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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财人生[综](1187)

当天晚上,乔汉东就给金陵去了电话:“……是汪先生那边的人盗取的图纸,甚至泄密到了倭国人那里。如今也不知道他们一份货卖了几家。要是工党手里也有,那就更糟了。关键的图纸倭国人得不到,这才下手的。说到底,要不是大部分图纸泄露,引不来这场灾祸。”

对方沉默了半晌才问:“确实死了吗?”

乔汉东拍着胸脯保证,“确实死了!”

那边叹了一声:“可惜了!”

“是是是!”乔汉东赶紧道,“不过金先生还有不少高足,想来没学到十分也学到五分,至少对金先生的大致理论是知道的。叫他们接手,您看可行吗?如果您觉得可行,这些人才就要赶紧笼络了。”

那边应了一声:“出卖党国机密的,不管是谁都不要手软。另外,只要是人才,就要积极争取。给你一个警告处分,戴罪立功吧。”

“是!”乔汉东站直了身体,应了一声。等放下电话这才抹了一把汗,这次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吧。

他朝外看了一眼:“来人!”那个陶桃和朱文海,这两个人不能叫他们逃脱了。

曲桂芳在内室,听着外面的动静,她的手无意识的转着手里的打火机,或许,自己也该离开了。夹在中间,没人信自己,迟早得把自己给玩进去。

等乔汉东将陶桃和朱文海关键了审讯室,这才猛然发现,有一整天没看见曲桂芳了。他惊出一身冷汗来。难道她是倭国间谍派来的间谍,那么最近这段时间的事情跟她有没有关系呢?只怕有吧。要不然她跑什么?

乔汉东松了松领带,这事不能叫任何人知道。琢磨了半天,才给金陵发了一份密报,密报的内容是这样的:倭在京总部被毁,借机派曲潜入辽东,代号白狐。

随后,金陵就有指示:不得召唤,保持静默,静待时机。

乔汉东松了一口气,这正合自己的心意。再过几年,叫这个子虚乌有的白狐病逝吧。

京城的情况,即便没估算到十成,八成也是有的。后续的事情,林雨桐和四爷不在关注,两人此刻,已经到了津市。

一路上非常的低调,毕竟是已经‘死了’的人了,还是尽量泯然众人好点。下了火车,先要做车去找个不起眼又干净的小旅馆。

四爷招手叫了一声黄包车,就有车夫过来,笑道:“先生太太是沪上人吧?”

林雨桐这才想起,这黄包车在沪上叫黄包车,在京城叫洋车,“在津市叫什么?”

“胶皮!”车夫呵呵笑着,“听说在广洲叫车仔。”

两人了然的点头,紧跟着就坐车,“找个干净的旅馆就行。”四爷这么叮嘱对方,“要是离码头近就更好了。”

坐在车上,感觉整个城市显得很干净。

林雨桐这么跟四爷嘀咕,前面的车夫就接话:“如今不是都折腾什么新生活运动,整天有人检查,门口不干净得罚款。自然就干净了。”见客人似乎对这些有兴趣一样,他就开始侃开了:“反正咱们这些小老百姓是不懂的,人家说咱们华夏穷,是因为生活习惯不好,是因为不懂礼义廉耻。要什么生活艺术化、生产化,军事化……反正我也闹不懂,说是该定期去野游,这叫艺术化。野游啥?咱整天在野游,平时为一家子的肚子忙活呢,天天在外面啃窝头喝凉水,这是不是野游?孩子在郊外挖野菜掏鸟蛋算不算是野游?还有那怎么说的,生产化,不到六十不准设宴祝寿。咱们这些人,不饿死累死就是幸运,还过寿?能不能活到六十岁都难说。军事化是叫咱们用冷水洗脸洗浴,这真是……等闲咱们也舍不得用热水,煤油也是要钱的。还别说,照这么算下来,咱们也算是响应这新生活运动了。至少比当官的强吧。不叫打麻将,那检查的时候肯定不打。不检查了,谁管你个球……”

