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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财人生[综](1210)

林雨桐还恍若如梦:“真是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她上下打量对方,想起刚才首长的话,说是这位是‘朋友’。朋友而不是同志,就证明于晓曼并非是D内人士。“快坐!”她拉着对方的手坐下,又倒了一杯茶递过去:“你是跟着考察团来的?”

于晓曼点头,“是啊!”

林雨桐一笑,也不说话。于晓曼本来就是特工的身份,她来了,可不单纯是为了考察吧。

于晓曼就笑:“当然了,也是为了搜集一些情报。”

你倒是坦诚。想起两人能坐在一起,就证明于晓曼有了某种意识,而外面的首长叫自己进来,只怕也是能说服她为言安工作。

林雨桐心里转了一圈,就笑道:“你搜集到什么了?”

“我转了三天了。”于晓曼端着茶杯,手指在上面来回的画圈,“我来到这里,住在交际处,给我们……服务……对!是服务。给我们服务的被你们称为小鬼的十七八岁的小年轻,都会说几句简单的外语。哪怕是整理被褥,打扫卫生的大婶子,也都会看报纸。哪怕是送饭送水的大叔,也都能准确的说出现在联合抗倭的政策来。进城以后,发现这里看不见碉堡,没有警卫,甚至没有警察。虽说到处都是穿着军装的人,但好像这些人什么活都干。早上起来给百姓家挑水,还给老百姓劈柴扫院子。在街上人们看到当兵的也不害怕,买卖人该怎么卖还怎么卖,没有人上门收保护费,不用担心有枪的人拿了东西不给钱。我看到很多年轻人抢着去报名当兵,没有人强迫,新兵也不用人押解,一点也不害怕逃跑。在街上我没有听见过有人对你们D的领袖有过批评,言辞间都很尊重,也没有那种政治攻击和闲谈。我没有在你们的领袖身边看到过护卫队,他们能随意的走在外面,大家都认识他们。我在这里的街上没有发现烟馆、妓女、乞丐、流浪汉,好似每个人都很忙。包括女人,这里的没有太太这一类称呼,只有女同志。没有旗袍高跟鞋口红,大家都穿的一样,却看起来自信张扬。这里有很多学生,他们的理想好似都是前线和战场。没有失败主义,没有厌战情绪,士气很高昂。虽然这看上去有点自以为是的可笑。”说着,她就一顿,“这跟我来以前想象的并不一样。”

林雨桐点头:“这是觉得好的地方,觉得不好的呢?”

于晓曼将已经有些凉了的茶喝了,这才道:“贫穷落后这是不争的事实,这一点在如今的局势下,却是最不重要的。我要说的不是这个。你知道吗?我问过给我们服务的人员同样的问题,但不管是谁,给我们的答案都是大同小异的。问政策他们答成一样的这不奇怪,但要是问他们对古今人物的评价,连这么主观的题都答成一样的,就如同数学化学公式一样。这不是很奇怪吗?可这还不是最奇怪的,毕竟这是公众问题,但当我问到私人问题的时候,比如他们的恋爱观,婚姻观,择偶观,家庭观等等,得到的答案也基本相近,这就叫人不仅觉得奇怪,还觉得难以理解。”

“所以,你怀疑这是对思想进行了管制?”林雨桐挑眉反问了一句。

于晓曼点头,“所以,我想从你这里得到答案。你不是一个轻易能被人左右的思想的人。你说不是,我就信你。”

“不是!”林雨桐回答的很干脆,“造成这样的原因是多方面,你在这里住上一阵子,一个月两个月,以你的敏锐,很快就会有自己的答案。”说着,她顿了一下,“如果你非要我给你一个答案,我可以给你这么解释。第一,这里的生活基本是标准化的。所有人的衣食住行接触到的东西,没有太大的差别。生活标准化,所以所有人对生活的希望、需求、兴趣、趣味、感情都逐渐的趋于一致。生活环境决定意识形态,这个你能理解吧。我举个例子,比如说,我们在一起开会,会说这个人升级为炮兵司令了。你听了这话,会怎么想?以为是升官了?不是!这所谓的炮兵,不是真正的炮兵,而是‘泡兵’!挖窑洞的时候,手掌上打出来的血泡,苦衷作乐,调侃彼此当了炮兵,谁的多,谁就被称为司令。不是言安的人听不懂这个笑话。因为你没融入到这个生活的氛围中来。第二,这也是组织活动的问题。大家小组讨论的很多。集体的智慧灌输到每个人的脑子里,你得到的答案必然是差不多的。”

