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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财人生[综](1091)

这人能这么谋划还真一点都不可笑。

四爷确认似得压低声音道:“董老板说的可是蓝衫社?”

董藩倒吸一口气:“老弟要听说过?”

四爷点点头:“这蓝衫社不至于糜烂成这样吧?”

“老弟有所不知啊。”董藩摆摆手,苦笑道:“自来都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光是下面这些游荡着的小鬼,就够咱们这么些小老百姓好受得了。只要我攀上了……以后有这帮孙子好瞧的。”

四爷笑了一下,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而是轻轻的将匣子打开,亮出里面的东西,然后才往过一推,并不亲手将东西交给对方手上。古董行是有这个规矩的。万一两人交接的时候,失手了或是又一方没接好,这损失算是谁的。因此为了责任清楚,交割的时候都是放在放置好以后,一方离手,一方才上手。而一方上手看的时候,另一方是不能往前靠或是挤着看的,同样也是害怕发生一些不可预知的风险。

董藩一看见里面的东西,眼睛就亮了。没错,是老手工的九尾凤钗。保存的可真好。他从兜里取出一双白手套来,然后慢慢的戴上,这才伸手将匣子拿过来,取出里面的凤钗细细的打量。看了都有小半个钟头,这才放下,又细细的打量匣子。“好……好东西!真是好东西!老弟祖上也是非富即贵吧。要不然不能有这么些好玩意。”

四爷笑了一下,“你看得上就好。”

董藩将匣子小心的放在石桌上,这才道:“老弟,这东西您打算多少钱愿意出手?”

“我不缺钱。”四爷将掉在石桌上的枣捡起来放进嘴里,“说实在的,这东西都是内子的首饰,从来是没打算卖的。”

“那是!那是!”董藩赶紧应和,“回头有好的首饰,我一准给弟妹踅摸来。”

那玩意要你送吗?

四爷脸上的神色微微的收了收。

董藩是个精明的买卖人,这察言观色的手段自是炉火纯青。一看四爷的脸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赶紧伸手轻轻的打了自己的嘴巴,“你瞧我这张嘴!如果碰上好的首饰,一定给老弟送个信来。说实在的,这凤钗跟那镯子还不一样。镯子朴素无华,戴出去一般很少有人能看出来历。可这凤钗……太扎眼。而且如今,都流行烫头发,弟妹又是个新式的人,这样的首饰除了压箱底这也戴不出来了。倒是时兴的东西,更好些。好歹能戴出去不是。”

这人还真是会劝人。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四爷笑了笑:“这话也对。主要还是看在董老板实在需要的份上,这才拿出来的。”他说着,就经匣子往对面一推,“只一点,不能说这是从我这里买来的!谁也不行!”

“一定!一定!”董藩没口子的答应。他当然不会将这地方露出去,这两口子手里一定还有好东西,以后说不定还用得上。叫别人知道了,还能轮到自己手里?自己还不至于这么犯蠢。

“至于价钱上嘛……”四爷沉吟了一瞬,“你看着给……”

董藩面色一苦,这看着给是多少?“这么办吧?”他朝外看了看,“我将昨天你给我的那一千两百大洋还给您。另外,再就是刚才我跟你说的,琉璃厂的铺面。也就是说,我用一个铺面和一套房子,跟你换这玩意,您看成吗?”

铺面?这个无所谓。

但四爷还是道:“那我得先看看这铺面是什么样的铺面。”

松口了就好。

董藩舒了一口气:“那要不,晌午的时候咱们琉璃厂见,不见不散。您要是看着合眼了,咱们交易,要是不合眼了,那咱们另外说价钱。”说着,又将匣子往四爷这边一推,“东西您先收好,千万可别给别人了。咱们这算是君子约定吧。”

四爷点头,起身就送客:“那咱们晌午见吧。”

