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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财人生[综](1615)

吴书来响亮的应了一声,将东西包了麻溜的就出门。

“四哥叫送来的?”弘昼将砚台里里外外的看了一遍,四哥这傻子又叫外头的人给糊弄了。宋朝到现在都多少年了,哪有那么多宋徽宗还是谁用够的砚台留到现在。这最多就是前朝仿制的。古董倒是个古董,但也未必就稀罕到哪里去?

吴书来连连点头,说的口灿莲花,恨不能给这东西编排出数不尽的曲折故事来。当然了,这故事未必就是他编的,很可能就是人家卖古董的商家说给他听的。在琉璃厂就是这样,谁都有一肚子典故。很大程度上,人家卖的不是东西,卖的是这曲折离奇的古董历险记。

当然了这话是不能这么说的,他不得不露出几分感激的笑来,还得损自己,“我就没这眼力。你回去给四哥说,多谢他想着。我在这里禁足挺好的,这些贵重东西不敢再叫四哥破费,要是真疼我这弟弟,叫人逮些雀儿叫人用油炸了给我递过来,那就真是感激不尽了。”

吴书来笑嘻嘻的应了。四阿哥和五阿哥在阿哥所的住所紧挨着,今儿一早就听见这边的吆喝声了,五阿哥叫小太监连带着哈哈珠子在院子里设了网子逮鸟,可大半天连根鸟毛也没逮到。“晚上一准给您送来。”

等人走了,弘昼收了脸上的笑直接将砚台扔给小路子,“……给贵喜当碗去……”

贵喜是这位阿哥爷养的一条小京巴狗。

如今拿着前朝仿制的古董砚台给狗当饭碗?

小路子将砚台往怀里抱了抱,还是低声应是。敢要阳奉阴违,这位小主子真敢叫自己拿这玩意吃饭。在自己用还是狗用之间,还是选狗吧。

他紧跟在后面,低声提醒,“东头那边正在收拾院子,三阿哥怕是要搬过来……”

弘昼脚步顿了一下,不由的嘀咕了一声:“这位皇额娘到底是几个意思呢?”

“爷?”小路子没听清,“您说什么?”

“我说赶紧给三哥挑乔迁的贺礼去。”弘昼抬脚踹了这蠢奴才一脚,怎么就没有吴书来的机灵劲呢。

其实,弘时在宫外住了满打满算不到两个月而已。最开始是先帝的丧事,又是新君登基,弘时带着老婆孩子是在宫里住到今年开春的。四爷里里外外忙着,弘时跟皇后禀报了一声,就直接出宫了。在宫外的宅子也不是四爷赐的,也不知道是下面的人送的还是他自己买的。当时从潜邸往宫里搬,只带了随身的东西,又是孝期,都着素服。这东西都有宫里的尚衣局料理,少了谁的也不会少了皇子阿哥的。所以这搬家都称不上是搬家,就这么轻轻松松的给挪出去了。

林雨桐回忆起这事的时候,都觉得这熊孩子熊的不是一星半点。

他这是什么性子?

说好听的,这叫率直!说不好听的,这叫任性。

任性的弘时一听要搬家,第一反应就是——不搬!

里里外外的折腾什么呢?

董鄂氏一脸忧心的看着弘时,“爷,这是皇额娘的意思。”

“爷进宫跟皇额娘说。”说着起身,真就要走。

董鄂氏真是脑袋都大了。

进了皇家她才算知道皇家还有这么一号任性的人。

皇后说了,那就是懿旨。

再说了,这到底是皇后的意思还是皇上的意思呢?皇后刚搬过去住到皇上的边上,就动作不断,谁不明白这是皇上授意的。

您这时候过去,是不想听嫡母的还是不打算听亲阿玛的?

董鄂氏用手绢一抹眼睛,眼泪就哗啦啦的往下掉,“爷,您不为我们想象,您好歹替永坤想想。”

永坤是田氏生的,是庶长子。今年刚两岁。随时庶子,可也是万岁爷头一个皇孙。

弘时皱眉看向董鄂氏,“你哪来的那么多眼泪?”

