗯，很有道理。
所谓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他景哥又是哥又是会游泳的，难免要让他加倍担心。
蔺执洗了把脸，为自己刚刚傻愣的行为找了一个傻愣的解释。
……
“景砚！景哥！景哥哥！”顾明宇在电话那头鬼吼鬼叫。
“什么事？”
“你帮我买的东西太太太给力了！”
“你知道我和我女朋友玩得多尽兴吗？她爱死这小东西了！”
“你是指你的小东西还是我买的小东西？”景砚故意歪曲顾明宇的意思。
“哟，我的‘小东西’有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就没赢过我。”
“……爱死了你买的小东西成了吧。”顾明宇不想回顾年少无知的傻事。
真不懂有什么好兴奋的，女朋友喜欢玩具多过喜欢你，不就证明了你的技术不行吗。
“你俩喜欢就好。”
“真的景砚，我特别建议你也买一个试试。”
“我和我历来的女朋友都对我的技术挺满意。”
“不是技术问题，这种小东西是真的增加趣味。特别爽。”顾明宇还在不停地试图引起景砚的兴趣，所谓好兄弟就是要有福同享。
“行了，好用就行。我又没女朋友，买来干什么。”
“哎呀不一定要女朋友的嘛~”他意有所指，不怀好意。
“反了你？”
“我错了。”顾明宇立刻狗腿地道歉，“说实在，这个店家真有心，除了自带的说明书，还贴心补了一些他自己的心得上去，良心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