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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财人生[综](1793)

入了天地会了,怎么会没收徒。

林雨桐一下子就明白了,“漕帮早有了。只是没转到明面上来。他们这是想要在明面上要个光明正大的合法身份……”以壮大自身。

四爷点头,所以弘昼一开口就问说您知道漕帮吗?他定是跟那些三教九流打听到什么了。漕帮这个称呼在暗地里早就有了的。

“……组成成份单一。以家无恒产的青壮年男性船工为主,吸纳了一部分底层读书人。组织严密。有残酷的漕规、家法,和江湖义气维系着体系的严肃性。准军事化。旗语、暗语和帮规,准军事化部署……”四爷挠头,“顽疾啊!”

林雨桐抱着孩子,心思也跟着转。总的来说,四爷的手段还是温和了。杀人的确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弄不好只能激化矛盾。这里面还牵扯到民族矛盾,就更得谨慎行事。杀了三个人容易,可之后了。他们以江湖义气为组织,又集结的都是穷的叮当响的青年人,一个个的彪呼呼的,成功被洗脑之后,基本就失去辨别是非的能力了。你说着乱起来,大好的局面又要停滞不前了。

怎么办?

林雨桐低头看着几个孩子,“要不是这几个孩子拖累,我都去了。”

四爷看她,“你真是闲不住。你去……你说你去能干什么?”

就凭我的能耐,还混不进他们的核心?

胡闹!

可不光老婆想这么胡闹,他儿子也想这么胡闹。

弘昼信誓旦旦的,“真的!没人知道儿子是谁。儿子就是周五爷周宏。儿子想亲自去瞧瞧……也想见识见识这些人到底是个什么成色……漕运之事非同小可,这可是能直插到京师的水道,轻忽不得……”

四爷摆摆手叫他先下去,这事没他想的那么容易。

第一要做的不是那些,而是先得拿出诚意来,叫百姓知道,盘剥的不似朝廷。那么第一下要处理的就是这些漕口。

其实他们在其中扮演了最恶劣的一环。

这事的处理,四爷找了理亲王和十三爷来商量。理亲王一听这事,只搓牙花子,“这事啊……皇阿玛当年在乾清宫的大殿柱子上写了几个字,一个是三藩,一个是台湾,再一个就是漕务……三藩平了,台湾收了,就只漕务了……”

先帝为之努力了六十年,问题却越来越严重了。可见这个问题处理起来有多棘手。

十三爷跟着点头,“就说漕口吧,这些人都读书识字,也了解朝廷的法规。生活在最底层,却有经常能与官吏交往,经常聚集在州县学校里交流议论,知道官吏们违法分肥的内幕。往往跟更高级别的官员有私人关系,可以通过他们向上反映情况,至少可以自己"砌词控告"。他们吃的是官饭,拥有比小老百姓更多的权利,不那么怕见官。而官吏要收拾他们,又难免惊动当地学政,这两拨人是两拨系统,所以不像收拾百姓那么容易。在就是他们人多集中,闹起事来不好收拾。”

林雨桐抱着弘晶在后面边喂奶边听,十三的话这么一说就直白了。这就跟后世那些大学生一样,搞个游行啊,抗议什么的,政府麻烦不麻烦。只怕哪个地方闹学潮,哪地的官员根本就不用解释了,先把你免职了再说。影响太坏了。而学生又都很善于用这样的办法,因为通过集体行动可以分担风险,增强力量。这种情况下暗害一两个人并不能解决问题。

说来说去,其实还是利益二字。官员集团、漕帮、农民集团,三个大集团的利益纠葛,就是这么一码子事。这里面又夹杂了一些‘反清复明’人士渗透的反朝廷统治的思想,因此,他们天然就对朝廷存在敌意。而朝廷的官员,也就是官员集团,在漕帮看来,果然朝廷的走狗没好人,从他们手里分割利益。在百姓的眼里更是如此,放纵漕口剥脱利益,最坏的还是当官的。至于说漕帮……那是兄弟,没看见跟咱们一样都是穷苦出身嘛。

就听四爷说:“所以朕一直强调吏治,治国先治官,官员清廉一分,天下就清平一分。”

这是对吏治还不满意。

再说什么,林雨桐没听,抱着弘晶从侧门出去了。这孩子起来哼哼开了,她怕哭开了不好收拾。叫理亲王和十三爷听见了不好。

只是过了没几天,弘昼来跟林雨桐告别来了。眼圈还红红的,先跪下请罪,然后才说把他媳妇在园子里寄存一段时间,他得出去办一趟差,时间上不太确定,麻烦皇额娘多照顾之类的话。

林雨桐心里大概有数了,四爷还是打算秘密派弘昼出京了,“东西都收拾好了?”

