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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财人生[综](1857)

十分娴雅的样子。

当然了,这份娴雅放在这样的地方,也都觉得勉强的很。这一出场就知道是什么来路。瞧着是个正经游湖的船,可谁家能放家里的小姐如此呢?

他若无其事的将视线挪开,只作不见。

莫文龙却尴尬了,原先就是觉得溪客居虽说是妓馆,但胜在干净二字。在他们那里那么久,可以说是从来就没主动过。哪怕是白姨娘,也不过是看她贞静,又是除了自己又从来不曾见过外客的,要不然岂会将她带回府里。

这溪客居很有些门道,调教出来的姑娘也确实有可取之处。可如今再看着毫不犹豫的要过来攀谈的劲,他心里就警惕起来了,只怕是这船上有贵人的事,她们知道了。

他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心里冷笑不已。

想过来就过来吧,叫自己的随从跟她们掰扯,他都觉得掉价。反正九爷这边也需要个伺候的,她们撞上来那就她们了。

这边周通将这些看在眼里,又去瞧九爷,见九爷虽然没朝这边看,但却微微点了点头,他马上就朝莫文龙低声道:“大人您这准备的真是周到……”

就是再周到也不会来的这么快啊。

莫文龙没法否认,只含笑不语。

没人拦着,两船靠在一起,对边的姑娘就从舢板上过来了。不过过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前面有个带路的嬷嬷,身后跟着两个都在豆蔻之间的丫头。

到了近前,灯下瞧美人,四个女人果然是各有各的美。

尤其是前面一副妇人打扮的女人,更是极为难得。

她先是福了福身对莫文龙见礼,“今儿我出门接这姑娘来,她头一次出门,更是头一次见西湖夜景,我带着她出来随便转转,没想到就遇到了先生……”

头一次出门,就代表还没见客。是想说这姑娘还没踏进门子里,算是极为干净的。

莫文龙脸上带着几分嘲讽,当初见白姨娘的时候她也是这么说的,她也确实是个清白人。可清白不清白,不光说的是身,还有心。

他没搭腔,显然对三娘的这幅作态有些不屑。

三娘却荣辱不惊,低头垂手站着。露出一节白皙的脖颈出来。

莫文龙见九爷盯着三娘多看了几眼,就低声道:“这是溪客居的妈妈和姑娘,这位……”他指的是三娘,“她是不陪客的。”

九爷指了指茶壶,“那就一边伺候吧。”又指了指站在后面的那姑娘,“随便弹一曲,夹着水音儿听,想来不差……”

三娘朝后微微点头,就站在九爷的边上抽。

斟茶倒水剥坚果削水果,处处都恰到好处。

九爷好似专门为了听曲儿的,闭着眼睛用扇子拍打着掌心,好不悠闲。

这边的曲子正好,几艘小船不远不近的靠了过来,没有上前来打搅,好似只是为了蹭着听曲子。

其中一条乌篷船上,船舱里坐着个老年文士,眯着眼睛朝大船上瞧去,想看清楚三娘伺候的那位贵人到底是谁。

三娘静静的观察眼前这位爷,好似半点戒心都没有。

每当她想借机跟他攀谈两句的时候,他总是能成功的避开,对自己也没有半点的兴趣。

她再一次将剥好的花生吹了皮,放在甜白瓷的深口碟子里往前送了送。心里却思量着,这办法不行。如此接触半点有用的消息也探听不出来,着实是难堪的很。

等站直了身体,就将帕子掏出来擦了擦汗,可一扭身却没站稳,几乎是险险的抓住船舷,然后挥舞着胳膊想站稳的时候,又不小心将边上的灯笼给打落进水里,这变故只发生在瞬息之间,等众人回过神来了,三娘已经站稳了,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拍打着胸脯,又跟莫文龙致歉,“扰了您的雅兴了……”