董藩的眼珠子恨不能黏在匣子上,走的时候可真是一步三回头啊。

将人送走了,四爷这才将大门关严实往回走。林雨桐已经把洗脸水准备好了。梳洗完,两人换了衣服就出门了。

到了京城,两人都换了极为低调的衣裳。四爷是一身青布的长衫,林雨桐选了一件黑白相间的格子棉布旗袍,连手里的手提袋也都是布的。

一出屋子,又看见那如盖的大枣树,还有落得满院子都是的枣。院子里铺着青砖,红色的枣散落在半黄的枣树枯叶之间,铺在青砖上,让人有一种不知道怎么落脚的美感。

“回来以后把院子收拾收拾,这枣再不拾掇,可就糟蹋了。”四爷说着,就指了指树上的枣,“上面的再过上十天半月再打吧。”

两人对什么都不精心,唯独这一棵大枣树,那真是有感情的。

林雨桐应了,跟着四爷沿着厢房的台阶朝大门外走去。以前的锁是不能用了,林雨桐换了一把锁将门锁上,小偷轻易可打不开。

胡同里来来往往的人还不少,从穿着看,这一片没有都是小康之家。穿的齐整但绝对不名贵。布衣布袍干净整洁,足以说明住在这附近的人收入水平。

林雨桐今儿出来穿的是布鞋,街上还有点湿。这不是下雨了,而是每天早上家家户户要泼街,防止尘土扬起来。闻着带着土腥味的空气,感觉还不错。

绕出胡同,外面就是街道。胡同口第一家,是个卖油条豆腐脑的。林雨桐远远的就闻见了香味。

“在这吃点?”林雨桐指了指摊位。这摊位不大,支了几张方桌,都是长条的凳子。或许是时间不早了,或许是不少人家买了带回去吃了。反正摊上的人并不多。

早饭没做,在外面吃也行。四爷挑了一张角落的桌子,拉着林雨桐坐过去了。

两个人五根油条,一人一碗豆腐脑,吃着还挺适口。一共花了七分钱。

物价上倒还罢了。

不管怎么说,京城就是京城,街道上热闹的很,人的生活看起来十分的祥和安宁。大街上,黄包车,骡车,铛铛车,还有自行车,来回的穿梭着。还有那叫卖声,混合着各色食物的香味,叫人的心神不由的都放松了下来。

两人一路走着,一路看着,也没叫车,就这么溜达着到了琉璃厂。

远远的,就看见董藩伸着脑袋四处的张望,看来是等的不少时间了。等看到四爷和林雨桐,马上脸上就堆上了笑意,“哎呦,老弟弟妹,可算来了。”

“等久了吧。”四爷应了一声,董藩马上就摇头,“也才来!也才来!没等多久。”

大马路上,不能客套。“咱们先去铺子瞧瞧。”董藩伸出手,指了不远处一个三间大小的门脸。

门脸不算大,但也不算小了。

董藩将门打开,“铺面其实都大同小异。我处铺子不亏就不亏在,这后面是连带这院子的。咱们后面去瞧瞧。”

果然,从铺子里出去,就是个照壁,绕过照壁,里面是六七成新的小院子,正房两厢,十分齐整。

四爷和林雨桐其实就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来的。当然了,要是有个铺子,随便做点营生,不叫自家看起来比较奇怪就行了。

里里外外的看了一遍,四爷就点头:“不错,就这么着吧。”

董藩一下子就笑了,握着四爷的手来回的摇:“老弟啊!你可真是个爽快人。手续我去办好,晚上我过去取东西。您要是觉得吃亏了,还有什么条件您尽管提。”

林雨桐就笑了:“你这是怕什么?”

“弟妹啊!说起来惭愧。”董藩摆摆手,“也是当时在火车上我起了不该起的贪念,不过您收下的伙计那真是厉害……”说着,又打嘴,“你瞧我,又胡说八道,那都是我活该的!活该的!”

这还真没办法解释了。

林雨桐本来想问问的,如今倒是不知道该怎么问了。

三个人说着话就从铺子里出来,结果一出门,就见门口站着两个人。年长的那个三十来岁,一身洗得发白的袍子面带笑容的往里面张望。而他身后,跟着一个十五六的少年,眼珠子咕噜噜转,十分讨喜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