“没有个人的思想?”于晓曼看向林雨桐,似乎很难理解。

“不是没有思想,而是很多人的思想凝结成了集体的智慧。”林雨桐叹了一声,“你看到的每个人都不是英雄,这里也不提倡个人英雄主义。但每个人都是这个集体的细胞……”

正说着话,门被敲响了,炊事班送来了饭菜,很快摆上桌。添加宵夜这可是难得的事。

白米饭,一盘子大葱炒鸡蛋。

林雨桐将筷子递过去:“感激吃吧。对你这可是外宾的待遇了。”几个外国人在这里才能享受到吃白米的待遇。

于晓曼笑了笑:“很难想象你这么追求生活精致的人能受的了这份辛苦。”

林雨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却笑道:“怎么样?能在这里见我,是不是想弃暗投明了?”这话有几分玩笑的试探。

于晓曼白了林雨桐一眼:“白坤能送那设备回来,就没告诉你是谁关键的时候搭了一把手?”

“我们有纪律,不该告诉我的说了我也不听。”林雨桐给她拨了菜,“不过你帮了忙,你自己呢?被发现了?”

于晓曼摇头:“那倒是没有。郑东那人你知道,有点自己的盘算,但在大事上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信奉多个朋友多条路。乔汉东嘛,我俩一直就不合。我坚持不懈的告他的状,他也坚持不懈的告我的状。两人相互攻击,反倒上面没人信我们的话了。都觉得是狗咬狗咬的动了真火气了。双十二之后,我就被调回了侍从室……”

“你现在是侍从室?”林雨桐吓了一跳。

于晓曼点头:“这次过来也肩负着一定的使命。而白坤又将我的情况跟你们的领导汇报了。这两天明显在做我的工作,我提出要见见你,没想到真见着了。我把你当朋友,你能告诉我,我该怎么选择吗?”

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

“谁也不能代替谁做决定。”林雨桐先是说了这么一句。

于晓曼就笑:“我还以为你会游说我。”

林雨桐摇头:“有句话说‘捆绑不成夫妻’,又有一句话说‘牛不喝水强摁头’,这道理我还能不明白。你问了我,我倒想反问一句,你当初为什么跟民众党走的?”

“抗倭!革命!”于晓曼的眼神迷离的起来,“还有……我的未婚夫……”

林雨桐皱眉:“你还记挂他?”

“没有!”于晓曼嘲讽的笑了笑,“太傻了!”

“你找到他了?”林雨桐看向于晓曼,就见她眼里的泪光一闪,她说:“找到了。”

这副表情肯定是结局不怎么美好。

果然,于晓曼拍了拍桌子,“那王八蛋从辽东撤离就很快结婚了。不仅结婚了,还在外面养着两个女学生。我查到他了,但没有去找,已经没有再去见面的必要了。”

林雨桐沉默了很久都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好半天才道:“既然如此,咱们不谈他。只当死在辽东了,你的心里也好过一些。咱们言归正传,只说你当初革命的目的。这么说吧,民众党如今早已经丧失了当初的革命性,而工农党,因为艰苦,因为生存艰难,所以还需要不停的奋斗和革命下去。”

于晓曼站起身来,在屋里来回的走动,半天才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她朝外看了一眼,“不早了,天都快亮了。我也该走了。我即便还在这里停留几天,但估计也不好跟你接触。所以,这次一别,恐怕见面就很难了。说起来咱们俩这关系也是奇怪,但却难得的觉得投缘。希望下次见面,咱们还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