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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财人生[综](1004)

甘氏还没说话,外面就禀报议事阁的几位大人到了。

林雨桐不解的看向甘氏:“这个时候,他们不安排灵柩出宫的事,怎么过来了?”

甘氏苦笑一声:“不过是不同意宗室南迁,跟我这里磨牙呢。你先下去吧。我来应付就好。”

林雨桐出去的时候,跟几位大人走了个面对面,相互见了礼,林雨桐退到一边让几位大人先进去。她这次抬腿往台阶下去,隐隐约约的还能听见甘氏的声音:“……什么叫朝廷不在了?皇室不在了?只有本宫在,只要云隐在,只要各位在,这朝廷就在,这天下就在……”

很慷慨!很激昂!听了就叫人觉得热血沸腾,恨不能大干一场,成为支撑这江山的国之柱石!

林雨桐朝后看了一眼,甘氏确实也有许多她要学的东西。

睡了整整一天,傍晚的时候,林雨桐才起来。美美的吃了一顿,就拾掇拾掇准备出门了。这一次,是不带三喜的。宫门口,文采牵着马等在一边。

“殿下!”文采低声道:“人都已经到齐了,在城门外候着呢。”

林雨桐点点头,翻身上马:“那就走吧!”

宗室中好些人,为了不耽搁上船,白天的时候就陆陆续续的出了城了。想早一步在船上安置。毕竟狼多肉少,船少人少,想上船想有好位子,可不就得占个先吗?

而今儿晚上,主要是重要的宗室带着永康帝的灵柩,该有的礼仪总得走个过场。

骑着马,朝拉着灵柩的马车行了过去,瑜亲王这次对林雨桐没有好脸色。亲孙子死了,连个好好安葬都不能。要不是林雨桐将那位子让给孙子,他何至于就这么去了。

因此见林雨桐过来,劈头盖脸的就道:“看来当初没叫你记在宗谱上,算是对了!对陛下没有一点孝心……”

“是啊!”林雨桐打断他的话,言语难免刻薄了些:“陛下喜欢有孝心的,那想当孝子,又有孝心的,不是被先帝召唤了去了吗?瑜亲王府的家教果然是好,要不是您将孙子教导的如此纯孝,陛下怎么看得上呢?”

瑜亲王几乎气的一个倒仰。这不是新伤口上撒盐吗?

林雨桐心里有事,没时间跟他磨叽,下马就坐在载着灵柩的马车的车辕上,只等着启程。

文采跟在她边上,低声道:“后面紧跟着的是皇后的凤辇,再往后是大长公主府的马车……”

“嗯!”林雨桐朝后看了一眼,“分出一只眼睛盯着他们。”

文采不明白这位的意思,但还是应了一声,她叫做什么,自己就做什么。

林雨桐坐在车辕上,也不懂这些礼仪程序,只静静的等着。看着前后打着白幡,又是纸扎,整个车队来来往往的,都是穿着孝服的人,灯笼用白纱糊的,上面贴着白纸,白纸上写着大大的‘奠’字。夜色深了,这在风中摇曳的白灯笼,瞧着总叫人觉得心里发寒。

白天是不敢走的,就怕扰乱人心。可这事哪里能掩盖的住,京城里只怕也都传遍了。林雨桐拍了拍棺椁,永康帝这个皇帝做的,真是有些悲哀,就连死了,都不得消停。如今的人,都讲究个死后哀荣,可他一个帝王,活着也就那样了,死了也当了一回弃城而逃的糊涂君王。他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就是不该招惹甘氏。也不知道,他那些日子躺在棺材里死不了也出不来的时候,心里都在想着什么。

她这么乱七八糟的想着,车队就动了。

官府清道净街之后,是没有百姓随意走动的。两旁只有五城兵马司的人,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站着,就怕发生个意外。

出了城,文采跟林雨桐打了一声招呼,就脱离了队伍。

林雨桐则毫不避讳的靠在棺椁上,裹着大氅,将自己给包严实了,后半夜的时候扛不住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虽是睡的不踏实,但也比硬挨着强些。天微微还不亮的时候,就到了码头了。请灵柩上船,就有人摆上供桌。林雨桐跪在一边,看着灵柩被安置在船上,这才起身。