董鄂氏将这条帕子收回去,另一边的袖子里又抽出另一条帕子来,擦了擦眼泪,“能不哭谁又爱哭?”

成亲都五年了,自己多少也有点摸到自家爷的脾气了,那真是吃软不吃硬。

照她说,自家爷这脾气都是惯出来的。

可不就是惯出来的。

林雨桐看着眼前的弘时,都能气死。不过想想也是,弘时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是四爷府里唯一的子嗣,弘晖没了,弘昀没了,弘历跟弘时之间的年纪要差了六七岁,那么在这期间,府里就这一个宝贝蛋。你说四爷能不疼他?就是这嫡母对这孩子只怕也是宠的时候多些。要不然他是没胆子这么任性的。

可话又说回来,弘时在成长的重要阶段,四爷忙着什么呢?忙着暗搓搓的夺嫡呢。对弘时这唯一的子嗣自然是看重的,这看重必然是做严父的时候多过做慈父的时候。赶上叛逆的时候,府里又添了弘历和弘时。之后年氏得宠,李氏的地位一落千丈,这中间待遇的差别叫孩子心里有了落差,也就有了不平。

就跟大多数孩子一样,这是跟做爹妈的较劲呢。

你不是不稀罕我吗?不稀罕就不稀罕,有什么了不起?你不稀罕我,我还不稀罕你稀罕呢!你不稀罕,自有人稀罕。

如今弘时也才二十岁而已。说实话二十岁能有多大,能有多成熟?

所以看着一脸不情愿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弘时,林雨桐直想大巴掌扇他。

但对这种孩子,还真不能硬上。你得顺毛摩挲。

“坐下说说话。”林雨桐指了指榻边的位子,“多久都没好好说过话了。”

弘时脸上闪过一丝愧色,“是儿子不孝。”

林雨桐就笑了。刚才自己那话要是别人听了,不定怎么诚惶诚恐呢。叫心思多的人听了,第一感觉就是这在指责他请安的时候少了。但弘时脸上有些羞愧,为什么会羞愧,这嫡母跟庶子的关系要真是不好,他是不会有这样的表情的。

“你以前那么大点的时候,下学了都是先陪嫡额娘说话,之后才是功课……”林雨桐叹了一声,要说李氏之前的做法也没错,府里就弘时一个,但弘时的出身到底是差了点。作为亲娘她就先撒手了,由着弘时过来跟嫡福晋走动。从长远来说,这对孩子当然是有好处的。要不是四爷如今坐上了这个位子,这王府世子的位子就非弘时不可。自己这个嫡福晋说话的分量是极大的。那个时候谁能想到现在呢?现在这继承人的事不是家事,而是国事。这里面牵扯的麻烦多了。

说起年幼时候的事,弘时脸上有几分不自在,“是儿子做的不好。”

“哪里是你不好?”林雨桐直接道:“是你皇阿玛不好。”

这话一出可把弘时吓个够呛,蹭一下站起来就跪下,“皇额娘……”他脸都白了,“儿子知道您疼儿子,但是……您还是得擅自保重。”

林雨桐心里一下子就踏实了。至少这不是个没良心的孩子。在这种时候想到的先是自己会不会因此被四爷迁怒。可这也说明这孩子跟四爷之间的关系有问题。

做儿子的对父亲心生怨怼,这绝对不是好事。

林雨桐觉得,这跟后来四爷独宠年氏有很大的关系。他自己的额娘的地位下降,直接导致了他在府里的地位变化。他不知道是他哪里做错了,也不知道他额娘哪里错了。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切都变了。

“起来起来!”林雨桐亲自扶了他起来,“这话不是我说的,是你阿玛说的。”

弘时愕然的睁大眼睛,“……”

“说什么呢?”正说话呢,四爷撩起帘子从外面进来。

弘时一下子就跪下去了。

四爷是林雨桐叫人请回来的,在这父子之间还没闹掰之前,该修补的关系还是要修补的。

林雨桐起身,“你们父子说话,我去做饭。”

等屋里就剩下俩人,四爷看着这张熟悉的脸,一肚子的气也都没了。

“起来吧。”四爷摆摆手,叫他起来,又指了指一边的椅子,“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