弘昼‘嗯’了一声,“额娘那里请皇额娘多照佛。”

“知道了。”林雨桐还真觉得这父子俩胆大,这种事真敢就派弘昼去。

当天,四爷申斥了弘昼,什么荒诞不务正业之类的话全都出来了。然后就打发弘昼去给先帝守陵去了。

御书房里,四爷却跟七爷交代:“弘昼就交给你了。不管什么情况之下,都要先保证他的安全。”

七爷心说,不放心干嘛叫你儿子去干这差事?下面多少人不能用,非要送儿子去狼窝里呆着。

不管怎么怨念,‘弘昼’还是离京去了皇陵。

而当天晚上,京城的榆树胡同的大门又打开了,周五爷走亲戚回来了。

四爷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林雨桐叫他去前面睡他又不去,这肯定是有心事了,“不放心弘昼?”

“嗯!”四爷干脆坐起来,“到底只是个孩子。”

“那干嘛叫孩子去?”林雨桐拿衣服给他披上,“可用的人不是没有。”

“还真就没有。”四爷干脆下去,“不能光考虑现在,还有考虑将来。现在找个人去做,做成了之后呢?都攥在他手里了,你以为跟掌握在这些人手里有什么不同。跟人打交道,重要的就是个人脉基础,非自己一点一滴打拼出来不可。就是老子传给儿子的,还得看下面的人服不服气呢。”

那这就是个死结了。

再担心也没用,孩子飞出去,翅膀就硬了。等吴扎库氏查出身孕,天已经暖和起来了。弘昼也已经一身单薄的站在船头上,下了江南了。这次出来,连小狗子都没带,确实是不方便很多。要不是在宗学混了一段时间,自己穿衣吃饭洗漱都是问题。所以说,宗学的规矩看似操蛋,但确实是有用的。

余粮靠在桅杆下面,咬着水草盯着弘昼的背影瞧。

不大功夫身后传来脚步声,余粮扭脸一瞧,见来的是个身长七尺的黝黑汉子,再看了两眼,不认识!就又把脸转过去盯着弘昼了。

这汉子嘿嘿笑了两声,坐在余粮的边上,用肩膀怼了他一下,“看嘛呢,你小子那眼神跟盯着大姑娘似得。”

余粮不乐意了,“胡沁呢。周五爷知道吧?要是有个闪失我怎么回去跟我爹交代去。蠢齐纳我爹可说了,周五爷要是出一点事,揭了我的皮。”

汉子哈哈就笑,“瞧着也是个穷小子,怎么就周五爷周五爷的叫上了。”

余粮心说,你这是盘道呢,我能全告诉你?于是轻哼一声,好似对他说穷小子这事有些不高兴,扭过脸只不说话。

这汉子也不在意,只继续问,“周五爷周五爷的,家里的兄弟不少啊。怎么我听说在京城一个人住着呢。”

“你知道个屁。”余粮轻哼一声,“家里也是大家族,光是叔叔就有二十来个,那堂兄弟都过百数了。他自己亲兄弟四个,我们家跟周家他们家这一支是世交。世交你知道不?就是他爹跟我爹的交情好,我跟他的交情也好。”

“这么说你们知根知底。”汉子不动声色的朝弘昼的方向又看了一眼。

余粮当即就笑,“可不知根知底,他爹娘还带着他们家兄弟几个给我家收过庄稼呢。干活可实在了。不过日子大概也不怎么好过就是了,庄稼人嘛,他哥哥还是读书人,你想,供个读书人容易吗?兄弟多,还要给大的读书,兄弟几个要娶媳妇,再大的家业这么一分,也没多少了。他就分了一座宅子。年前刚成亲,说是媳妇还在父母跟前尽孝呢。这成了家,养家糊口的,不得赚钱嘛,我们哥俩出来碰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