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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财人生[综](1989)

干嘛去的?

捞鱼捞碳捞木料,捞到啥算啥。

大水从上游冲下不少东西来,水退了,好些都陷在泥窝子里了。

几尺长的野生鱼,一两斤重的老鳖王八,还有可能是从矿区冲下来的碳。这种碳不耐烧,但这不要钱的东西,不捡白布捡。还有木料,只要不是桐木之类的木料,是不怕水泡的,拉回去该用的还是一样的用。

但这也不容易,黄河本来就带着泥沙,水一退,沉淀的泥沙就更多了,有些深窝子比人都深,陷进去上不来说没了就没了。要么都是兄弟父子上阵呢,用一根绳一个拴着一个,只要小心点,出不了大事。只是捡了东西,放到架子车上,然后从泥窝子里拉出来容易吗?半个车身都陷进去了。几个人抬着才能出来。一个村的相互帮忙,反正只要是捡起来的,就不会舍得再丢人,累死都要捡起来。

金家这边,弄出来就得从架子车上又搬到拖拉机上,一个个的累的喘气都是奢侈,怎么办?

四爷上手呗!林雨桐要搭把手,四爷不让,意有所指的看看林雨桐的肚子,示意她小心小心再小心。

林雨桐转身去从他们工作的营地弄吃的喝的,一个村的人,不能都给吃的,但至少一口热水是得给喝的吧。

这些人一见熟人在,把架子车上的东西就卸在路边了,叫林雨桐帮着照看着,然后喝了几口水,又走了。

四爷说金老头,“您就别去了……”

“那哪行呢?”金老头打断四爷的话,“他们哥俩都没有我经验丰富,这里哪次发水我没来过……”

跟着俩儿子就走了。

等四爷和林雨桐这边的工作完了,这边的拾滩活动才算告一段落。

也是因为金家有拖拉机的缘故,所以收获可真不少。光是大鱼小鱼各类的鱼,就收获了三四百斤之多。死了的金大婶和英子婆媳已经处理干净腌渍起来了,也有一部分被周围的人零零散散的买去尝鲜了。活着的,金大婶把老五叫过来,在后院挖了坑,坑里铺上塑料布,放一池水进去养着,到了年跟前肯定能卖个好价。哪怕就这么陆陆续续的拉到县城去卖,价格都不会低的。

另外就是一千多斤的煤,自家烧的话,金家老两口和老三家两口子带着孩子,是足够的。

还有一些木料,再零碎的,林雨桐也没见着。

算是有一笔意外之财。

到了冬日里,滩底下的人有些就跑上来找活干,四十来岁的女人到小饭馆找活干,不要钱,只管一日三餐就行。

更有些小伙子围在饲料厂养猪场这样的地方,看看有没有什么活给他们做。

遭灾了,日子就比往年更难过了。

于是,大冬天的四爷又多了一个工作,还是修路。就是修镇上的土路,每条巷子都修,修的不是柏油路,也不是石子路,二十煤渣路。就用电机厂的费料煤渣。

这玩意修的路吧,一年还行,两年都凑活,三年准完蛋。但这是成本最低的一个方案了。用的什么人呢?用的就是这么一伙子找活干的灾民

工资不高,算是公社勒紧裤腰带省出来的。

虽然多了一个工作,但下面有两个小头头,四爷完全是可以偷懒的。

天冷了,孩子不能出去玩了。在屋里呆着无聊,清宁捡了一堆大大小小的石子回来,拿着那个要跟清平两个人抓拐。

那东西打在手上能不疼吗?