随后,就是站在一边,看着众人上船。皇后和大长公主一家,都上了载着灵柩的船。其余的人,就乱糟糟的,也看不出什么。猛地一扭头,就见人群里,金守仁正指挥着人往船上搬行李,而他的边上,是齐朵儿。有个抱着孩子的,林雨桐还以为是元哥儿的奶嬷嬷,却不想等看到正面的时候才发现,那个有些发福的抱着孩子的,一身下人打扮的,是林雨枝。

见林雨桐看过去,林雨枝眼睛亮了一下,想过来,似乎又在忌讳什么。

林雨桐就将头扭过去不看,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她自己看不破,谁说也没用。

场面乱糟糟的,钦天监算出来的吉时马上就要到了。时辰一到,上不去的就走不了了。

等太阳跃出来的时候,几十艘乱糟糟的船就动了。

“殿下!”文采牵着马站在身后,“咱们的人都已经动了。”

林雨桐翻身上马,打马从码头离开,顺着跟运河平行的路,追着船而去,“咱们得利索点,得赶在子时之前到梅南村。”

“时间上来得及。”文采跟林雨桐并驾齐驱,“冯源和姜中两位将军带着的都是精锐,温家的女将伸手也不凡,他们昨晚就绕路赶去梅南村了,今儿天黑前,一定能赶到。”

可是旱路毕竟不如水路快。水路走的是直线,旱路七拐八绕的,时间很紧迫。

路上没来得及吃东西,都是随手买点干粮,抽空往嘴里一塞就完事。即便是这样,等天黑下来,才赶到梅陇镇。

“那个梅南村估计不大,咱们的人估计也买不到吃的。”文采指了指一边的馒头铺子,“要不属下去买点馒头包子烙饼什么的……”

林雨桐搓了搓脸,扔了一荷包金豆子过来:“有多少咱们要多少。快去快回。”她这会子倒是真的不是很着急了。按照时间算,船队还有一个时辰左右,大概是亥时前后才能到达梅陇镇。而那个时候,自己怎么也该赶到梅南村了。

正想着,文采就过来了。马上的褡裢本就不小,他就整整买了两个褡裢的吃的。得有一百多斤的样子。

林雨桐接过一个,放在马背上,“行了,差不多够吃了。”

文采将自己手里的褡裢放置好,就赶紧上马,远远的听见一个粗粝的声音在问馒头店的掌柜:“买馒头,有多少要多少。”

又听那掌柜的道:“对不住客官,刚卖完。”

“卖完了?”那人明显的愣了一下,“一点都没了?”

“那个买馒头的客官还没走,要不你去问问,看能不能匀点出来。”那掌柜的说着,就伸手朝这边指过来。

那买馒头的汉子也跟着看过来,林雨桐就道:“赶紧走吧,省的纠缠。”

文采应了一声,打马就走。

林雨桐朝后看了看,却见那汉子已经不见人影了。她有些奇怪的问文采:“这个点了,谁跟咱们似得,买这么多馒头做什么?”

文采愣了愣,“总不至于跟咱们一样,半夜干活吧?”

林雨桐心里咯噔一下:“咱们快走,尽快赶到梅南村。”

文采心道,难道她怀疑刚才那买馒头的也是急着往梅南村去的。难道今晚要伏击的就是这么一伙子人。

等到两人到了梅南村,已经是大半个时辰以后了。

“几时了?”林雨桐一下马,就问等在一边的姜中。

姜中骚包的从怀里掏出怀表,凑近有火折子照着看了看,才回道:“还差一刻钟就亥时了。”

还好!还好!时间还早!过了亥时,才是子时!时间还算充分。

“还差一个就是亥时了!”梅陇镇外的河边林子里,明空看着夜色里犹如银子流淌的河水,叮嘱道:“都打起精神,给我盯住了。”

后面响起应答声。紧跟着,就陷入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