这人一路上跟个愤青似得打发牢骚,只能说这运动太理想主义。比如军事化这一点,心思是好的,算是为了抗倭做准备了。有点积极的意义。但是吧,老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你要求的再多,有什么意思。衣食足而知礼节,先贤把道理都说透了。阶层两极分化严重,下面的肚子都填不饱顾不得规矩。上层的又流于形式主义。比如简朴,不叫奢侈浪费是好的,但没有什么标准。折腾来折腾去的,倒更像是做戏。

不过顺带的,城市能干净一些,算是做的成果最好的一部分了。

住小旅馆,像是最普通的人一样生活,林雨桐觉得似乎真的有些不大方便。比如吃饭,比如出门买东西,比如要热水,这些都需要铜板。可林雨桐偏偏没有。

如今世面上,银元已经稀少了。很多人家私藏了,但平时买东西,是真不会再轻易拿出来了。这两年倭国大肆收购民间的银元,控制金银流量,之前林雨桐在京城的时候就听说了,连银楼里的用银,都被掌控了。倭国热将银元运回去,又用银和铜掺和在一起,用机器压成银片子,然后卷成一卷返销回来,一两比白银还要贵一块五六。真是吃亏吃的热胆战心惊。前年政府‘废银改币’,算是应了跟倭国的经济战。其他各省收回国库的银元都上缴中央,运往金陵。但是像是津市京城这些地方,因着倭国对华北的觊觎,多方阻挠干涉,迄今为止,也没有往金陵运送。

但也因为这个,精明的商人马上找到了商机。政府的公信力不足以叫大家对纸币报以信任。金银囤积不到,铜子也行。反正跟纸币比起来,也算是硬通货。所以,市场上很难兑换到铜子。一些小买卖人,宁肯便宜点收铜子,也不愿意收纸币。

问过了旅馆的老板,他才有些无奈的道:“想换铜子,如今可不容易。根本就换不出铜子来……铜子量最集中的是电车公司……每天收上来的车费都是铜子支付的。他们倒是对外兑换,以前也是整天兑换的,到了就能换。可现在只兑换两个钟头;原来是任人兑换的,兑换多少都行,现在只许每人兑换十块钱。铜子缺乏,钱铺子知道这里头的利,哪里还肯兑换。但是不兑换也不行,换少了巡警得干涉,说你扰乱市场。兑换多了他们心里又实在不甘心,于是也仿效电车公司的办法,不兑换毛票!”

林雨桐了然,这“铜子荒”的实质,不就是纸币贬值了,铜子却是相对的“硬通货”,当然没有谁会再愿意用铜子去无差价兑换纸币了。这种亏本的生意,电车公司当然不干的,钱铺属于私人经营,别说兑换了,他们自己还想囤点铜子保值增值,所以也是增加了各种前置条件,说到底,就是不给人换。

林雨桐心说,你不换就不换,我去大商场买东西,找他们找零钱去。我就不信了还弄不出铜子了。结果一山更比一山高啊!人家不给找零,给一种‘存钱条’。就是你把剩余的钱存在我们柜台上,下次买东西从里面扣除。用这个‘存钱条’当票据使用,下次购物带上就行。

嘿!我真是长见识了。

最后到底还是从钱铺子里高价兑换了点铜元出来,要不然真是吃饭都不方便。

在津市没有再滞留,有客轮的时候买了票就走。最好的房间当然轮不到了,不过四爷买了四张票。一个小包间里两个架子床,可以住四个人。干脆多买了两张票,两人住一个房间,空出来的只能说明买票的人没赶上船。

海上飘着,闲暇时看看海景,但任何旅行耗费的时间长了,都是一年叫人觉得枯燥乏味的事情。

等到了沪上,都已经是五天之后了。觉得很深都带着一股子咸腥味。沪上这地方,两人更得低调,以前的故人也没有要联系的意思。甚至买到了当天去金陵的火车票后,两人没有在沪上停留,也顾不得疲乏,直接上了去金陵的火车。

火车是三等座,其他的车票买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