四爷找了碎瓦片来,把瓦片摔了,找弹珠大小的小碎片,再把碎片一个个的磨的光溜溜的,落在手上也轻飘飘的,不会打伤也不会蹭伤。

俩孩子踏实的在炕上玩了。

小老太又特别有耐心的给孩子做沙包,还追着流苏,里面装上小米,叫她们扔着玩。

这么大的女孩子玩具就那么几个,四爷又从果园把修剪下来的粗一些的桃树枝找回来一些,用哪个给孩子雕刻生肖玩具呢。

清宁能呆在她爸身边,爷俩有一句没一句的说上一整天。

林雨桐的肚子微微有些鼓起来了,现在有计划生育的政策,但却也还不算严格。第一胎生了女儿的,允许生第二胎。但是生了第二胎得缴纳三百到五百的罚款。然后农村的户口的话,不给再分地了。对于双方都有公职的,也是一样的政策。罚款三百到五百,三年内两人都不得升职。

这是无所谓的事情了。反正明年要去读研究生的,肯定是三年内无法升职的。

总体来说,还算是宽松的。

因着这个二胎得付出这样的代价,所以怀到五六月去医院看看,如果不是儿子的话,果断流产,再怀再看。

就像是忍冬,如今的肚子又鼓起来了。

昨儿还问林雨桐,要不要一起去医院看看,林雨桐说不用:“不管是男是女,都要的。”

就这俩娃了,给清宁生个作伴的。男孩女孩无所谓。

两人的单位也都知道这事,谁都会算利弊,一算就明白这两口子为什么掐着这个时间点生孩子了。

小老太看林雨桐好像有点嗜辣,就忧心再是个闺女,她觉得:“清宁嫁出去,没有个兄弟撑腰,也可怜……”………………

呵呵!找兄弟撑腰呢?弟弟拖累姐姐的多了去了。

冬天窝在家里逗逗孩子,陪陪老婆,看看书,日子过的正好,谁知道突兀的又忙起来了。公社又找四爷,这回不是本职工作,而是特殊使命。

什么使命呢?

都知道四爷英语都过了关了,所以都认为他的英语很好,叫四爷接待侨胞去。

接待侨胞要英语好的做什么?不会中国话啊。

好吧!领导这么安排,就得这么去。

这次要直接去省城接人,因为对方身份的不一样,四爷的穿戴自然不能马虎,再叫人小瞧了去。

崭新的中山装,穿的笔挺。黑色的皮鞋,里面是貂毛的,绝对暖和。

外面配一件纯羊绒的呢子大衣,长款的十分衬托身形。

另外,叫四爷去还有一个缘故,那就是公社的车太破了,叫四爷想办法找大舅子要一辆体面的车来撑面子。

这事属于不着林玉健真不行的事。

林玉健如今在新成立的旅游局,接待的都是外国人。旅游局的车辆本来就是门面,一水的好车。

四爷提前打了招呼,林玉健满嘴的答应了:“……这都是小事。不过你要接的人如今就在华侨宾馆住,这几天去旅游也是我们接待的。听说以前是国民D那边的师长级人物,老家就在太平镇,听说家里还有子孙后代呢。”

还有后辈?

这倒是公社不知道的信息。

这是谁家的呢?

四爷走之前指了指小老太住的屋子,小声问林雨桐:“听说过老太太的男人姓什么吗?”

啊?

林雨桐茫然的摇头:“只知道姓齐。”

齐家大老婆那边的儿女应该是知道姓名的,但身份不是敏感吗?从来都不敢提。

这上哪知道去。

她追问一句:“怎么了?”才想起什么似的低声问,“不会吧?你怀疑那老头找回来了?”

保不齐。

四爷当天去,当天就回来了。车上坐着那年过九十的老头,还有两个不知道是助理还是保镖的人。还有些外事部门的人在其他车上,另外因为华侨本身的年纪大,保监部门还安排了医生,一路跟着呢。

九十岁的人了,说话都带着助听器,手颤颤巍巍的,握着拐杖的手干枯消瘦的不成样子。

车进入太平镇,驶入四车道的柏油路,远远看见一座新修的路标,上面写着‘太平古镇欢迎您’,老人这才轻轻的咦了一声,“……不认识了……”似是呢喃一般。

四爷跟他说:“老城墙已经拆了,您要找故人,只怕还得告诉我们姓名才行。”

“我家好找。”老人的眼睛亮了:“太平镇上金家的旁边就是了……找到金家,就找到我家了……当年大名鼎鼎的金广源,不会这么快就被人忘了吧。”