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敛财人生[综](1931)

然后人家李仙儿脸一抹,又站了起来,跟边上看热闹的说笑起来了。

人才啊!

英子和何小婉还得收拾心情,擦擦那真实的眼泪。林雨桐这个药力强悍,时不时的还淌眼泪。

边上看热闹的议论纷纷,都说‘看人家桐,哭她奶哭的多恓惶。’

老爷子躺在边上,看不见,但人家听的热闹啊。就跟一出戏似的,热闹的很。

外面传来三兰子在巷子里借丧服的声音,老爷子终于说话了,“不准三兰子戴孝!”

老爷子的声音不高,看热闹的从内到外,慢慢的静下来了。

张狼剩急忙进来,“老叔,说啥呢?”

“不准三兰子戴孝。”老爷子把话再说了一遍,“等我死了,还是这话,不准三兰子戴孝。”

一辈子四个孩子,儿子跟前两个女儿,说亏欠吗?亏欠!他就是欠了孩子的!就是大梅子干了那缺德事,这回老二说给报丧,他也没说话。大梅子是狠,但当年嫁过一回不愿意嫁的人,她那性子搁在心里能自我厌恶一辈子。折磨吗?肯定是天天跟蚂蚁咬心肝似的,就没放下过一天。针锋相对,你不仁我不义,真刀子上。叫老爷子说,这样的人要是过的不好,都没天理。他爹当年教育他,说过很多话,其他的都忘得差不多了,只那句‘别跟狠人结仇’,这话是搁在心里记得牢牢的。因此,二孙子一句话,把往日的恩怨借着这次的事给上面挡上一层遮羞布。

他觉得好!人家已经站起来了,金家才是正准备要站起来的时候。背上的包袱再重,也得咬牙忍着。

这些恩怨如今不提也罢。

他承认他亏欠过大梅子的,但绝对不承认她亏欠过三兰子的。

三兰子结婚的时候,大梅子的男人已经死了。看了大梅子那样,他是真心想干一回人事,给三兰子这个对象那真是精挑细选的。可是呢,自己是一辈子就干了这么一回人事,结果自家这闺女偏偏又不干人事。

那时候才知道当年老爹那种恨铁不成钢啊。给打了那么一个好基础,可日子偏偏不往好了过,能怎么着?

金老爷子怕众人都听不见似的,又大声嚷了一嗓子:“都听着,不叫三兰子戴孝是我说的!不准给老婆子戴孝,我将来死了,也不要她戴孝。”

话音一落,外面的三兰子往地上一坐,嚎啕大哭。

谁去劝啊?

没人搭理!

过来帮忙的进的进出的出,绕着就过去了。

金大婶那是扬眉吐气,该!

整个丧礼都是忙碌的,男人们忙着搭建灵棚,去墓地挖墓穴。女人忙着在厨房,蒸馒头,做饭。帮忙的人多了,吃饭的人就多。再加上第二天第三天亲戚过来吃饭的人就更多了。一锅接着一锅的蒸,昼夜不停,都未必到最后能剩下。像是这样的丧事,吃饭的人比帮忙的人多的多。家里的劳力来帮忙了,家里的老人孩子怎么办?到了吃饭的时候,可不都这么过来了。这个拿一个,那个拿一个。

丧事抛费,就抛费到这里了。

就这还得执事不停的喊:“都自觉点,谁帮忙谁吃饭,不要往各自的家里带……”

说了有啥用?

有那条件好的极个别人家,不爱占这个便宜。大部分人还不是依旧如故。人家不往家里带,就只孩子自己个跑过来了,撒泼打滚的说饿了。那馒头就摆在手边,谁能说不叫孩子吃了。

这种事人家肯来,就是给丧主家的脸面。

越是肯来帮忙的多,越是开的席口多,主家越有脸面。

关键是埋人的时候,寿材全靠着人往墓地抬呢。得抬的平稳不晃悠,全都看各自肯不肯出力。有那做事扣扣索索的,看着吧,大家在路上随便颠簸点,棺材里躺着的那位就不能安稳。所以这丧事就得敞亮,摆开阵势叫大家吃,只要肯出力,怎么都好说。