船上少了个灯笼并不会影响什么,莫文龙并没有多想,只冰冷的朝三娘看了一眼。这个女人,以前是处处妥帖今儿怎么处处都是状况。

可周通却瞧见九爷的那个贴身太监戒备的很,心里也打了一个突,再想想九爷一步一步安排的事,好像就是为了引这些人上钩似得。

正想着难道这些人要对九爷不利,就见不远处传来呼喊声,一扭脸看过去,不由的大惊失色。那画舫它着火了,火势凶猛,迎风而起。画舫上男男女女,一个个的都涌上了甲板。有那会水的,毫不犹豫的就朝水里跳去。那不会水的,在甲板上拼命的奔跑喊着救命。

附近的船,瞧见的都往那边靠,看看能救起几个人。

莫文龙作为知府,面色都变了。如今更过去可不一样,过去那是发生点火灾之类的,官府给定了,这事就这么了了。但如今不行,一旦发生人员伤亡,不管大小,都要事无巨细的上奏给朝廷的。这样的灾情是怎么发生了,原因查的是不是清楚,里面还有没有别的隐情,另外有后续死者的抚恤伤着的治疗等等,民政司都是要过问的。

民政司可是八爷的地盘。八爷好糊弄吗?

一点也不好糊弄。

对别的地界八爷兴许还不会要求的太严,但对江南绝对不是。这个谁都能想明白,八爷这是在避嫌,想叫上面看到,他跟江南的官场真没什么关系了。

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故,他能不急吗?只要死人了,那对不住,考绩绝对是会受影响的。

因此,他几乎是哀求的看向九爷,“九爷……得先救人……”

三娘早就疯了一样的扑到船舷上,喊着一个个名字,莫文龙这会子回过神来,才发现那着火的竟然是溪客居。

而溪客居的老板,此刻又正在他的船上。

“三娘……”莫文龙喊了一声,他得知道那船上今晚大致都有多少人吧。

三娘这会子的精力完全不在他的问话上,而在他刚才喊的那一声‘九爷’上。

九爷?

原来是他!

三娘咬牙,人打听到了,为了什么事打听起来就容易的多了。这次的差事算是完成了。而自己顺势也可以抽身了。

杭州的地界她不打算再待着了。

情况好像有些不对。

之前只是被麻姑弄的心灰意冷,再加上两人内斗不止,这跟她最初来这里的理念是背道而驰的。她不想在这里继续跟这些蠢货耗下去了。

这才来了这一出。要是任务顺利,那另想脱身之法。要是不顺利,以灯笼为信号,那边就可以放火了。船上的姑娘都是会水的,损失的也不过是一艘船而已。

这点损失对于溪客居来说,真算不上什么。

可却能换得自己功成身退,剩下的那些个破事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去。

可现在,她亲耳听到贵人是九爷之后,心就一点一点往下落。她的直觉看来是对的,杭州的情况确实不妙。

皇家的什么事情是需要偷着出来处理的?

没有!只要愿意,天下的所有东西都是他们的。

那能为什么而来呢?

做贼的当然会心虚,一听到风吹草动就担心是不是被人发现了。她现在就是这样的心理,觉得这位九爷只怕为的就是白莲教了。

毕竟京城里面出的两件事都跟她们有些关系。一个是吕留良案,一个是林平抓。

这两件事还没有个明确的说法的情况下,说是京城有贵人来了。

麻姑还想着查人家,还想着顺势而为,怎么就不想想,人家也许就是为了她们而来的。

她没想,可自己却想了。那天回来之后,心里就都是这样的事,抓不住重点在什么地方,自己都觉得有点先是杯弓蛇影,但或许真是积攒的不愉快太多了,这才萌生了退意。

没想到,这一步果然是走对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她再不犹豫,猛地起身,就从船上跳下去,一副受了刺激心神大乱又急着救人的样子。

谁也没拦住,人就这么一头扎进水里,不见了踪影。

那白衣姑娘哭喊着,好不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