林雨桐这边正要往出走呢,就听见四爷在外面叫了,“桐桐,出来一下。乔站长来了——”

家里有丧事,叫人替自己请假。单位直接就来人祭奠,这是很给面子的事。

林雨桐出去的时候,四爷已经把乔站长给迎进来了。

“节哀!”乔站长先跟金老头握手,又跟家里的其他几个穿着丧服的男人握手。最后才跟林雨桐握手,“……没什么能做的,叫人送了一车粮食过来,先用着,不够了打发人来说一声,我叫人马上给送来……”

话来没说完,外面就传出手扶拖拉机的声音,还真是半车兜子麻袋。

林雨桐知道,这是站里从粮站弄来的那些陈粮,本来是作为饲料的原料用的。不怎么好,好的大家都低价买回家了。但这玩意能吃吗?肯定能!

这可是帮了大忙了。

林雨桐双手握乔站长的手,“除了感谢真不知道说什么了。”

“见外!”乔站长说着客气话,又去恭恭敬敬的给老太太上了香。

后面的陈副站长等人也都跟上,十好几个花圈在门外这么一摆,整个丧礼一下子就阔气起来了。

这些都去礼房上礼,比如乔站长,礼簿上写着:礼金十块,花圈一个。

如今五毛一块都算是大礼了,像是这上来就是十块八块五块的,在农村那真是少见的很。

光是畜牧站,礼金加起来就一百多块。

这些帮忙的看着林雨桐的眼神就真的不一样了。平时也见了林雨桐进进出出,也都知道她拿工资了,但话是怎么说的,在镇上跟在县里还是不一样的。在自家门口上班的这种,在人的印象里,总好像没有在外面的有出息。可如今一到事上吧,这有是不是体面,一眼就瞧出来了。

林雨桐跟四爷把人送出去回来,一路上就听见了有人压低了声音议论,“……金家这回能赚不少……”

谁还指着丧事挣钱呢。

可大部分都是这么觉得的。谁家办个喜事丧事的,能收个二三十块钱的礼金,这就很不得了了。谁能想到,这单位上的人一来,好家伙,一上来就一百多快。

听着人家说一百多块,林雨桐还愣了一下。畜牧站一共才十个人,这还是包括了自己在内的。怎么就一百多块了?

赶紧去了礼房看礼薄,结果这上礼单的,不光有同事个人的,还有以畜牧站的名义,给的五十块钱。

这五十块钱不管是哪个员工家里有事,都会给的。同事给多给少的,全看情分。

这边礼簿还没看完呢,外面又喧闹起来了,不知道谁在巷子里喊:“老四——老四——桐——公社来人了——”

好家伙!挽联花圈先摆上,再是酒肉菜叫人拉了半车。

明主任带着几个人亲自过来,上香鞠躬,上礼。哗啦啦的来,呼啦啦的去。账上有多了一百多块。

紧跟着什么电管站、财政所、邮局、粮站、棉站等等,凡是在镇上的一些公家机构,都送了花圈过来。

这些可都跟四爷和林雨桐没有什么交情的!

说来说去,给的还是明主任的面子。

人家给脸了,那就得兜着。没交情不要紧,这来往起来了,交情自然就来了。

四爷跟林雨桐差不多是什么事也不能参与了,忙着招待这些人都来不及。

家里的房间都占着呢,东屋摆着灵堂,西屋是礼房。除了老大那边的房门李仙儿锁了,其他几个屋子也都占满了。炕上都铺着崭新的白布,馒头得放在热的地方才能发酵起来。来人在哪里招待呢?

李仙儿也不混账了,主动把房间门打开,喊金满城:“你也是,一个破自行车放房间里干嘛,赶紧推出去……”完了又笑,叫四爷,“老四,赶紧里面做……”说着又喊金满城,“新茶壶在顶上,取下来……茶叶呢?赶紧的……”

招待的十分热情。

天寒地冻的,不进去能去哪里?

这种主动巴结的,四爷见得多了。连眉毛都没抬,将人就请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